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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岳盈 「若是小姐有意對令弟不利,下手的機會多得是,不會選在這種敏感的時機動手,更不會不幹不脆地只造成令弟失蹤。」 滿心沸騰的感動陡然降溫,敏瑜感到有點冷,他這是在讚她聰明得不會做笨事,還是真的相信她不會陷害弟弟? 「二公子說得對極了!小姐絕不可能那麼做。」偏偏邱總管還點頭附和,令敏瑜更加哭笑不得。 「那麼華小姐就可以先排除在外了,大伙不防好好想想誰會因為貴上的失蹤,得到利益吧。」禮謙做下結論,接著又道:「他在貴行的大掌櫃聚會前失蹤,令人不禁要問,如果他無法出席,將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呢?」 「就像二公子之前說的,源興行內部必會大受震動之類的。一些居心叵測的大掌櫃,會乘機鬧事,為難小姐吧。」華佑自作聰明地答道,「所以小姐才要喬裝成主爺好應付那些大掌櫃呀。」 「這真的是你喬裝成令弟的唯一理由嗎?」禮謙充滿興味的眼光籠罩向敏瑜。 「又被你料中了。」她輕喟出聲,毫不意外自己的所思所想被他看穿。 上回在鐵家莊時,她便有種預感,胡禮謙會是這世上除了敏璁外,能看穿她思考模式的人。 「二公子果然智計過人。」邱總管眼中閃爍出一抹佩服。「若只是為了應付這次的大掌櫃聚會,小姐的確不需喬裝成主爺。」 「一者,小姐對源興行的業務瞭如指掌,杭州本部的五位大掌櫃都鼎力支持,其他分部的掌櫃就算有異議,但只要與小姐對談業務,必能信服小姐足有勝任的能力。其次,主爺這些年來,在各種公開和私人的場合裡,都一再表示小姐比他更深得老爺真傳,這三年來,全仗著小姐運籌帷幄,行裡的業務才能蒸蒸日上,各項重大投資也是他與小姐一起商量出來的結……」 某個意念突兀地閃過,快得讓禮謙來不及捉住。 他皺起眉,邱總管究竟說了什麼引起他這種反應? 「……果。有一半的大掌櫃都知道小姐的貢獻……」 「這是真的嗎?為什麼我不知道……」敏瑜激動地打斷邱總管的話。 「或許是因為主爺做得不明顯吧。」邱總管感慨道,「但主爺一直想讓大家知道,沒有小姐,就沒有今日的主爺。」 「敏璁他……」眼眶陣陣灼熱,因為弟弟的用心生出的震撼強烈地擴散開來,敏瑜感到喉頭哽咽。 「主爺常對小的說,多虧有小姐的支持,他才能撐得下去,他無法想像若失去小姐……」華佑哽咽道。 就像她無法想像失去敏璁是一樣的! 敏瑜泫然欲泣,卻得極力忍住內心的悲痛。 敏璁需要她把他找回來。 年幼時,有一次敏璁被人口販子抱走,她不顧危險地追蹤而去,想把弟弟救回來。 這次也一樣,她一定能找回他。 「我知道了。」她深深吸著氣,表情鎮靜地看著忠心耿耿的僕從,無言地告訴他們,為了敏璁,她會堅強的,然後將眼光投向禮謙。 「喬裝成敏璁,除了穩住人心,避免不必要的騷動外,最重要的目的是要引蛇出洞。我和邱叔反覆研究,都認為敏璁失蹤不是一件單純的綁架事件,時機太過敏感,又無人提出綁架要求,而且就像你說的,如果對方想殺敏璁,當場格殺會比綁走人更省事,況且我很肯定敏璁仍在人世,只是失去知覺罷了。在這些前提下,我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有人不希望敏璁出席這次的大掌櫃會議。為了不讓對方的狡計得逞,決定由我喬裝成敏璁,如此做不但可以阻止對方的陰謀,還能混淆對方,從中找出破綻,以便搭救敏璁。」 「在下料得果然沒錯。」儘管心裡對敏瑜的憐惜幾乎要淹沒了理智,禮謙的語氣卻很平淡。「小姐懷疑綁走令弟的人,是源興行內部的人?」 「任何處在源興行這麼龐大又充滿利益的商團,都可能受到某種引誘。我的確有此懷疑,但仍相信那些跟家父胼手胝足共同打拼源興行的長輩,不會做出這麼絕情的事。就如同你認為我不可能不智到做出陷害敏璁的事是一樣的,我也不認為會有任何一位大掌櫃利令智昏到鋌而走險,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即使敏璁……」她頓了一下,強行將喉頭的哽咽壓下,「發生不幸,他們能得到的利益也絕對會比失去的少,那是得不償失的。」 「可是你還是暗中留意他們吧?」 「我是病急亂投醫。」敏瑜的眼神顯得疲憊,看向邱總管後說:「雖然這麼做是沒什麼用的。」 「目前的情形就像小姐說的那樣。」