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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夏雨寒(蘇緹) 馮京雖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可是他卻不在意,因為他太興奮,急欲得知這不屬於塵世的秘密。 「江大人,請快告訴我,這『神器』到底有何用途?」他的態度已迥異於剛才。 晨星沒有回答,只是徵詢地看著江平,當真對他言聽計從,信賴有加。 「晨星,你知道嗎?」江平柔聲相詢,嘴邊有滿足的微笑。 她點頭,迫不及待地開口:「這是用來飛的。」 「哇!」馮京低呼,臉漲得通紅,「原來這是神仙的坐騎呀!江夫人,你有沒有辦法讓它飛起來?」他渴望地看向她,大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命令她行事的衝動。 晨星再次望向江平。 「你可以嗎?」江平問。 她搖頭,「這出故障了,已經不能飛。」 故障?這對他們是新奇的詞彙,馮京愣了一會兒才大膽叫出他所猜測的結果:「壞了?」 晨星點頭。 馮京頓時一臉失望,卻又旋即恢復希望,「你聽聽這『神器』是在講什麼?說不定它會教你如何修復。」說話中,已揚起手快速按下一個鍵。 先是沙沙的雜音,然後有一個模糊的男聲,接著雜音漸漸沉寂,那男聲卻反而更加清晰,而且那聲音熟悉得讓晨星心驚膽跳,滿心的恐懼化為寒氣泛滿全身,更進一步地滲出體表,化成一顆顆晶亮的汗珠慢慢彙集…… 「江夫人,你聽得懂嗎?」馮京興奮地問,以為她的反應是聽之有物並為之心驚。 馮京猜得沒錯。 雖然這種語言不同於這一個多月裡她日夜所聽聞的,但卻熟捻得彷彿自小沿用,而那語言正在重複著一個她棄之在黑暗角落的名字--杜若薇莎。 不自禁地,她朝前跨出一步。 其怔仲駭然的反應,讓江平擔心不已,他不管這東西嘰裡呱啦地講什麼,他只要晨星安安穩穩地待在身邊,而顯然待在這裡是錯誤的。 「晨星,我們回去吧!」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要往出口走。 「等等。」馮京急急地衝過來拉開江平的手,「江大人,你這是在幹什麼?尊夫人正在聆聽神諭呀!這是很重要的事,你怎麼可以阻擾?」說得氣急敗壞。 管它的神諭。 「內人身體微恙,需要歇息。」他冰冷地道。 「江大人,尊夫人不是身體微恙,她只是震驚於神……」 兩人都沒發現晨星已趁此時走向聲音的來源。 「杜若薇莎,你還活著嗎?活著請答話……羅德小姐,如果你在的話,請應聲……通訊系統壞了嗎?諾瓦史裡上士,你鎖定這能源反應了嗎?」另一個聲音替代而出,「再給我兩喬思的時間,齊塔爾上校。」 齊塔爾上校? 一股憤恨蜂擁而出,晨星對這稱謂起了極度的厭惡,在衝動之下,她下意識伸手按下一個鈕,以狂暴的氣勢嘶吼--用那極熟悉卻又陌生的語言。 「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麼?」 一陣沉默。 「晨星,你在氣什麼?」江平警覺地移到她身邊擔心地問。 「江夫人,你在叫什麼?是不是神要降罪?」馮京也在一旁打轉。 「杜若薇莎,是你嗎?」那個叫齊塔爾上校的,遲疑地問。 「晨星,我們回去吧?」江平再次動手,決定不再讓晨星逗留在這麻煩之地。 「江大人,萬萬不可。」馮京鐵青著臉阻止,大有萬夫莫敵之勢。 「看來你還活著。」對方長歎了一口氣,似有無限惋惜。 「你什麼意思?」晨星驚問,狂亂的心海刺痛地翻攪,難道她該死嗎? 「你應該知道你的存在是不被允許的。」 轟! 晨星軟坐在地,臉色駭得驚人。 「走,我們回去。」江平不再跟馮京囉嗦,攬腰就要將她抱起離去。 馮京一把推開他,拉著她心驚膽寒地問:「怎麼樣?神仙怎麼跟你說的?」 「你要殺我?」她嘶吼,掩不住恐懼與憤恨。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傳來他即將行動的訊息:「艾爾薩斯中校,語言通譯器鎖定國別了嗎?」 警鈴聲在她耳中大響,她知道他們就快找到了。 「再給我一分鐘的時間。」 晨星陡然站起,揮動的手指迅速按照直覺關掉所有系統,斷絕任何可供尋查的波動。 整個空間陡地暗了下來,沉默的氣氛裡最令人不安的是晨星急喘的氣息。 「江夫人,神明到底說了什麼?」馮京再也忍不住了。 滿心慌亂的晨星控制不住宣洩一切的衝動。 