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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夏雨寒(蘇緹) 太神奇了,江平臉色發青,對這種敵人感到非常憂心。 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因害怕而拋下妻子不管。 「所以,你還是不要管我好了。」晨星抽噎地再次強調。 「住口。」江平摀住她的嘴,湊近的臉龐有著怒氣,「保護你是我的責任,要我拋下你不管……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 ※ ※ ※ 在木深苑的書房裡,離情濃濃地蕩漾,縱使從樹陰下吹來的芬芳涼風也沖不淡這凝重的哀意。 「明生,你當真要返朝?」江俊一臉嚴肅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並不是他不在乎,只是內斂的他無法自在地表現他的不捨。 「是的,爹。」江平微微頷首,「孩兒離朝也夠久了,也該回去復職。」 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若不是因為晨星的狀況危急,他還想在此多過些日子呢! 可惜,在這裡他勢力薄弱,難以對抗有通天本領的大敵。但若回京,數千的京衛兵,數萬來自全國各地的京營兵,再加上眾多武藝高強的將軍……這些加起來,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總該可以擋住大敵吧? 當然,他還有最後一張王牌--當今皇上。 聖上蒙受天澤,從一名無名小卒躋身成為當今統領天下的「天子」,既貴為天子,自當就有資格與仙人們斡旋,為晨星說情吧? 「當真?」江俊沉吟,似是無法完全信服,「難道你不是為了『天災』才想逃難的嗎?」他也聽聞了下午在龜仙祠所發生的騷動。 江平苦笑,為父親的敏銳心思感到佩服,竟這麼容易就看透了他的目的,即使他所想的跟事實不大一樣。 「或許有一部分是吧!」他謙虛地坦誠不諱,並忠誠地進言,「爹,你和娘他們也該快離開此地,我們在三水不是有別業嗎?」 江俊點頭,「我已有此打算。」接著又歎一聲,「最近發生太多奇事,像從小被我看大的瑞蓮竟然變成妖怪,而家裡的池塘竟住了一隻龜仙,這一切是福是禍呢?」 「爹,你就別想這麼多了。」 「如何能不想?」江俊悵然地搖頭,「天將丕變,有兆;將逢亂世,有妖孽。」他又低吟。 但這句話卻說得江平全身頓生寒意,不知為了什麼,心頭總透滲著不安,彷彿……將會發生什麼大事? 會嗎? 一聲長長的歎息洩自江俊口中:「我實在擔心我們大明朝呀!當今聖上任意妄為,我怕會有人不平而……而……」 「爹,你擔心有人反叛?」 「不。」他搖頭,「我擔心的是若反叛失敗,那天下黎民……」 「爹!」江平驚呼,「你這是欺君大罪呀!」 江俊低笑,「我很矛盾是吧?把兒子送到當今聖上身邊任職,卻又想有更英明的人取而代之登上帝基……」 「爹,夠了,不要再說了。」江平臉色發白,非常憂心地低喊。他但願父親只是說說而已,而不是真的付諸實行。 江俊凝視著他,表情凝重而嚴肅,「你長大了,也有了妻子,再過不久便要做父親了,以後,你就必須要以你的妻兒為重。」 「爹,不要說了。」江平心頭滲著寒意,竟然不願去推知父親的言外之意。 「或許老天會證實我是錯的,到時……若要你親自手刃我,你也絕對不能心軟。」 「爹,你做了什麼?」江平大驚,不由自主地逼向前。 江俊推開他,「回京去吧!但記得離你胡伯父遠些。」 為什麼?一個月前,爹還要他去跟胡伯父賠罪,如今為什麼態度大變? 「爹,你跟胡伯父怎麼了?」 但江俊卻不再開口洩漏半句。 ※ ※ ※ 趁著江平找他爹議事、不在「曉星映月」之時。 趁著月明星稀、人聲漸靜之際。 晨星拿著個包袱穿過樸實秀麗的庭院,來到後門。左右看看,確定無人之後,她小心地拉開門閂鑽出了後門。 門外是一條映著月光的石板路,遙遙地通向不可知的所在。 低歎口氣,她伸出手指探了探風的方向--東南,與這條石板路完全相反。 但那又如何? 現在的她何處能去?又何處不能去?反正只要離開這地方,讓大家遠離危險,讓明生安全活下來就夠了。 所以,她何不順著風走,讓風當嚮導,領著她周遊天下,學習這世界的一切,讓將來的她變得足以匹配明生。 最後一次回頭,她讓淚水恣意地傷心傾瀉。 好不捨。 她真的好愛這個地方,尤其是她的丈夫,要離開他,真的令她痛不欲生。 