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岳盈 > 獵個狐狸婿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3頁 岳盈 「事情要從五十年前說起。一對同門師兄妹自西域來到中原,男的擅長吹簫,女的擅長使鞭,兩人很快就打遍天下,難遇敵手。就在這時候,師妹愛上一名中原人,還決定嫁給他。師兄氣瘋了,與師妹展開了一場決戰。後來師妹打贏了,逼師兄發誓,只要師門重寶血璧在她女性血親手上,師兄便不得奪取血璧,和傷害她的家人。」 敏瑜眼底有抹恍然大悟,「那個師妹是你的什麼人嗎?」 「她是我外婆。這就是血璧傳女不傳子的原因。」禮謙解釋道。 「我明白了。所以一得知血璧落在我手上,魔簫便來搶,因為我不是你外婆的女性血親。」 「沒錯,這也是我剛才氣大哥的原因。他若是夠聰明、鎮定,就該騙魔簫,血璧仍在禮葒手上才是,這樣魔簫就不會找上我們了。」 「那個人那麼可怕,在他的威脅下,就算再精明厲害,一時間也琢磨不出個好主意,你就別怪他了。」 「我沒有真的怪他。」只要一想到魔簫那可怕的寒冰掌,禮謙便怪不得兄長。「說來說去,還是禮葒沒想仔細,才會把血璧送出手。」 「你會心疼嗎?血璧就這樣被奪走了。」敏瑜淡淡地問。 「那倒不會。」禮謙凝視著她的目光充滿寵溺,「這樣或許還比較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以後就不會有人為了血璧找上我們了。不然光是應付那些上門奪寶的人,我哪裡還有時間陪你呢。」 聽出他話裡的含意,敏瑜不由得心如小鹿亂撞,粉頰再次灼熱了起來,澄靜如水的眼眸卻沒有移開,毫無保留地將心中的欣悅全都洩漏給他知道。 「你會陪我很久嗎?」她渴望道。 「久到連我們自己都不記得過了多久了。」禮謙深情地說,俯向她。 「不管我想在哪裡,都會陪我嗎?」 禮謙頓住,灼熱的氣息急促地拂弄著她輕顫的唇瓣,看進她眼中。 那裡,有著自己的倒影,那麼清晰地映在她的瞳人裡。 那裡,有她渴望與他共度一生的柔情,與無法割舍下弟弟的親情。 那裡,更有他眼中對她的深情,與不忍心她有任何遺憾的憐惜。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他溫柔地問。 「不是我希望什麼,你就必須回答什麼。」她語帶玄機,清澈的眼眸閃爍著智慧和堅貞。「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們都要在一起,這點是最重要的。」 是呀,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呢? 禮謙在感動中深刻地領悟著,繾綣著萬縷柔情的眼眸裡映著執著而溫柔的容顏,呼吸急促地融入那雙含蜜的唇瓣,久久,久久…… * * * 北方胡家堡與南方華家兩大勢力的結合,是今年初春最大的盛事。 籌備數月的婚禮,在精挑細選下的良家吉時隆重地舉行。 禮謙親自到杭州迎娶美嬌娘,華家派遣千料的大船送嫁,婚禮由胡堡主親自主持,一對新人在眾人的祝賀聲中,於春宵花月夜送進洞房。 婚後一個月,禮謙偕同愛妻返回杭州,搬進西湖畔的豪宅,那是敏璁送給兩人的新婚賀禮。 「雖然沒有如願搬進華家一塊住,但同住杭州,也算差強人意。」敏璁安慰自己。 「姑爺好可惡!吃完晚飯就不讓我陪小姐,自己霸著!」福喜悲痛的控訴。 另一邊,北方的胡家堡,則有一人望月興歎,想的是月圓人不圓。縱然能千里共嬋娟,還是意難平! 「禮謙呀,你好狠的心,不管哥哥怎麼說,你都要搬到杭州住!還有爹呀,你怎麼可以拋下我,一個人去遊山玩水?我也要去啦!」 「你說什麼!大毛的爹,你女兒尿濕褲子了,還不快去換!」 灌進耳內的河東獅吼,渾使自命英雄的男人悲痛得淚滿襟,但還是得摸著鼻子,乖乖照顧。 咦?家裡不是有乳娘,他幹嘛做呀! 在嬌聲嬌氣的娃娃笑聲中,禮讚卻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尾聲 故事的最開始 靜極了。 先前還熱鬧滾滾、僕傭穿梭的花廳,轉瞬間剩下主客四人,氣氛凝重而詭異。 現在是什麼情況? 敏璁小心翼翼地放下茶碗,彷彿不這麼輕放,名貴的青瓷茶碗會在茶几上碰撞出震碎一室沉寂的噪音,但或許這樣還好些,至少比這股快悶死人的靜默好吧。 