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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葉小嵐 她又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起他,把自己的命運和這個男人串聯在一起。 不,她不能要這個男人,在萬丈紅塵中等待自已的,不應該是這個人。 然而,她沒丟棄掉他的領帶,把它收進一個安全的小角落。 關於這件事,她決定向她的生命共同體稍事提出,聽聽她們的意見。 ###每月付出極其昂貴的房租,住在中山北路七段和天母西路之間的天王街三十 八巷裡畢竟還是物超所值的。在繁華之中卻摒離r車馬喧鬧,綠蔭處處的這條小沖,毗 鄰著一間又一間獨棟舊式建築改建的雅致小店:冰淇淋店、CHEESE麵包店、北海道口味 的札晃拉麵店、咖啡館、書局、進口原裝美式家飾和瓶罐杯盤碗碟的專賣店……。各家 店面多擁有蔥翠庭院和悠閒的露大座椅,明媚悠閒的景致,在在令人陶醉動容。 就是有了日日享受這種同時擁有明朗開闊的美式氛圍和雅致幽靜的英式風情,為了 在這樣美麗如詩的氣氛風貌中生活,冰蕊、蝶茵和夏竹住進了天玉街三十八巷的街末。 冰蕊駐唱的時間是晚上九點至十點,正好接上夏竹、蝶茵收工,三個人可以一起回 家。這回家的路也是生活中的一大享受,只要在美麗迷人的街道和店舖間散步一段就到 家了,完全沒有台北人擠車趕路之苦,她們覺得生活如天堂。 夏竹掏出鑰匙,在玄關簷前一盞造型優雅座燈的光暈照明下打開了公寓大門,他們 住在六樓,打窗口往外望去,綠蔭扶疏間掩映著家家戶戶暈黃溫暖的燈火,景致真是詩 情畫意之極。 「這種生活真好!無憂無慮,沒有負擔和牽掛,我每天都要告訴自己一遍,還有什 麼比讓自己這樣過日子更正確的呢?我好滿意,也好喜歡自己!」 冰蕊放下手提帶和套譜,在窗前的沙發上重重一坐,舒服地喟歎著。 「如果再把肚子填進點美食,你更會飄飄賽神仙!」 蝶茵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擠塌了的小紙袋,高興地宣告……「看!我今天可終於買到 奶油餅了!」 奶油餅是百貨公司美食街的搶手貨,每天只有定時在三點和六點出爐兩次,要吃它 的人必得要付出大排長龍等候發配的功大。 「好哇!你趕公然蹺班,不怕死得很慘?」 冰蕊問。 「我會那麼俊嗎?當然透過重重關係得到的!你只顧享用就好了,不必為我擔心, 本人自有分寸!」 蝶茵得意地說,一旁夏竹也變魔術般變出一包漂亮的東西,笑說:「還有讓你們更 幸福的束西呢!看看這是什麼?」 「是什麼?」 蝶茵湊近臉來端詳,夏竹把袋口張開一些讓她聞著,她立即叫了起來:「好香好香 !夏竹你真是太棒了!這又是什麼新品種的咖啡豆?」 夏竹常常帶咖啡回來,拜她之賜,蝶茵和冰蕊也早都述上了咖啡,任何不同香氣和 口感的咖啡幾乎全都品嚐過。聽蝶茵這麼歡呼,冰蕊不禁也起身離開那令她舒服透頂的 大沙發,三張臉湊到一起去使勁聞香。 「這是最高級的藍山哦!道地的在三千英尺以上的牙買加高山種植生產出來的!這 麼好的豆子,有錢不一定喝得到呢!」 夏竹對那一袋小小的束西非常得意。喝咖啡是極端風格化的行為,而她深受名師薰 陶,自認相當能掌握咖啡的個性,藍山咖啡所擁有的正統高貴的醇香一向最是深得她的 芳心,她捧著的那一小袋咖啡,就如同淘金人捧著一袋金沙。 「是啊,好豆還得靠好手藝才能發揚光大!最高級的藍山要碰上了我們夏竹,才能 發揮魅力!來,大師傅,趕快再為我們露手吧!」 冰蕊歡呼著。 於是蝶茵用微波爐烘熱了奶油餅,冰蕊幫箸夏竹用全套美式電咖啡壺煮咖啡。 不多久,人手一杯濃香四溢的熱咖啡,一塊皮脆餡軟的奶油餅,臨窗各據一張沙發 品嚐著,共享一天辛勤工作後最美好的團聚時光。 「真是名不虛傳!夏竹,這種咖啡豆一定貴死了吧?簡直和金沙一樣對不對?」 蝶茵喝咖啡喜歡加很多糖和奶精,她的口味一向比誰都重,碰上了頁級藍山,可真 陶醉得此生別無所求。 