但,為了將來能活著相聚,她又不能不離開。想到她這一走,明生將會如何震驚憤怒,又可能會如何傷心……想到此,她又不禁哭得更凶,只但願當他看見她的留書時,能原諒她的用心,而且能節哀。 ※ ※ ※ 江平憤怒地瞪著紙上的洋洋大字……明生: 我走了,別找我,我不想你死。只要你不死,我們一定會再見。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愛你,別傷心。 妻筆 他憤怒地將紙揉成一團,用力一丟,任它沙沙地滾進床底。 不再多作停留,他旋過身衝出了「曉星映月」,往最近的後門跑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後門的閂沒上,分明是有人從這裡出府。推開門,他瞪著遙遙隱入黑暗的石板路。 迅速退回門內,他轉往馬廄奔去,打算騎著府裡最快的馬,在三更天之前載回在石板路上遊蕩的糊塗仙妻。 做夢也沒想到,一向行事均不出他所料的晨星竟作出了個意外的決定--讓風帶著她走。 第八章 跟著風,藉著月光的照映,她很清楚自己是愈走愈荒僻,等到腳下的平地漸漸變成吃力的陡坡時,她想她是走進了山地。 抹了抹汗濕的額頭,她微喘著氣就此坐在樹下,並且敞開羅衫,讓沁涼的夜風灌進,消除她全身的熱意。 好舒服。 滿足地微睜雙眼,她適意地欣賞東方黎明漸漸泛起的金黃光輝。此景……可真是壯觀,她讚賞地輕歎。 可是肚子卻在此時煞風景地咕嚕咕嚕叫。 自嘲地笑一聲,她打開包袱,拿出昨晚在廚房搜刮的一些乾果,就此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她甚至大聲哼著自創的曲子,快樂地欣賞美景,愉快地進餐。 反正再傷心也於事無補,何不拋開煩心事,暫時享受一下。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你倒過得快活。」 晨星一驚,顧不得喉頭哽著東西就轉頭去看。進入眼簾的是一雙沾滿泥跡的青藍布靴,很眼熟。 「你選的路還真是不好找。」深深的怒氣中散發著自我的嘲諷。 晨星急忙接著抬頭,不自禁睜大杏眸驚叫:「你怎麼來了?」 「不能來嗎?」江平氣不過地拎起她貼近臉龐,「你當真以為我會無動於衷嗎?」 沿著石板路追了好一陣,他不得不勒停馬匹重新思索,以晨星這樣的弱女子能有這樣快的腳程嗎? 在肯定追錯了方向後,他急馳回原點,並在附近費力地尋找線索。好不容易在一叢低技上看到了她的絲絹,否則,他還真不知她在這茫茫天涯究竟選了什麼方向。 「我知道你一定很傷心。」她賠笑地迎向他的臉,「但我還是一定要走的呀!」不能因為他傷心就心軟地留下,那反而害了他。 「我不只是傷心。」他咬牙道,突覺一陣洩氣,不禁放開了她,煩躁地問:「難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嗎?」 晨星誠實地點頭,「你們差太多了。」雖然無法具體地說出為什麼,但就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事實。 「謝謝你對我這麼有信心。」他自嘲地哼一聲,「但你以為這樣逃了就能解決事情嗎?」然後忍不住地低罵。 晨星像做錯事的小孩般低垂著頭,「至少……至少你不會就這麼死了呀!」她囁嚅地說給自己聽。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他低吼,為自己在她眼中竟如此無能感到相當不平,「告訴你,我早已擬定了計劃保護你。」 「真的?」晨星意外地低呼,禁不住湧起一股希望興奮地問,「什麼樣的計劃?快告訴我。」 江平猶豫了。 在他看來或許是頗有勝算的戰略,但在她眼中……或許不堪一擊吧?為了男人的自尊,他才不想有機會讓「純真」的她來批評,或許他的戰略不是頂好,但卻也是目前最佳的,反正以她目前「頭腦不清」的狀況,他也不敢奢望她會有所助益。 「這太複雜了,你不會懂的。」他別開頭粗聲道。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不懂?」晨星不滿地咕噥。 「反正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女人不要操……」江平抬頭不經意地一瞧,入目的那一慕景象讓他震驚地啞了聲音。 「怎麼了?」晨星好奇地看向他,見他不語,也不禁往他的視線望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