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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於兒    


  「不逃了?」葉焚銀再次欺近她的那一剎那,他異常灼熱的氣息也同時噴拂在她的臉蛋上。

  他的氣息真是燙人。驚慌之餘,她沒半點躊躇地宣言道:「不會了,我再也不敢了——嗄!」聲音赫然停止,米菱乍現驚恐。

  完蛋了,她竟然不打自招!

  「別怕,我不常殺人的。」因為他都交給自己的手下去解決嘛,剛才他只是在測試他目前功力恢復的情況。當然,除非她也想額頭被開個血洞,否則她的小嘴最好閉緊一點。

  「宮、宮主,我可以下去配藥了嗎?」過度起伏的情緒已漸漸摧殘她的意志力,現下的她,急需要一處沒有他在的地方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們是該走了。」敢情他中毒的消息並未傳開,否則怎麼可能只有諸鳳樓的人殺上來。

  想來,這金陵第一名妓跟諸鳳樓是脫不了關係的。嘖!很好、非常好……

  我們……米菱驀地一頓,在疑惑的同時,她也訥訥地問出口:「走去哪裡啊?」

  「你說呢?」

  米菱呼吸登時一窒,而一雙膛圓的烏亮大眼更是直瞪著近在咫尺的絕俊面龐,不單如此,當她感覺他彎起的冰涼指節正以緩慢的速度在她雪白的嫩頰上來回游移時,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可、可我的藥材全放在這……」她必須開口轉移注意力,否則她握緊的拳頭肯定會不受控制地攻擊今她深感危險的目標。

  「只要你有藥方,那你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冷笑了下,葉焚銀緩緩地收回手,往竹屋步去。

  當在她週遭的強大壓迫感逐漸離她遠去時,米菱緊繃許久的身子終於得以放鬆,然就在這時,她的藕臂卻被另一股莫名的蠻力給抓得疼痛。

  是誰?米菱一側首,就見左護法扣住她的藕臂,欲押著她走。

  ——♁☉♁——

  米菱確定這座華麗的大宅絕不是血陽宮的賊窩。

  一來,大宅就在離雲香山最近的城鎮內,二來,她也不認為葉焚銀會把總壇設在這麼醒目且易攻的地方,所以這裡頂多是血陽宮的某個據點罷了。

  而且這兒也是她與葉焚銀初次見面的地方。

  不過,葉焚銀幹嘛要來這裡?對了,她還不曉得把她歸類成血陽宮一份子的那三名白衣人是何種身份,也許,葉焚銀會移來此處療傷,就是同白衣人有關。

  「在想什麼?」

  「我在想那三名白衣人究竟是誰?」盯著空藥碗發呆的米菱,直覺地回道。

  「哦,那你想起來了嗎?」

  「廢話,我若想得起來還需要花腦筋想——啊!」一意識到同自個兒對話的人是誰後,米菱立即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但由於動作過猛,竟把桌上的瓷碗撞翻落地。

  「宮主。」左護法馬上閃身而入。

  葉焚銀手一揮,左護法馬上又消失。

  「繼續說,我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同我這般說話了。」半臥在床榻上的葉焚銀,斜睨著臉蛋僵硬卻又急欲想露出一抹無辜笑容的米菱。

  「宮主,我那個是、是……」

  「藥我已經喝下,你不過來看看我腕上的紅點還在嗎?」葉焚銀話鋒一轉,一雙惡魔般邪肆的眼,暗藏著一抹蠱惑,直瞅著米菱。

  「不、不用了,宮主才服下沒多久,藥效不會這麼快。」米菱力持平穩,而為避開他充滿詭譎的目光,她還蹲下身,作勢收拾被她弄碎的藥碗。

  怪不得他說藥材不是問題,想不到義父所記戴的那些珍貴的解毒藥方,這宅子裡應有盡有,而許大夫之所以無法解毒,差別就在調配上的問題。

  想著、想著,米菱突然痛呼一聲,白玉般的食指瞬間被碎片割出一道血痕。

  見她被碎片劃傷,葉焚銀竟挑眉邪笑,「既然要收,就收干掙點。」

  他居然命令她收拾乾淨點。

  搞什麼!她的手都已經受傷了,他竟然還叫她……

  可惡!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當真以為她膽小如鼠、懦弱怕死嗎?

