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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岳盈    


  「伯父教訓得是。」他點頭附和。

  唐灩已經累得懶得理他了,只顧著不斷往前走,生怕只要一停下來,麻得幾乎不屬於她的一雙腿就會發軟,再也爬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陡峭的山路趨於平緩,他們來到三太白池——俗稱三爺海中的大爺海。君如意見到像鏡子般澄澈的大爺海,頃刻間又詩興大發,而唐灩只想找塊較平的草地癱在上面。

  眾人在此休息,跟隨君如意上山的君家僕人開始生火烹茶。君如意捧了碗熱茶到端坐在一塊山石上的唐灩身邊。

  「唐小姐,喝碗茶吧。」

  她的確快渴死了,沿路不知道流了多少汗,害得她全身黏膩,所以她老實不客氣地從他手中接過茶,輕吹了幾口氣,咕嚕灌進喉中。

  「還要不要喝一碗?」

  她點頭,君如意便踱離她身邊。

  事實上,唐灩不止想喝水,還想把鹿皮靴脫掉,跳到大爺海裡去泡一泡。她的腳痛死了,不是被磨破,就是腫起來了。嗚,她是招誰惹誰?連凝碧都知道留在銀杏山莊,說什麼也不跟她一道來,她卻笨得自討苦吃!

  都是他害的啦!

  唐灩對著一臉笑嘻嘻、臉色紅潤,捧了一碗茶和糕餅過來的君如意狠狠瞪過去。

  她好恨他!

  他為什麼仍是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活像剛才的山路對他這位養尊處優、嬌貴柔弱的公子哥而言,只像在自家的花園裡散會兒步般輕鬆。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應該累得像條狗似的,而不是在這裡為她端茶送點心,眼裡堆滿楚楚關懷!

  她感覺眼中濕熱起來,遂低下頭不理會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唐灩快睡著時,唐言中氣十足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她耳裡。

  「……賢侄,好像有些烏雲了。我看我們不如早點回去,免得遇上大雨。」

  「是。」君如意立刻吩咐屬下開始收拾。

  唐灩仍閉著眼,懶得移動一下。如果可以躺下來睡死就好了。

  「唐小姐?唐灩,灩兒……」

  什麼聲音在她耳畔聒噪個不停?別來吵她啦!

  彷彿聽到低低的笑聲,灼熱的呼吸吹得她耳根熱了起來,然後是令她雞皮疙瘩直起、似叫春般充滿魅惑力的低啞呢喃,「灩兒,我的卿卿,我的娘子,快醒一醒,否則相公就要親你口羅。」

  脊骨竄起一股戰慄,她受驚似地跳起來,雙腿一撐,立刻痙攣起來,她發出慘叫,身子不穩地向前撲。

  守在一旁的君如意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將她軟弱的嬌軀抱緊,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

  「怎麼了?」他收起眼中的陶醉,關心地問。

  「我的腳……我的腳……」她蹙緊秀眉,發出呻吟。「快……快扶我坐下。」

  君如意依言扶她坐在大石上。唐言聽到她的慘叫聲,忙過來探視。

  「灩兒,你怎麼了?」

  「我……我好像扭到腳了。」唐灩哭喪著臉回答,精緻的鵝蛋臉因忍痛而皺成一團。

  「把鞋脫下來,我看看。」君如意伸手要幫她脫鞋。

  「不!」她推開他。開玩笑,她的蓮足怎麼可以給他看?

  「灩兒,別任性。」唐言譴責地看著她。

  「伯父,我的腳怎麼可以隨便給他看?再說這裡又沒藥,他看了又能如何?」唐灩毫不妥協。

  「你的話不無道理。可是現在你沒法子走路,要怎麼下山?」

  唐灩懊惱地嘟起唇,總覺得君如意溫和的笑容裡充滿幸災樂禍。這傢伙,都是他害她的,還有臉問她該怎麼辦!

  「不如我抱你下山吧。」他建議道,眼中閃爍著迫不及待的光芒。

  唐灩的雙頰倏地像被火燒著似的。「不!」她心慌地喊道。

  「為什麼拒絕?」他眼中的光芒突然犀利起來,直射進她眼裡。

  「我……」她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在他的注視和伯父似等著看好戲的眼光下感到無措。「我……怕你抱不動。」

  「這你不用擔心。」君如意似笑非笑地揚起唇,「昨兒個我不是抱過你嗎?」

  「那不一樣!山路不好走,我看還是不要……」

  「那你希望誰帶你下山?」君如意不耐煩地撥了撥鬢邊的髮絲。

  唐灩杏眼圓睜,眼光很快掃了一遍在場的君、唐兩家僕人。

  「除非你指望唐伯父抱你下山,否則就只有我比較適合了。畢竟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提醒她。

