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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章庭 「這樣看你就怕了?」他的視線往上移,看見她領口處的肌膚,腴白的光澤讓他瞬間亢奮。他在英國不是沒玩過女人,只是不曾這麼快就興奮—— 「那你接下來還能怎麼『配合』我,嗯?親愛的姊姊。我可不是只要一個吻就算了。」 「我不知道——」婉婉沒聽過這麼「有顏色」的話,頭壓得更低,皮膚紅得像要燒起來。 「我不僅要吻你的唇,也要吻你的身體,嘗嘗你的滋味,而且我要非常用力的佔有你,讓你發出尖叫——我喜歡聽你尖叫,我要盡一切力量來——該怎麼說呢?玩弄、糟蹋、凌辱……還是亂搞?親愛的姊姊?」 在還沒付諸行動前,嚴凱宇刻意羞辱人的話語已經讓婉婉頻頻發抖,根本無法思考,更是無力招架他接下來的行動…… 我不僅要吻你的唇,也要吻你的身體,嘗嘗你的滋味…… 嚇!婉婉猛然張開眼睛,陌生的酸痛旋即襲來,身上有一股沉重的力道壓制住她——是嚴凱宇,他正一絲不掛的壓著她當床墊睡。 天!婉婉差點尖叫出聲,卻在前一秒想起昨晚的情景而忍下,她不敢吵醒他——吵醒一頭野獸! 野獸!這就是嚴凱宇在她的初夜裡所扮演的角色!婉婉全身輕輕地戰慄,想起他是如何用盡一切力量來折磨她,沒有一分一秒的放鬆,那專注的狠勁讓她更加確定他有多恨她! 呵!呵呵!她又想笑了,笑著流淚總比哭著流淚好,而且情勢也諷刺得足以讓人大笑不是嗎? 他還是沉沉睡著,下巴頂在她的發頂,她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掙脫他,擁著被單,無力地跌坐在床邊,怔怔地看著他的睡顏。 她應該要恨他的,而且恨得很深很深才對,但是,單單這樣看著他,她心中湧起的居然不是任何負面的情緒,反而是一股輕柔得令她想微笑、想哭泣的眷戀。 東方人普遍都有「處女情結」,不只男人有,女人更有!婉婉突然想到一種說法:女人往往無法忘情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驀地,嚴凱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呃……」婉婉一時手足無措,雙臂反射性地護在胸前,垂下頭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倒是嚴凱宇一派自然,看也不看婉婉一眼,逕自下床步入浴室。 婉婉傻傻地聽著由浴室裡傳來的水聲,猛然想到自己也該清洗一下,她的大腿內側留著童貞的紅痕,全身上下都是他又吻又咬所留下的痕跡…… 「去清洗一下自己,像什麼樣子!」嚴凱宇不知何時已從浴室步出,腰間圍了一條毛巾,頭髮仍濕淋淋的,站在跪著的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婉婉抬眼看他,很慢很慢的,像是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站起來,她彎著腰,像老了七、八十歲,被單因沒抓牢而滑落—— 「拷!」久違的口頭禪從他的兩排白牙齒間迸出,他一把抱起她,赤裸的肌膚直接接觸到她微涼的體溫。她冷嗎?大踏步朝浴室走去,嚴凱宇很快地調好水溫並將蓮蓬頭的水淋向她。 「唔……」情緒在安靜時激盪,突然間,她好想哭。 「拷!」她的嗚咽像點燃他脾氣的炸藥。嚴凱宇用力攫住她的肩頭,搖晃著。 「你那是什麼臉?想哭還是想笑?你哭有什麼用?親愛的姊姊,當年的我可是沒機會哭,當我被那群白人小孩圍毆時,能哭嗎?當我被人明褒暗諷為雜種時,能不笑嗎?我才是嚴家的孩子,可是爸爸卻為了你把我踢出家門。你可好,這十年來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而我那個外祖父卻只憑一句『訓練』就可以任意折磨我!」一句接著一句,他吼著、咆著、喊著、叫著,這也才發現自己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怨恨有多麼巨大,十年來像只隱形的怪獸般,不停噬咬著他的心靈。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恍惚間,婉婉似乎看見有個小男孩在他成熟的軀體內不停地跺腳叫喊著,卻沒有人理睬,所以只能往心裡頭不停堆積——如今釋放! 「對不起。」