邱總管表情憂鬱地回答,「自外地趕回來參加會議的大掌櫃都被安排住在華府對街的源興樓,並沒有異常的行止,我都派人盯著了。」 「嗯。」禮謙眉頭緊蹙,登時理解何以聰慧如華敏瑜,幹練似邱總管,甚至鐵血神捕駱家俊與曾擔任過宮中侍衛的成鋼,都對華敏璁失蹤一案束手無策,到目前為止,的確是看不出任何破綻。 可是……真的如此嗎?為何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黑暗的深處忽然閃過一道微光,禮謙及時抓住。雖然那麼不明顯,不過……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尤其是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任何一閃的靈光都值得牢牢把握。 「剛才的午宴,與會的不全是源興行裡的掌櫃吧?」 邱總管雖然不解禮謙何以提出這樣的問題,仍據實回答:「沒錯。有幾位與本行有密切生意來往的商號老闆,因與某幾位掌櫃交情匪淺,也一塊來湊熱鬧。午宴席開十桌,大概有兩桌的客人是這種性質。」 「怪不得我會看到那個方老闆,要不是在鐵家莊有過一面之緣,我還以為他是源興行內部的人呢。」 「二公子說的是方衍吧。」華佑瞭解道,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這傢伙真是討厭,邱總管都說小姐喬扮的主爺染有風寒了,他還拱著幾位大掌櫃過來敬酒,怎麼擋都擋不住,幸好二公子來了,才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敏瑜心生疑竇,禮謙不是那種會東拉西扯的人,他說的每一句話、提出的每個問題,都有用意,難道他懷疑方衍與敏璁的失蹤有關? 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她迅速回憶著午宴裡的情形。當時她全神專注在幾位大掌櫃的反應上,心想,若其中一人涉及敏璁的失蹤,看到應該缺席的「華敏璁」出現,再鎮靜的人也會洩漏出一絲震驚,並沒有留意其他人的反應。 可是方衍……的確是有些奇怪。 「方衍繼承的順翔號,三年前發生財務困難,透過主管船廠的秦掌櫃向舍弟求助。我看了他擬定的營運計劃,也見過這個人,認為他有還款能力,才建議舍弟撥款給他。」她注視著禮謙道,想從那雙深黑的眼眸窺探出一絲端倪。「順翔號是做什麼營生?」 「是從事海上貿易的海賈。順翔號有三艘海船,由方家的堂兄弟輪流帶船出海,一趟大概都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才能返航。方衍的生意頭腦極好,在他的帶領下,方家船隊每次出航返回都能賺到優厚的利潤。從方衍只花了兩年便把源興行借給他的兩萬兩銀兩還完,便知道他的能力。」敏瑜如數家珍地回答,秀眉因掌握不住禮謙的想法而懊惱地攏著,索性坦言詢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這……」 「二公子認為方衍有嫌疑?」邱總管震驚道,「方衍素來與華家交好,順翔號的生意又很穩定,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我是不知道他有什麼理由,不過他今天真的很可疑。」華佑大膽地插嘴。「他在午宴上,不斷煽動認識的大掌櫃上前向主爺敬酒,而且一直盯著主爺瞧,好像在找破綻似的,跟他平常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邱總管瞪大眼,總不能因為人家熱情敬酒,就胡亂懷疑吧! 「去年主爺設宴款待大掌櫃們時,方衍也有來,卻沒有找人向主爺敬酒。以往我們也在好幾處宴會碰過面,每次有人圍著主爺敬酒,方衍都會幫忙擋酒,好像知道主爺討厭人家敬酒似的。這次他會主動挑唆別人向主爺敬酒,當然奇怪。」 「華佑的話提醒了我。鐵莊主的壽宴上,方衍的確不像其他人一樣圍著華敏璁敬酒,雖然他當時是站在附近。」禮謙越想越覺得方衍可疑。 「聽二公子此言,似乎並不是從方老闆在午宴上的舉止,看出他有嫌疑。」敏瑜不解地問。 「的確如此,我之所以認為方衍可疑,最初不過是直覺罷了。」 「直覺?」敏瑜的語氣好像是在問:用直覺來入人於罪,會不會太草率了些? 「雖然是直覺,也是根據事實來產生這個直覺。我認為方衍有足夠的動機綁架令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