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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左晴雯 ※ ※ ※ 時光匆匆,從君柔的腰傷終於痊癒。 「萬歲,終於可以自由行動了!」從君柔高興得手舞足蹈。 「這麼一來,雅治總算可以不必再生悶氣了。」適巧來到「橙島」的曲洛凝順口接腔。 「雅治生什麼悶氣?」從君柔和曲洛凝本來就有高中同學的情誼做基礎,加上這些日子來在傲龍島上的相處,早已成了感情融洽的好朋友。 「他一直為你的傷心痛,又很氣惱當初沒多揍害你受傷的罪魁禍首幾拳,所以每次替你換藥就『觸傷生氣』囉!」曲洛凝好心的替她揭開故事的真相。 聽到雅治擺「閻王臉」的真相,從君柔體內頓時暖意竄升,「原來我誤解雅治了。」 知道真相後,她又多愛了雅治幾分。 「不過你特意挑在我和雅治要離開傲龍島的前夕,而且雅治正巧不在橙島的此刻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或者提前話別而已吧?」從君柔一點也不含糊。 「聰明!時間有限,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這事很重要,關係到你和雅治的將來,所以我希望你確實回答我的問題。」曲洛凝斂起平日的俏皮淘氣,面色凝重地逼視從君柔。 「你問。」從君柔報以相同的認真。 「你愛雅治,希望和他結婚、永遠幸福的在一起嗎?」 「當然!」 「很好,那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這句話:『如果你想要和雅治永遠幸福快樂,一定要戰勝雷夫斯基!』,切記!」 「什麼意思?」 「我想你不久的將來就會知道了。」曲洛凝表情複雜的一歎。 究竟,這事只有雅治和君柔這對當事人有權決定如何面對、解決,她這個局外人實在不便對這件事多加置喙哪! 第十章 曲洛凝的話果然在南宮雅治帶著從君柔飛離「傲龍島」,來到南宮雅治這幢座落於半山腰、面湖而建的山林別墅共渡兩人世界的第三天應驗了。 來自北國的傳真,以俄文簡短的寫著︰ 帶著你的女人來莫斯科見我,逾時不待! 霎時,南宮雅治彷彿看到了地獄浮現在咫尺前方。 這些日子來,過分的幸福甜蜜讓他完全忘了最可怕的潛在危機。 「雅治,你看這件婚紗好不好看?」從君柔漾滿幸福笑意地翩舞進門。 南宮雅治卻聽見來自地獄的竊笑聲。 「雅治?」 「哦……很好看……」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涔涔冷汗卻恣意滑落。 從君柔旋即發現他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 她瞥見他手中搓揉緊握的紙團,冷不防出手搶奪—— 「還我,別看!」南宮雅治臉色大變的低吼。 俄文?幸好她閃躲夠快,皺折的傳真才未物歸原主。 「究竟發生什麼事,告訴我,不要瞞我!」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這事不簡單,否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雅治不會變得驚恐易怒。 「什麼都——」遺傳自「神賭」老爸的第六感驟然發出強烈警訊,南宮雅治的耳畔頓時盈滿喪鐘聲響,「走!」 他不由分說地強拉從君柔,風馳電掣地逃出屋外,迅速發動法拉利,以極速遠離遠山疊翠、豎立於湖畔的幽靜別墅,飛衝下山。 五分鐘後劇烈的爆炸聲便撼山震地的自山麓奔竄而下,以毀天滅地的駭人氣勢造訪南宮雅治的法拉利,讓南宮雅治早已失去溫度的血液,進一步凍結。 「是別墅發生爆炸對不對?有人要暗殺我們是不是?」從君柔聰明地推論。 「不,是警告。」來自地獄的最後通牒!他再置之不理,下一步就是真正的全面獵殺! 「警告?足以炸掉半座山的爆炸叫警告?」就算她是三歲小孩也不會相信。 「好吧,我老實說,是我朋友的玩笑。」 「朋友會開這麼惡劣的玩笑?」雅治一定有事瞞她! 俄文、朋友、爆炸、警告、玩笑……她赫然想起曲洛凝給她的臨別贈言—— 如果你想要和雅治永遠幸福快樂,一定要戰勝雷夫斯基! 難道——「你這位朋友是不是叫雷夫斯基?」 南宮雅治先是驚愕,旋即平靜的問:「是小凝告訴你的?」 「是小凝沒錯,她告訴我想要永遠幸福就要戰勝一個叫雷夫斯基的人。」從君柔突然領悟到,或許曲洛凝告訴她這番話真正的用意是要藉由她的口提醒雅治。 