歉意與憐惜漲滿婉婉的心頭,她忘了自身的委屈與疼痛,又哭了。 這回她是為他而哭,像個母親般踮腳抱著他,深深的擁抱中有著溫柔與感同身受的激動。 「別再說了,對不起,對不起……」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的憤怒其實等於他的哀傷,他愈憤怒便代表他心裡愈哀傷…… 第三章 冷酷 可是 自己又可曾明白你的冷酷 當你讓我重新認識你前 又怎能使你重回我心居住 ——婉婉心情隨筆4 「嚴氏」——也就是「凱宇」企業的前身,原本瀕臨倒閉的公司竟奇跡似的脫胎換骨,變成在一片不景氣的潮流中,大賺特賺的公司。 若問嚴「凱宇」是怎麼辦到的。 其實也沒什麼,它只是順應不景氣的潮流走下去,開發金融周轉借貸資產市場,光明正大的套用信用卡及金融卡的模式,成為客戶金錢上往來的中繼點,再從中抽取佣金——以這一招起步。 其次,再大膽的大量收購各家拋空賠售的股份,合併一家又一家中小企業資本,聚沙成塔,輾轉投資到國際市場。 而不論華爾街的道瓊指數如何漲跌,似乎都影響不了它操作金錢方向的決定——最初那些抱持觀望態度、幸災樂禍的人,都瞠大眼睛看著「凱宇」輕輕鬆鬆的賺大錢,然後懊悔得捶胸頓足,並開始巴結嚴凱宇這位神明(可以在一分鐘內賺進三百萬美金的,當然很「神」啊)! 報章媒體也開始挖掘有關「凱宇」的大老闆嚴凱宇的背景:包括他是前「嚴氏」負責人之子,有一個擁有英國貴族血統的生母,以及他當初如何大刀闊斧以五百萬元的超低價抵押「嚴氏」求出一線生機,成立「凱宇」,他現在有近三百億的身價…… 每天的新聞話題都圍繞著他。 攤開報紙一看,會讓人產生錯覺,以為連九大行星都是繞著他在跳舞。 婉婉細心地剪下各大報有關嚴凱宇的報導,有好幾個大標題,但都是大同小異,諸如—— 商場上的黑馬王子找到他的白雪公主? 太子點妃? 哪家千金是幸運公主? 儘是一篇篇有關於他的風花雪月的八卦傳聞,看得她素來平靜的秀容也不禁微微波動—— 那是輕輕的愁、淡淡的哀。 婉婉就著鋪在客廳地板上的酒紅色地毯,打開剪貼本,將剪下來的報紙小心地抹上膠水,貼上雪白的紙。 她很仔細、很專注,而這已經變成她閒暇時最大的娛樂——她現在已有許多閒暇時間。 人怕出名豬怕肥,嚴凱宇在一夕之間發達,婉婉的生活照理會跟著受到干擾。她是他的「姊姊」,也是他的「女人」,如此勁爆的雙重身份,卻在嚴凱宇刻意的掩藏下而不被發現。 婉婉不明白為什麼,也不想明白為什麼。 說她沒骨氣也罷,她只要有一方小天地,就可以放任心靈如彩蝶般飛舞,過得非常……醉生夢死。 花了個把鐘頭,慢條斯理的處理好今天的剪報,她從那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裡抬起頭,這才發現一整片的落地窗外已佈滿繽紛的晚霞。 她不由得看呆了,隨手從沙發上抓起一個趴趴熊抱枕護在胸前,坐進一張懶骨頭,開始陪著黃昏發呆。 華燈初上。 台北是座不夜城,市區裡的燈火比天上的小星星還多。 「婉婉?」鑰匙插入鎖孔,開啟門扉,忙了一天的男人回來了。 一陣輕微的金屬聲響,是嚴凱宇隨手將鑰匙扔在玄關處的鞋櫃上所發出來的。 他發現她正坐在懶骨頭上,面對著夜空,於是踏步過去。 婉婉被突然佔滿視線的放大臉孔驚嚇到,長睫眨了兩下。「你回來了……」 這麼說已經八點了?他差不多都在這個時間回來。 政府的周休二日政策對上班族而言是一項福音,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去玩樂,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者選擇在家裡——發呆! 無趣地按著遙控器,電視發出時大時小的噪音,嚴凱宇一手拿著公司的財務報表,一手拿著遙控器,找不到想看的節目。 「吃飯了。」將菜餚全部送上桌,婉婉走到客廳來。 「嗯。」他應了一聲,把電視關掉,走到飯桌坐下,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夾起一塊宮保雞丁。 婉婉將熱熱的飯碗捧在手心,看他津津有味地吃著她做的菜,一股淡淡的愉悅浮上心頭。 「好吃嗎?」她柔聲問,渾然不覺自己的口吻就像個幸福的小女人。 「不夠辣。」他簡單地回答。 「好。」她知道了,下回改進。 「喏。」吃飽飯,他習慣性地把空碗遞出。 她也很習慣地接過,替他盛了碗熱湯,再遞回去。 週日的午後,安靜的兩人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