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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原夢    


  她是這麼認為,只是一直沒有證明的機會,令她神傷不已,雖說不出為什麼,她就是想幫助他。

  兩人在屋外等了一個多時辰,耿子繹才臉色蒼白的走出來,抿著嘴一句話也沒說。

  「你還好嗎?」連琛玨擔心的望著他問道。

  藥醫則走到他的身邊,扶住他,「連姑娘,我先送耿大夫回歲寒院,待會兒再來接你。」

  連琛玨點點頭,目送兩人遠去後,才鎮定地推門而人。

  一入內,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她覺得昏眩了下,使她得扶著牆邊行走。

  「進來!」

  龍邪在內室喚著她,她只好進入內室,看到他坐在床邊,瞬間,她好像瞧見他雙眼銳利地瞧著她。

  可她再定神一瞧,卻又發覺他的眼睛根本沒有張開,她暗罵自己失了神,錯看了。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過來。」他的聲音有些微慍,「該不會一日未見,你就忘了我是誰吧。」

  連琛玨眨眨眼,揚起一抹笑。

  呵!她早該知道這是個陷阱,不過,她卻一點也不介意,朝他靠了過去。

  「谷主,我沒忘了你,同時也沒有忘了我來這兒的目地。」

  她的笑語令龍邪揚了揚眉,感覺她的靠近,也意外經過昨夜之事後,她居然絲毫不畏懼他。

  「我准許你問診。」

  瞧他說得像是對她格外開恩。連琛玨但笑不語,只是開始在腦海裡思索,方才入門時的香味是什麼。

  不過,她仍是集中起注意力。「嗯,請谷主將手伸出來,我要幫你把脈了。」

  只要是看診之事,連琛玨就會特別用心,因此她幾乎忘了剛剛那令她昏眩的香味,仔細地為他把脈診斷。

  龍邪的手很大,正攤在她的面前,當連琛玨診斷結束之後,居然有些失神,因為他的手幾乎是她的兩倍大,被這樣的手箝制住,也難怪她的手腕又淤又腫了。

  令她意外的是他的手竟暖暖的,跟他臉上肅冷殘戾的表情完全不搭軋。

  「你看完了嗎?」

  半晌後,他嘲諷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連琛玨才臉頰微紅地將手放開,困窘不已。

  「抱歉。」

  「哼,結果呢?希望你別跟之前的兩位庸醫一樣,說我的雙眼廢了。」

  連琛玨聞言,怔件了下才答道:「你的眼睛並不是無藥可醫。」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治得好?」他驚道,抓起她的手,但這一抓令她咬緊了下唇,才避免痛呼聲傳進他的耳裡。

  「沒……沒錯。」

  發覺她的語氣有異,龍邪這才放鬆手勁,卻沒有放開她的手,反而使勁一拉,將她拉進他的懷裡,也讓她驚喘了一聲,身軀頓時僵住。

  「哼!我就說是什麼味道,原來你渾身藥臭。」龍邪低首在她的頸間嗅了嗅,隨即粗魯地推開她,令她踉蹌了下,隨後又冷冷問道:「快說!你有什麼辨法治我的眼睛?」

  連琛玨經他這麼一推,方纔的昏眩又襲了上來,讓她腿軟。

  只不過,這一回不是那怪異的香味使她不舒服,而是龍邪的懷抱,讓她渾身不對勁。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穴,讓自己意識清晰些後才說道:「藥醫先生的分析沒有錯,你的眼睛所中的毒,的確是谷裡罕見之毒,要解此毒,必須重新研究一次谷裡的藥書才行。」

  她不曉得之前耿子繹對他說了什麼,不過這是她的結論。

  「哼!這不就跟剛剛那兩名庸醫的說詞一樣。」龍邪諷刺地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聽我說……」她想要告訴他,無請如何,他們都會盡全力醫治他的眼睛。

  但是龍邪壓根兒聽不下去,陡然站了起來,來到她的面前,令她止住剩下的話。

  「既然治不好,我似乎是沒有必要留下你們了。」此時,龍邪冷魅的臉上驟然出現暴戾之色。

  難道他想殺了他們嗎?思及此,連琛玨驚恐地瞪大了眼。

  「我恰得好你的眼睛的!」情急之下,她撲向前去大喊。

  熟料龍邪頎長的身子正轉過來,她再度跌進他的懷裡,這一回,她可是很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

  每一聲都敲進了她的心坎,跟著她的心一起跳動。

  龍邪粗眉一攏,把胸前的溫暖推遠,自遇到連琛玨這小女人的第一天起,這股奇妙的感覺彷彿就滲進了他的血液裡,讓他心煩意亂。

  「你給我滾遠一點!」他突然大吼。

  連琛玨愣在原地,他的話語和行為讓她有些氣惱。

  「我可以離你遠一點,但是你不可以殺了藥醫先生和耿大夫!」她也不曉得是哪裡來的勇氣,竟和他大聲了起來。

  龍邪的身子一震,馬上來到她的身旁,胸腔裡正熊熊燃燒著憤怒之火。

  「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們?他們既是我谷裡的人,我便握有他們的生死大權。」他陰狠地說道。

