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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岳盈 「你在這裡做什麼?」那雙穿還棕色皮鞋的大腳停在與她的頭只有幾公分距離的眼鏡落處附近。 利環在心裡抗議,她像在做什麼?等著親吻他的皮鞋嗎? 「利環?」顯然發現到事態嚴重,他抬起她的眼鏡,蹲下身攙扶她的上半身,堅穩有力的男性手掌輕拍她冷涼的臉頰。 「糖……」她模糊的逸出呻吟,「冰糖……」 有一秒鐘的時間,昱棠以為她在喚他的名,那聲「棠」可是親密無比。帶著一種急切渴望吞食的激情,害他一顆心無端急跳了三下。直到「冰糖」進入耳中,與「昱棠」足足差了一個音,這才幻想破滅。 「你怎麼了?」從那張不斷冒著冷汗的慘無血色臉顏上來看,她像是得了某種急症的病人。 「冰糖……茶水間……」懊惱於他的搞不清楚狀況,利環只得努力再擠出幾個字。 這下他總算明白了,猿臂一伸,從健身房訓練出來的結實臂肌發揮作用。他將她近五十公斤的阿娜嬌軀給抄起,移到距離茶水間頗近的會客室,放在三人座的沙發上。 他離開她到茶水間裡找冰糖,終於在櫥櫃裡找到。他將一整桶冰糖包都帶到她面前,剝了其中一小包,餵過她如雛鳥般等待餵食的小嘴。 利環縱容自己暫時棲靠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上,好讓嘴裡的冰糖發揮效力,經由消化系統,輸進她血液中。 昱棠不放心,又餵了她一包冰糖。 「我好多了。」嘴裡的甜蜜盡化為能量,頭也比較不暈了,遲鈍的知覺頓時敏感了起來。一陣陣強烈的男性氣息排山倒海般湧向她,不習慣與男性這麼接近的利環不自在的掙扎了起來。 昱棠輕輕放開她,扶她坐起身。那原本失去血色的臉顏湧上淡淡的粉暈,他納悶著兩包冰糖竟有如此起死回生的效力,又或者不是? 他挑起眉看她,利環一逕的低著頭。 「你怎會這樣?」 提到這點,心裡的委屈和懊惱就如地底噴出來的泉水無法止歇。她怨怒的瞪他一眼。 「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需要。」她僵硬的回道。 「別孩子氣了。萬一再暈倒可不得了。」 「吃了兩包冰糖不會再暈了。」 「冰糖什麼時候成了萬靈丹?真有這麼奇妙的功效,咱們藥廠還有其他的醫藥單位都沒必要存在了。」 他語氣裡的戲謔令她心裡一陣刺痛,強裝出來的堅強差點崩解,她咬緊下唇,在淚如泉水湧出之前,別開臉道:「我是因為沒吃東西……」 昱棠厭惡的微扯嘴角,不明白身材苗條的利環怎麼會和那些怕胖的女人一樣以節食減肥。這使得他的語氣充滿嘲弄。 「為了身材而虐待自己的行為,不可原諒。何況你一點都不胖。」 「我才不是因為這樣!」她氣不過去的反駁,猛然抬起的眼已蓄滿淚水。「都是這些做不完的工作讓我午餐和晚餐都沒空吃,你這個始作俑者卻說這種風涼話傷人!」 她的指控使得昱棠像被人用一把匕首插入心房,難受得緊。竟是自己把她害得這麼慘? 「我又沒叫你一定要今天做完,有些事明天再做就行,你幹嘛——」 「可以明天再做嗎?」她掛著兩串淚的眼眸憤恨的回視他。「然後再被你罵得臭頭?不必了!」 「利環,我知道我早上的語氣是差了點……」他軟下語調。 「我可不敢這麼認為。」她繃緊俏臉回答,以手背揮去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後,才從茶几上取回他先前放在上頭的眼鏡匆匆戴上,搖搖晃晃的想站起身,卻被昱棠阻止。 「你身體還很虛弱,別逞強了。」 「不用你管,我要回家!」 「我送你。」 「不敢勞您駕!」她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拒絕態度。「我可以自己走!」 她推開他,腳步不穩的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昱棠撈起糖罐跟在後頭想扶她,卻被她一再推開。 利環不顧形象的在他面前擤鼻涕、擦眼淚,拿了皮包就想往外走,可惜虛弱的身體不配合,猛然的一陣暈眩讓她落進隨侍在身邊準備攙扶她的昱棠懷裡,她逞強的想再度掙開,這次他卻什麼都不放手,索性將她又一次抱起。 「虛弱成這樣還倔強。」他不以為然的說。 「不要你管!」她腹內盈滿的酸楚之氣,掀起心海裡怒濤翻騰,向來清明的理智也被這股狂烈的風暴給攪碎。「我怎樣都不用你管!」 「我怎麼可以不管你?」