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他暗暗嘀咕。 常姐弟倆抵達鐵家莊,鐵家莊的總管領著一群僕傭夾道歡迎,他還覺得對方好熱情,毫不在意地被眾人族擁著繞過張燈結綵、貼滿壽字的大廳,直到穿過重重門戶,左彎右拐地來到一座僻靜的院落,方覺得不對勁。 以鐵家主人的好客程度,加上兩姐弟與鐵家的關係,總管沒為他們安排一處華麗、寬敞、接住主人寢居的住處已是不可思議,還帶他們來到這麼僻靜的院落! 他不禁重新審慎評估鐵家僕人的態度,儘管熱絡又恭敬,但與其說是拿他們當貴賓看待,更像是怕他們跑掉、或是隨便亂走的樣子。 這些念頭像閃電穿過他腦海的同時,便瞧見鐵莊主夫婦站在屋前的階梯下相迎,只得暫且拋下疑惑,同姐姐快步趨前請安,並在主人盛意拳拳地招呼下,跨進佈置雅致的花廳。 行事老練的鐵家莊部管立刻喚來僕傭,端上溫水給他們淨手,送來熱布巾讓他們拭臉,接著奉上香茗、神情恬靜的親姐姐而已。 總管呢? 鐵家的僕傭呢? 還有他們姐弟的貼身待從呢? 什麼時候全都跑光了?還是根本沒機會進來? 深思的目光落向被帶上的廳門,接著移向主人,盤據在敏璁心上的疑問重新萌發。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僕人很熱情,主人的態度忽冷忽熱、顯得畏縮不安的待客之道。 一雙星眸不由得迸射出兩道銳光,直射向額頭冷汗直冒的鐵莊主夫婦,從對方蒼白的臉色,敏璁彷彿看到了要訴說什麼難言之隱無法啟齒般的痛苦表情。 難言之隱?痛苦? 這令他感到不可思議。 眼前坐著的可是威震大江南北、跺一跺腳會讓方圓百里之地震動的鐵莊主呢! 明兒個便是鐵雄鐵莊主的五十大壽,與鐵家莊或交好、或慕名而來的英雄豪傑絡繹不絕地前來祝壽,怎會一臉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姐弟的事般地心虛羞愧,連坦蕩回視他們的勇氣都沒有? 敏璁心生疑惑地看向姐姐,似是想向她詢問。 只見春風在她臉上,微笑掛在她唇邊,平靜漾著深潭似的眼眸,優雅麗在亭亭坐定的身軀,彷彿沒察覺到廳內氣氛有多緊繃,主人的神情有多焦慮,身邊的弟弟快沉不住氣了。 然而,姐弟間的默契告訴他,姐姐什麼都知道,甚至在察覺到他的注視後,唇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裡的平靜也興起微微的波瀾,遞給他一抹稍安勿躁的警告眼神,敏璁唇角輕揚,心頭萌發的焦躁瞬時平息下來。 「咳咳……」 他們不急,卻有人急了。 鐵莊主張了張嘴,話還來不及吐出口,剛毅的臉容先就漲得通紅,一雙眼睛著急地轉開,不敢看向兩名後輩。 「我們……」 鐵夫人雖然勉強開了口,但盤據在方寸間的隱衷太苦太澀太尖銳,如魚骨梗在喉嚨裡,難以吐出來,又咽不回去。 「賢……」 鐵莊主再接再厲,這次他站起身,一雙拳頭握得老緊,頗有壯士斷腕的決心,然而,目光一對上敏瑜澄澈如鏡的眼瞳,登時感到一身的慚穢,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都餒了下來。 「老爺……」 這樣下去可不行!鐵夫人慌得一顆心六神無主,只能指望一家之主硬著頭皮上。 但要是硬著頭皮就可以,一向認為自己的頭皮很硬的鐵莊主還怕什麼!可惜他的頭皮雖硬當鐵錘用也沒問題,無奈臉皮薄似紙,被人看一眼便燒起來,偏偏那件羞於啟齒的事已迫在眉睫,到了非得向華家姐弟吐實、懇求諒解的地步,而道德良心卻不允許自己厚顏相求,頓時急得他五內俱焚。 到底是什麼事讓鐵家兩夫妻這麼難說出口? 將夫妻倆的煎熬都看在眼底的敏璁納悶極了。 「我……對不起令尊,對不住……」 鐵莊主那生來如洪鐘的嗓音,不知為何竟成了暗啞的哽咽,他朝前跨了幾步,雙膝軟倒跪向兩人。 這舉動別說是華家姐弟措手不及,連他的妻子都震驚地哽咽出聲。 「老爺……」 「您……這是做什麼!」敏璁連忙上前想要扶人,敏瑜則起身避開。 「爹!」 同時間,一專用夾雜著悲呼的撞門聲傳來,敏璁顧不了去扶人——反正他有自知之明,一身高強武藝的鐵莊主哪裡是他這種三腳貓功夫的少年扶得起的,還是別白費力氣——目光在好奇心作祟下轉向旋風似地衝進廳裡的男子。 原來,人不是全走光了,門口還守了個人,而這人還不是普通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