  唐灩垂下眼瞼,沮喪地發現與其讓其他人抱她,倒不如選擇君如意。

  「這樣好了,我背你。這樣你會比較放心吧?」

  放什麼心?她的心正惴惴不安地跳個沒完沒了。她偷偷打量他看起來不至於顯得太過單薄的背,仍在考慮。

  「上來吧。」不待她回答,君如意即在她身前背著她彎下身子。

  唐灩銀牙暗咬,只要不看見他俊臉上的可惡笑容,和那雙彷彿能看穿她最幽微、隱密想法的眼睛,她應該可以忍受到安然抵達銀杏山莊。

  她閉起眼睛趴向他的背,當兩具身體隔著衣物貼近,有一種灼熱的異樣感覺在胸前狂燒。她尷尬地調整位置,將臉側靠在他肩上,屬於他身上的乾淨、清爽味道,熱呼呼地沁入她鼻端,唐灩頭暈目眩起來,趕緊用兩隻小手攀住他。

  唐灩玲瓏的曲線壓擠著他的背,君如意自認不是柳下惠,身體免不了有反應,在唐言的審視下,雙頰不自禁地發熱。

  「伯父……」他清了清喉嚨,雖然很享受唐灩趴在他背上的滋味,但為了避免鼻血像箭般射出,只得速戰速決。「您說會下雨,那晚輩只得加快腳程,先走一步。路徑我都記熟了,請您不用擔心。」

  話一說完,君如意背著唐灩的身影便如箭矢般飛快射出,一下子就消失在唐言的眼前。

  君家的僕人在回過神後立刻緊追在後,唐言則帶著屬下安步當車地走下山。

  他沒料到君如意的輕功居然這麼不同凡響。

  這也中趴在君如意身後的唐灩在驚愕過後的第一個念頭。

  簡直就如騰雲駕霧嘛!

  她將小臉埋在他頸側,咻咻的風刮著她的臉,使她更加畏寒地緊靠向他。聞著他的體味,分享他暖烘烘的體熱,她覺得好舒服、好安全,就像昨日被他抱在懷裡,在刀光劍影裡穿梭一般,讓她好想就這麼沉溺在他身上,再也不離開。

  唐灩沒有勇氣分析她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嘴裡說討厭他,心裡卻想靠近他。不,她在心中呻吟,不願往心裡探求答案,只想在這一刻緊緊抱住他,隨著他騰雲駕霧,盼著時光在這一刻停駐。

  但時間只會往前走,從不被任何人挽留,很快的,銀杏山莊已在眼前。

   

   ☆  ☆  ☆

   

  離那日登太白山有五天了,君如意去探視過唐灩好幾回,她卻遣侍女凝碧告訴他,她人不舒服不方便見客。

  膽小鬼!

  君如意在沉入睡眠前的最後一個意識這樣咒罵著。

  夜晚的月色如霜,但山間寒冷,沒有人有閒情逸致冒著寒風跑出去賞月。銀杏山莊彷彿一座睡城,月兒孤零零地在中天悄立良久,最後緩緩向西沉去。

  這時候,靜謐的銀杏山莊裡出現一道人影,在夜色朦朧中穿梭,如識途老馬般很快來到五柳軒,幾個起落,竄到君如意所住的廂房。

  人影在花廳的格子窗推了幾下,從容溜進窗裡,很快進入外間的寢室,側臥在榻上的孟子明驚醒,才要睜開眼睛,一縷濃郁的香味忽地竄進鼻端,頭一昏,頓時不省人事。

  人影將一條手絹收回腰間,躡步走進君如意的寢室。

  麒麟獸香爐裡吐出的檀香在室內飄移。人影悄悄走向床鋪,伸出的一隻欺霜賽雪的小手,在檀木雕成的佛手座上夜明珠的光芒下晶瑩若白玉,它撥開簾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不清床上人兒俊美的容顏。裊娜的身影俯低,靠向床沿。

  她幾乎可以看見他濃密的睫羽在不安的睡眠中眨動了一下,忍不住手中的奇癢,遂伸手摸向那對在睡夢中忽地蹙起的臥蠶眉。

  結果沒摸著,因為猛地被一股力量攫住了纖細的手腕,被帶進一具等待的懷抱,並在受驚呼叫出聲時,被男人的四肢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一張熱呼呼的嘴瞬間覆住她喉間所有的抗議,只能發出咿咿唔唔的聲音。

  唐灩被突如其來的欺陵嚇得呆住。

  當她潛入君如意的房間時,沒料到會遇到這個狀況。

  在她打好的如意算盤裡,首先她會叫醒君老三,然後開始跟他談判,而不是被人壓在床上動彈不得。那張將吐出軟硬兼施的談判言詞的小嘴,在他火般的銳舌掠奪下,只能無助的呻吟。

  一種陌生的火熱情潮自唇齒交纏中、自男體和女體緊緊嵌合的部位猛烈燎燒,唐灩在頭暈目眩的歡愉裡失去自我,只能任那種感覺囂張地擴散,任他濕熱的吻纏綿地撒在她臉上,任他肆無忌憚的手在她柔軟的胴體上盡情舞蹈,任自己的心漸漸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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