昱棠知道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過去,可什麼都不說好像也不是辦法,他微惱的道:「我剛才已經管了你,沒道理現在放手,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亦樺交代?」 這麼說來,他為她所做的事,不過是為了跟亦樺交代。 利環越想越難受,眼眶更紅了。 昱棠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不由得在心裡詛咒。他雖然不敢自認是能言善道之輩,但很少有女人不被他的話打動,沒想到在面對利環時,卻笨嘴笨舌的一再惹惱她,這令他不次暗暗氣餒。 他放柔聲音,試著以幽默的語氣道:「我的意思是,萬一你發生事情,我的良心是不會有什麼不安,不過亦樺一定會殺了我。你不想讓個後天就要上禮堂的準新娘變成殺人兇手吧?如果這樣的話,她老公準會把我從棺材裡抓出來再殺一遍。你這麼善良的女孩,一定不忍心見我有這樣悲慘的遭遇。對不對?」 他可憐兮兮的語氣還真有那麼一點逗人,可是利環太生氣了,氣惱的抽噎道:「反正我要辭職了,任何事都跟你無關!」 「那也得我批准!」他忍無可忍的大吼,利環是他第一個主動請辭的秘書,而且是在上任的第二天!這要是傳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全毀了,怎不教他怒火填膺? 可是當她眼底的淚泉持續冒出,昱棠不由得心裡叫苦。但這時候軟下語氣太沒面子,只好死撐著一張陰沉的臉威脅的朝她俯下。 「我現在要抱你下樓,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就……」 「就怎樣?」她色厲內荏的問。 「親你喔?」 利環倒抽口冷氣,直覺的以手掩住唇,驚嚇的瞪視他。 見她居然受他威脅,昱棠的自尊不免受到打擊,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大概會喜孜孜的等著被親吻,而不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算了,他暗歎口氣,遇到她,他認栽了? 他命令她將皮包和那罐冰糖拿好後,調整酸麻的手。橫抱還她走進電梯。往地下停車場的路程中,兩人默默無語,直到兩人來到一輛寶藍色的轎車旁,昱棠才小心的放開她。 「沒想到你這麼重!」 在他的哀歎聲中,利環丟給他一個冰刀似的眼神。他只好小生怕怕的說:「不是你重,是我太久沒鍛煉好嗎?」 真是的,就算是練舉重,也沒人舉近五十公斤的舉重圓盤十幾分鐘吧?要不是她這麼固執,他也不用抱著她做道德勸說,累得雙臂酸麻。 但如果真這樣回答,搞不好她還會罵他活該呢!昱棠只得啞吧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咬牙忍下了。他打開車門,將利環放進前座,自己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很快發動車子。 兩人間窒人的沉默由輕快的音樂取代,利環吃著冰糖,感覺到身體不像先前那樣虛弱了。或許是吃太多糖的關係,倒覺得有些口渴,又拉不下臉請他停車讓她買瓶飲料,只得苦苦忍耐。 等到她發現昱棠沒將車開往她回家的方向,不禁驚慌的道:「那不是回我家的路!」 「我知道。」他不疾不徐的回答,看都沒看她一眼。「我們去吃消夜。」 「我不要吃消夜。」 他沒理會她,將車子切換到慢車道,駛向不遠處燈光明亮、時有人車往來的餐廳、緩緩停下後,把黑沉沉的目光轉向她。 「你要是不想吃消夜,我們可以吃你錯過的午餐和晚餐。」 「我什麼都不想吃。」她不理會他溫和的語氣,固執的說。 昱棠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以右手食指點點自己的唇,這舉動讓利環驀地雙頰發燙,敢怒不敢言的瞪視他。 「乖乖下車。」見她噤若寒蟬的模樣,昱棠在痛快中也有著些許的惱火。好像一威脅要親她,她所有的不馴都消失了。他的吻有這麼可怕嗎? 將車鑰匙拋給泊車的小弟,他押著利環走進餐廳,直接要了具有隱私的包廂,迅速的點了粥和小萊。 利環那雙冒火的眼瞳始終瞪著他,昱棠不打算在吃飯前跟她說話,便與她來個大眼瞪小眼,直到侍者送來餐點。 不待他招呼,食物的香氣催促她頻嚥口水,端起溫熱的小米粥喝了一小口,美好的滋味使她迫不及待的取筷用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