  沒錯!她米菱的確怕死,因為她還未完成義父的遺願,所以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但倘若血陽宮的人一再把她的退讓當成是理所當然,那就很遺憾了。

  也許,骨氣與尊嚴不能當飯吃,不過讓葉焚銀見識一下也好,尤其她要徹底地讓他明白一件事,她的退縮與軟弱全是因為他是病人,但是這並不表示她就可以任人隨意糟蹋。

  「我不收了。」米菱火大了。

  她猛一起身,漲紅的臉蛋儘是叛逆的表情,其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強烈地宣告著「要殺便殺、要砍便砍」的高貴意念。

  葉焚銀笑了,笑得好像狩獵到一隻罕見稀有的小動物般,既愉悅卻又殘邪至極。

  米菱有些畏縮,除訝異他沒在她額頭上開個血洞之外,也震懾於他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淺淺微笑。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她表達的還不夠清楚?

  「你的驚夢之毒已解,換言之,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不過看在我救你的份上,我希望你能讓我死得痛快一點。」如何,她這番話說得夠清楚了吧!

  「你很想死?」葉焚銀的聲音透著一絲詭譎。

  「誰會想死?但容得了我作主嗎?」

  「你可以不用死。」

  「你……為什麼?」她不懂,先前他不是一直很想置她於死地,但礙於她能解驚夢之毒,所以才遲遲沒動手。

  「你救了我不是嗎?」葉焚銀微揚的唇瓣,不經意地凸顯出他陰惡的一面。

  咦!有古怪,不過他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何不……米菱不懂掩飾表情,在開口的同時也浮上一抹淡淡的怯意與心虛,「可你之前不是暗指我跟那個害你中毒的人有關?」

  很顯然的,對葉焚銀施以驚夢之毒的人便是義姐米君兒,雖說她不曉得君姐為何要改名,甚至是下毒害他。但倘若被葉焚銀知道她與君姐之間的關係,那依血陽宮的作風,不僅君姐性命不保,連她也會被血陽宮給千刀萬剮。

  所以,她才故意試探葉焚銀的。

  假如他執意認定她跟君姐是同夥的,那她乾脆一肩扛下責任。她死掉無妨,但君姐絕對不能有個萬一!因為義父最大的心願還得靠她完成呢。

  不過,昊陽玦是個什麼東西?

  「你不是一直否認你跟金陵第一名妓有關?」嘖!天真的丫頭。若非她有趣得緊,她不可能存活到現在。

  「金陵第一名妓?你是說蘇、蘇琉君是個妓女!」她烏黑的眼珠子差點剩凸掉出來。

  「沒錯,血陽宮宮主就是栽在一名妓女手上。」

  葉焚銀偏首佞笑,模樣殘酷得可以。

  第四章

  君姐竟成了金陵第一名妓?

  在她離開的這段期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不!君姐是要繼承義父衣缽的,絕不能夠……

  「瞧你這模樣,好像真認識蘇琉君。」

  情緒還處於高度震驚的米菱當下一僵,「我……」不,她不能自亂陣腳,米菱飛快地調整紊亂的心緒。

  她火速以不屑的口吻來掩蓋方才過於外露的表情,「我又沒去過煙花之地,哪有可能認識什麼金陵名妓。」君姐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是什麼呢?

  「即使你們認識也無妨,或許我還可以借由你來……」

  「我就說我不認識她了嘛!」米菱的聲音無法抑止地提高。

  不能說,原想一肩挑起米君兒責任的米菱,在這一刻驀然警覺到親口招供無疑是讓自己與義姐同時陷入更大的危險之中,更何況,葉焚銀性情捉摸不定,行事作風更是詭譎難測!她無法確定他會在她承認全是自個兒教唆君姐施毒害他的情況下,而饒過君姐一命。

  葉焚銀在笑,笑得米菱都深覺自個兒是越描越黑。不行!這樣下去準會完蛋,她害死自己不打緊,若因此傷害到君姐,她可無顏面對在九泉之下的義父。

  「我……這是……哈!堂堂的血陽宮宮主竟是在嫖妓的時候栽了個大跟頭。」此話一出,米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完了,她竟然口無遮攔地暗諷他。

  笨!這下該如何補救才好?

  「宮主您別誤會,我……我的意思是說,人都有不小心的時候嘛,況且宮主是個男人,偶爾嫖嫖妓也不為過啊。」

  「我今後應該不會再上青樓找女人了。」他身邊其實不缺女人,若非血陽宮設在金陵的堂口出了點問題,他不會上金陵來,更不會在金陵堂堂主刻意的安排下,上青樓一睹所謂金陵名妓的風采。

  「呃,這是當然,宮主現下應該是避青樓而遠之了。」她傻笑以對。

  「不,因為現下有你在旁伺候著。」

  喝,有她伺候著,那不是指她要——

  不不……是她想太多了,宮主的意思絕不會是她腦袋裡所想的那種意思,所以他的意思就是……呃……哎呀!她不要想,不要再去想了啦!米菱很想裝糊塗,但臉蛋卻不自然地浮現出一朵異常窘迫的紅雲。

  「怎麼,你不喜歡伺候我?」他突然沒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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