南宮雅治的反應證明她的揣測無誤!「小凝果然有一套,居然想到派你來提醒我。」 「那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真相了?」從君柔在乎的是讓他如此失魂落魄的原因。 南宮雅治深深凝視她許久,才語重心長地歎: 「你確實有絕對的權利瞭解真相。」 他的視線變得迷濛幽遠,聲音變得低沉彷若歎息: 「你知道『傲龍記』主要的事業是資金借貸和軍火買賣,所以身為『傲龍記』對外聯絡的指揮官會認識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雷夫斯基和你就是因公認識的?」 「對,在十年前,但那只是機緣問題。他是蘇聯解體前,最高情治單位KGB裡最厲害、最狠辣的高手。在蘇聯解體後,他也脫離了KGB,自組龐大的地下勢力。除了掌握極高的影響力之外,他本身還是個超一流的殺手,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外號『獵殺者』。意思是:只要被他相中的獵物,一定會被獵殺。到目前為止,他的失手率是零。」 「他想殺你?」從君柔臉色不一變。 「不——」 「哦……」這才令她大鬆一口氣,又繼續耐心聆聽之後的故事。 「雷夫斯基在私人感情上,是個絕對的同性戀者——」 「他看上你?!」女人對愛情的敏銳似乎是天生的。 南宮雅治以笑代答,算是默認。「他說過一句話:我可以和任何女人談情說愛,但不可以對特定女人認真,否則他會殺了那個女人!」 「這麼說他要殺的人是我?!」從君柔終於搞清楚狀況。 「分手吧!」 「我不!」 「君柔——」 啪——!「你別想說服我!」她賞他一記巨靈之掌宣誓決心,「我才不要不戰而逃呢!」 「你難道不明白事態的嚴重性?雷夫斯基和伊莎貝拉不同,他是真的要你的命!」否則他又怎麼願意分手? 「怕死還談什麼戀愛,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君——」 啪——!又是重重地一掌。「別瞧不起人。我是護士,在醫院工作那麼久,什麼生離死別、血肉模糊的死亡沒見過?」 「既然如此你還——」 「就是因為看過太多無奈的生離死別,所以我更深切的體會到生死由命的道理!既然每個人都免不了死亡,那與其等待死亡的到來,我寧願自己選擇死亡的形式。我寧願為愛而死,也不要失戀而亡!」 「你是什麼意思?」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意思就是:你如果要分手,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我不准!我就是不要你死才要分手,難道你不明白?」他失控地打了她一記耳光。 她立刻還擊,賞他第三掌。「你才不明白。對我而言,為愛而戰、因而被殺遠勝過和你分手,你懂不懂?」她終於忍不住落淚。 「不行!我不要你死!」他絲毫不讓步。 「那你就保護我!」 「如果保護就能讓你遠離死亡,我不會提出分手!」 「那簡單,萬一我真的死了,你陪我共赴黃泉不就得了!」 「你——」 「我愛你,我們之間只有死別,不會有生離,除非你已不愛我,所以別說分手,好不好?」她抱緊他失聲痛哭。 南宮雅治被她強烈的意志折服了。女人果真是為愛而生的奇妙生物哪! 「你說錯了,我們就算死也不會分開的。」他抱緊她,下定了決心。 「你是說……」從君柔連氣都不敢喘。 「先戰再說,大不了我們一齊到另一個世界去。」 「真的?你不後悔?」 「你會後悔嗎?」 她噙淚猛搖頭,他低歎一聲將她抱得更緊,恨不得能融為一體。 「你好傻,一般女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多半會主動提出分手的。」 「你也不怎麼聰明,你明明知道你只要硬起心腸說你不再愛我就能把我趕走,你卻沒有。」 他們凝試彼此,不約而同地莞爾,又不約而同地吻上彼此。 在這世上,並非每段戀情都能這麼刻骨銘心、生死相許。他們深諳此理,所以更珍惜彼此。 「如果能安渡這次的難關,我們就立刻回台灣去找你父親,請他出席我們的婚禮。」南宮雅治深情款款地提議。 「嗯!就這麼辦!」從君柔含淚頷首。 ※ ※ ※ 北國的冬天真是來得特別早。白皚皚的大雪早已不知憐香惜玉地吞噬蒼翠的大地。 俄國首都所在的莫斯科也難逃被冬雪據獲的命運。 南宮雅治和從君柔卻無心關心天候,全心面對橫亙在眼前的難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