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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宇璐 翠環來到堯國的時候,已經是春天了。 這小妮子,架子夠大的,蕭揚老早已派人去接她,她卻先逛了趟杭州,在姨媽家過了個團圓年,才悠悠動身。季初櫻望穿秋水,幾乎盼了一季,才見著她的身影。 「小姐,翠環可真想你呀!」小丫頭十分熱情地張開雙臂,準備來個久別重逢、主僕相見抱頭痛哭的好戲,卻被季初櫻賭氣地避開。 「哼!想我?」季初櫻強悍地插起腰,「那你怎麼來得這樣遲?」 「冤枉呀!翠環可是時時刻刻想著往這兒趕呢!只是姨媽拖著我不放,說她孤單了這麼久,好歹要陪她過個年,她說得那樣可憐,翠環能拋下她老人家不理嗎?而且小姐您不是想去杭州開繡坊嗎?奴婢我得先幫您探路呀!」 翠環手舞足蹈,非常熱心地攤開一張圖。 「瞧,我都幫您打聽好了!這兒有一間店舖,店主因為賺夠了銀兩,想回鄉下養老,才捨得轉手,他是姨父身前的老朋友,價錢開得挺合理的,店舖離姨媽家又近,翠環已經托姨媽先幫小姐您付了訂金!」 季初櫻這才消了氣,拍拍翠環的腦袋,「乖孩子,總算做了件聰明的事。」 「那咱們是不是明天就動身呀?」翠環滿臉天真地問。 「明天?」季初櫻一愣,「為什麼是明天?」 「咦!我還以為小姐您在這兒待得不耐煩了,想早早脫離魔掌呢!難道銀票還沒到手?」 「不是,」現在動不動身,已經跟銀票無關了,「只不過得等一個人。」 「誰?」翠環詫異的睜大眼睛。 「蕭揚。」季初櫻頓時紅了臉,頭微微低下,「他現在還不能走,咱們開繡坊不是缺一個夥計嗎?正好撿個現成的。」 翠環狐疑地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小姐,您在騙我,對不對?」 「呃?」季初櫻支支吾吾,「我哪有……騙你……」 「您肯定在騙我!」翠環胖胖的小手指著她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你要等蕭揚,根本不是因為缺一個夥計,夥計滿街都可以找得到,何必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傻等?您……您是不是跟蕭揚『那個』了?」 「哪個?」季初櫻小臉已不止通紅,簡直脹得發紫。 「哈!被我猜對了!」翠環為自己的聰明狂樂,「我就說嘛!小姐才幾個月沒見,這裡怎麼變得這麼大?」她指指她的胸,「而且臉上的皮膚也變得好光滑,肯定是跟男人『那個』了!」 「你年紀小小怎麼懂得這些?」季初櫻不得下板起臉教訓,「哼哼,誰教的?」 「我姨媽呀!」翠環舉手回答,「因為我最近瞧見一位姊姊,原本胸平平的、臉黯黯的,誰知出閣後,胸變大了,臉也變亮了,跟小姐您一模一樣。 「我好奇地問姨媽,是不是她出閣後婆家有好吃的,才會變得這麼好看,姨媽說不是因為吃得好,而是因為跟男人『那個』了!」 「老人家果然見多識廣。」季初櫻佩服地點頭。 「可是小姐,我有個疑問。」翠環滿臉迷茫地再次舉手,「『那個』是什麼?」 「呃?」季初櫻瞪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放聲爆笑,「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那個』是什麼?不知道也敢亂說話?」 「我只是聽姨媽說『那個』於是猜測你也做了『那個』,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而且還跟男人有關……翠環不明白。」她咬著手指頭,搖著腦袋。 「等你成了親就明白了,好人家的閨女不要亂問這種事。」季初櫻打了她一寧亂。 「喔!」翠環乖乖不再問,換了個話題,「對了,小姐,我前天在路上看見歸海公子了!」 「誰?!」季初櫻笑容立刻收斂,「歸海弦?你怎麼不早說?他這會兒在哪兒?」 「小姐您別急嘛!聽我一樁一樁稟報。」翠環撫撫季初櫻驚出冷汗的後背,「那日我跟著護衛哥哥往堯都這兒趕,忽然天降大雨,我們一行人無可奈何,只得到路邊的茶館歇腳,那間茶館好小,東西又難吃……」 「撿要緊的講!」季初櫻喝道,「囉囉唆唆的做什麼?」 「我閒得無聊,便眼珠子亂轉,這時,發現有張桌子邊坐著一個衣冠楚楚的公子,仔細一瞧,呀,嚇得我差點魂飛魄散,那竟是歸海公子,他怎麼也到堯國來了呢?