  不過,他的心裡有一點為連琛玨替他們說話而含醋意。

  「你不能這個樣子!龍邪,你不過是谷裡的一名住客,根本沒有操縱他們生死的權利,你明不明白?」

  「是嗎?那麼我現在就來操縱你的生死。」

  龍邪一把箝住連琛玨的脖子,將她小小的身子提高,因為腳踩不到地,她慌亂地前後踢著。

  這個不要命的小女人竟敢一再杵逆他,哼,他昨天已經警告過她,再有下次的話,他絕對不會饒了她。

  龍邪陰鷙的臉上再度出現那種掌控人命的興奮表情,另一隻手一揚,正打算一掌打死連琛玨的同時,一道白色的影子竄進來,阻止了他。

  「龍邪!你在做什麼?快放了連姑娘!」

  來人正是折返回來的藥醫,他在送耿子繹回歲寒院後,便匆匆地趕來,幸好他趕上了,否則連琛玨這條小命休矣。

  瞬時,龍邪的掌勢被藥醫化去,連琛玨則咳了幾聲,跌在一旁,昏厥過去,動也不動。

  龍邪凝了神,循聲面向藥醫。

  「連你也想要背叛我嗎?」他聲音平板地問著,令藥醫心一沉。

  「龍邪,我只是不願意你濫殺無辜,跟背叛無關!」

  「是嗎?」龍邪反問道,揚起了諷刺的笑意。

  此刻,他傲然站立於內室的頎長身形,看起來十分孤獨、寂寥。

  「龍邪,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藥醫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試著去相信別人好嗎?」

  龍邪轉身背對著他,不置一詞。

  半晌,藥醫無奈地抱起昏迷的連琛玨,離開凡魔院。

  龍邪則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他咬緊了牙,慎地一掌打碎一旁的大理石桌,發出轟然巨響。

  「你們統統去死吧!」

  這吼聲傳遍整個冷心莊園,讓園內的每個人都心驚地皺緊了眉頭。

  大夥不禁心想,谷主的心情遽變,明天的日子大概不好挨吧。

  連琛玨醒過來時,已是寅時了。

  「呃……」她只覺得身體的情況更加糟糕了,比初見龍邪那一次還糟。

  她現在就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發出沙啞的單音,聲音難聽得可以。

  發現她已甦醒,藥醫立刻從身邊踱了過來。

  「連姑娘,你感覺怎麼樣?」藥醫一邊關心的詢問,一邊細心的端杯水讓她唱下,並扶她坐起身。

  「這裡……」連琛玨很用力、很勉強地說出這句話,但才說出口地馬上便後悔了,因為她的喉嚨刺痛不已。

  「別說話,連姑娘,快把這碗藥喝下去吧。」

  連琛玨聽話地喝下了一大碗烏黑、味道嚇人的湯藥,即使藥很苦,但她也得忍著苦將它喝下,因為她自己是大夫,自然知道什麼對身體最好。

  好不容易將那一大碗藥汁解決了,連琛玨迫不及待地想再開口,但是藥醫連忙阻止她。

  「連姑娘,你應該知道自己的狀況,所以還是暫時不要開口,好讓喉部的傷慢慢痊癒。」

  可是,她很想知道龍邪怎麼會放過她的。

  連琛玨仍不死心的比手畫腳,總算令藥醫舒展雙眉,笑了笑。

  「連姑娘,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你受了傷,還是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我再找機會慢慢告訴你。」

  眼看藥醫就要轉身離去,而連琛玨又是那種不得到答案,絕不放棄的女子,因此突然伸手一抓,緊拉住藥醫的衣角。

  藥醫走也不是,他怕自己一用力,便把連琛玨給拖下床,但他留也不是,他認為現在並不是將龍邪的事情完全告訴她的時候,因此人就這麼被定在床邊。

  「連姑娘……」

  連琛玨搖搖頭,她是很想暢所欲言,但是喉嚨的傷又教她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傷腦筋。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藥醫不得不服了她這名看似文弱,實際上卻十分固執的女子,他無奈地攤了攤手。

  「連姑娘,你現在的情況暫時不適合說話,但既然你想說,我看我替你準備紙筆吧。」他無奈地說完,便去替她張羅了。

  連琛玨笑了笑,隨即又咳了起來。

  她全身上下真的是因龍邪的殘虐而留下不少傷,像是頸子,現下就疼痛不已,讓她非常難受,四肢也因為她勉強下床走至桌旁而酸疼不已,她自嘲地彎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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