「他……他們要毀滅……」我字尚未迸出口。 「老天果然要毀了我們。」馮京怪叫,嘶吼地奔向出口,「大家快逃吧!老天要降大災來了……」 「不是的……」晨星喃喃地搖頭,狂嘯而出的馮京哪知道她的否認。 「什麼都別說了。」江平溫柔地扶著她的肩,「走,我們回去吧!」 ※ ※ ※ 但,她真能什麼都別說嗎? 尤其她可能累及旁人犧牲性命,在這種情況下,她能堅持繼續守著項晨星這身份嗎? 雖然她不清楚自己的存在為何是不被允許的?那些要殺她的敵人又為了什麼目的?但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而害了別人,尤其是她的丈夫--江平。 離開他,是痛苦的折磨,但總比讓他死、兩人永難見面要來得好。只要她解決了這樁恩怨,她隨時都可以回來重聚的,不是嗎? 沒錯,只要他們活著,一切總是有希望的。 「晨星,來,喝湯。」 她看著江平捧著湯汁小心翼翼地走來,剛剛才決定的心又動搖了。 離開他好難好痛,想到未來沒有他的陪伴,她就覺得孤寂,沒有活下去的意義。 離開他,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這是我吩咐廚子為你特別熬的湯,喝了很快就會恢復血氣了。」江平輕輕舀了一湯匙到她嘴邊。 晨星含住它,任那馥香的濃汁滑進喉頭,嘗不出它的甜美,只感覺到濕熱的苦澀。 他是如此的溫柔體貼,她怎能狠下心自私地留下來,導致他可能喪命。 「你對我好好。」她凝重地看著他,眸中水氣氤氳,滿含哀意。 「怎麼如此多愁善感起來?」他對她輕柔地微笑,溫藹的眼神默默地做著保證--別擔心,一切有我。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她吸了吸鼻子,哀傷地垂下頭,再次喝下匙中的湯汁。 「值不值得是我決定的,」他又舀了一匙,「而且我也早下了決定。」 這個決定不需用言語直接表露,他們早已心領神會地瞭解。 「如果你知道真相,你就不會這麼說了。」她篤定地點頭,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湯碗,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這讓江平緊蹙眉頭。看來事情相當嚴重,嚴重到讓她惶恐不安,手足無措。而她所謂的真相……是指適才在「神器」內,她與神仙談話的內容嗎? 「那神仙向你說了什麼?」江平正色地問,口氣無比認真。 神仙?雖不明白他為何將這名稱加在齊塔爾上校的身上,但她明白他指的是誰? 「他……他要殺我。」抖顫的雙唇誠實地透露真相,不是狠心要讓他難過,只是要他在理智的思考下,離她遠一些。但另一方面,她卻又自私地希望他熱烈地擁她入懷,大聲地保證他會保護她,為她抵抗一切危險。 「為什麼他們要殺你?」江平大駭,做夢也沒料到答案竟會如此殘酷。 吸了吸鼻子,她也不打算再隱瞞,「因為我不該活著,他們要殺我,就像你們殺了瑞蓮一樣。」低語說完,將湯碗擱在桌上。 瑞蓮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了,所以不管晨星如何怪他,他也不想再多作解釋,更何況如今當務之急的是晨星的安危。 「他們何時會來?」他嚴肅地問,腦中開始計劃保護她的步驟,絕不讓晨星步上瑞蓮的後塵。 「誰曉得。」她搖頭,「反正,你是絕對無法阻止他們的。」 江平沉默了。的確,他一點都不清楚敵人的實力如何,倘若他們像晨星一般擁有神力,或甚至比她能力更強……那的確不好對付。 但人定勝天,世界上沒有一定會輸的戰爭,只要有好計謀,總是可以對付的。 「他們有多厲害?」 「我不清楚。」她低叫,為腦中模糊的答案感到煩躁,雖然清楚知道放眼此國沒人可與之為敵,但卻說不出他們厲害在什麼地方,「反正他們很厲害,厲害到可以毀掉整個星球。」她誇張地叫,希望借此讓他明白她有多危險。 但「星球」對江平來說是個陌生的名詞。即使如此,他也可以猜到這犧牲是很巨大的,最少,大概可以毀掉整個廣州城吧? 「現在你總該死心了吧?」她傷心欲絕地哭道,認定他沉默凝重的反應是明白了。 「怎麼可能?」他輕擁她入懷,將她一顆顆的淚珠納人舌下,「無法保護妻子,那我還是男人嗎?」 雖然這保證甜得足以將人溺死,但她不能讓他嘗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