是軍師派人去接他的,還是他自個兒來的? 「而且,他一副很神氣的樣子,四周都是護衛,還有一個跟他同樣衣冠楚楚的貴公子,正笑盈盈地與他談天說地。」 「他看見你沒有?」 「應該沒有,當時我躲在護衛哥哥的身後,他又顧著跟那位貴公子說笑,所以雖然地方不大,但應該沒有瞧見。」 「後來呢?」 「雨停之後,他們一隊人上了馬,也是朝著堯都的方向前進。我故意叫護衛哥哥放慢了步子,以免又跟他們碰上。」 季初櫻煩躁地站起來,來來回回踱著步子,彷彿有烏雲罩頂般,龐大的黑暗即將把她吞沒,但腦子不夠靈光的她,卻手足無措,想不出絲毫對策。 這時恰巧有人敲門。 「誰呀?」她厲吼。 「大小姐。」是單于淳的聲音,「老奴有要事想跟大小姐商量。」 才聽說了歸海弦的消息,這老傢伙後腳就到,莫非他所謂的要事與之有關? 鎮定下來,丟了個眼神示意翠環到迴廊上看著,她微笑地迎進單于淳,「軍師今兒怎麼回來得這般早?朝中無事?」 「太子如今已可獨當一面,不用老奴再比手畫腳了。」 四下無人打擾,季初櫻說話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阿揚能有今天,全靠軍師栽培,否則他一個流浪兒,恐怕連寫自個兒的名字都不會。」 「老奴從小就教導他甚嚴。」單于淳有點得意,「大小姐可能不知道,他十歲便能背四書了。」 「哦?」季初櫻效愕,打抱不平的心忍不注對住事嘲諷一番,「不過軍師您有時也太嚴謹了,竟讓染上風寒的他睡馬廄,呵呵,想鍛練他的體魄?」 「大小姐可曾聽說過『臥薪嘗膽』的故事?雖然阿揚不是越王勾踐,要以此來提醒自個兒的復國大業,但身為堯國皇子,多吃一點苦,將來才能撐起一片江山。 「這不僅是老奴的想法,更是皇上的想法,至於當年他染了風寒之事,確是老奴失職疏忽,幸虧有大小姐你相助……」 季初櫻腦中霎時出現一片茫然的白色,單于淳的話,為何她一字都聽不懂? 「等一下!」她打斷他的話,「軍師,您好像弄錯了吧?真正的皇子,應該是歸海弦才對,阿揚不過是一名隨從,您那『臥薪嘗膽』的比方用在他身上可不太合適。」 「呵呵,」單于淳捋鬚大笑,「不,是大小姐你弄錯了,阿揚的母親姓蕭,父親姓歸海,他才是真正的皇子,而先前的那個『歸海弦』是我收養的流浪兒。」 「什麼?!」突如其來的驚駭使季初櫻的身子不由得僵了,好半天,她才回過神來,「恕小女子愚昧,軍師您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流亡是一種危險至極的生活,面對堯國隨時可能派來的刺客,和中原那群如狼似虎的貪婪之人,老奴不得不出此下策,讓他兩人角色互換。 「至於沒有把真相告訴他倆,一則,可使這齣戲更加逼真;二則,的確是想磨練一下阿揚,不,是當今太子的意志。」 「可堯皇並沒有加害阿揚,不是嗎?相反地,他還封了阿揚當太子,那麼你們當初防的是哪門子的刺客?」季初櫻還是有很多地方不解。 「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單于淳保持神秘,「一個老奴無權說的故事。」 「難道堯皇封阿揚為太子,是在變相加害他?」 「不不不,大小姐不要亂猜,皇上不會害他的,至於原因,恕老奴不便開口。總之只要有皇上在,阿揚定會平平安安,有朝一日皇上御駕西去,憑著阿揚現在的本事,也定能順順當當繼承大統,宮裡幾個懦弱的皇子,相信不是他的對手。呵呵,老奴叫慣了『阿揚』,一時間竟也改不了口了,真是冒犯。」 季初櫻又愣了半晌,疑惑道:「軍師為何將此機密告訴我?」 「因為,相信大小姐已聽說,歸海弦到達堯都了。」 「軍師何以知道我已聽說?」 「別忘了,護送翠環姑娘的侍衛是我的手下。她既然是你的貼心人,我想在那間茶館中避雨的事,她定會向你提起。」 「是你把歸海弦召回來的?」 「不不不,大小姐又想錯了。當初我千方百計派人把他擄走,就是為了讓阿揚換回真正的身份,如今哪有又召他回來的道理?是一些興風作浪的小人搞的鬼。大小姐,我來找你,把秘密全盤托出,就是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 「阿揚喜歡你,希望能一輩子跟你斯守,這個老奴早就看出來了,所以這才找了個藉口逼你假扮王妃,讓阿揚得到機會親近你,老奴使的壞,望你能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