夏竹笑了笑道:「也不至於貴到喝不起。你們看我只帶這麼一點回來,並不是因為 它貴,而是咖啡豆不宜一次買太多,一次買個兩百公克,夠我們趁新鮮喝兩三次就好了 。」 「夏竹真是行家,和我們夏竹在起真是有福了!」 蝶茵幸福地讚歎,夏竹又說:「你也不錯啊,沒有你貢獻甜點,這個夜晚不會這麼 充實。」 「啊,那我可是白吃白喝了,怎麼辦呢?」 冰蕊停止了咬嚼奶油餅,憂愁地說。美人就是美人,即使臉露愁容,還是美人。 蝶茵寬慰她:「那還不簡單,等一下你唱一首好歌把我們送進夢鄉不就得了?噢, 美食、咖啡、摯友、歌聲、平安的夜,人生夫復何求?」 「是啊,清靜無為,誰說一定要愛情?」 冰蕊附和,又有感而發道:「有時候我會覺得寂寞,很希望談次戀愛,身旁有一個 愛自己的人,可是也知道那樣會附帶很多煩惱。到底怎麼樣比較好?我不知道。」 「你不用疑惑,也不必期待,就順其自然地過日子吧,生活哪一天要改變麼可是說 變就變的?現在能單純地一起喝咖啡就一起喝咖啡,不需要想太多。」 夏竹老成地為冰蕊下結論,蝶茵說:「是啊,何當共翦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今天是最珍貴的,誰像冰蕊這樣,任何時候都會春心蕩漾。」 「別說得這麼刺耳,人家冰蕊只是心靈純淨、多情善感。」 不等冰蕊抗議,夏竹立即替她辯護。冰蕊卻是不罷休,還以顏色道:「我看春心蕩 漾的人是蝶茵自己,她最會胡思亂想。」 「好啊,你不承認,我承認!我在想,我寧可寂寞,也不會輕易去愛上一個人。一 旦我愛上一個人,我會像櫻花盛開那樣熾烈,要是不能完滿,也可以像落花如吹雪那樣 壯麗地去死!」 蝶茵全心全意地描述自己的心境。 「你想得可真美!死是很痛很痛的!」 冰蕊嬌媚天真地抗議。 「痛也只是一下子,在最美的時候死了,難道還有遺憾?」 蝶茵一臉悠然嚮往。 「噢,我可不,我才不想死!活著有咖啡喝,有窗外美麗的燈火可以流連欣賞,為 什麼要死?夏竹,你說呢?」 冰蕊徵詢夏竹的認同。 夏竹閃亮著那雙如鑽的慧眼,穩穩地啜著咖啡,淡然一笑說:「你們說的都只是來 自想像,我不說YES,也不說NO。人生各有體會,不必由旁人說破。」 「你看我們夏竹,老成得像一個八十歲的阿婆。」 蝶茵無奈地搖著頭,卻又無法再辯駁。她和冰蕊都知道,在她們相識之前,夏竹有 過一次深刻的戀愛,那個戀情促使她變成如今的冷靜內斂及高深莫測,也因為這樣,使 她們對愛情更期待、更好奇、更矛盾忐忑。 八十歲阿婆夏竹看著蝶茵和冰蕊,超然問道:「阿婆看得出來,你們兩個人之中要 發生點故事。」 「難道你不會?」 冰蕊反問,她一向有好多好多追求者。 夏竹回答:「我正和咖啡談戀愛,不可能另結新歡。」 「蝶茵你呢?你春心蕩漾,從實招來。」 冰蕊反報一箭之仇,不想蝶茵反而順水推舟再說:「是有一個討厭的傢伙。你們誰 知道,輪番把左右的眉毛揭起老高,斜視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冰蕊搖搖頭。 夏竹果斷地給予答案:「左邊是引誘,右邊是不懷好意。」 「噢,夏竹你真厲害!」 冰蕊伸直上半身讚歎,兩眼睜得老大。 蝶茵沉思不語,顯然正在印證夏竹之語,想著那個把領帶丟在櫃抬上的男孩。 夏竹一語中的,和自己的直覺完全吻合。 對的,那個人給她的所有暗示便是不懷好意及挑逗,她已無需再懷疑。 她發起怔,皺著眉頭。 夏竹告訴她:「蝶茵,你要小心。」 「我不會愛上他,一定不會。不會愛上一個挑起眉毛斜視女人的男人。」 蝶茵說得很堅決,繼續吃奶油餅,喝咖啡。 冰蕊相信她。 夏竹臉上是另一種表情。 ###冰蕊駐唱的時間改為下午五點至六點,她在台北市區五星級飯店找到更好的 駐唱價碼,從晚上八點半唱到十點半。她暫時不能和蝶茵、夏竹一起下班回家喝茶。 原只有兩人同行的回家路上,還是不增不減的成了三人同行。 那個要換領帶的傢伙每一天晚上都在百貨公司門口等著,然後一起隨行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