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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那漾 「好啦,我不說了啦!」田母嘀咕著走開。 沒多時,客廳的電話鈴鈴作響。 田母喊道:「瓔桃,電話,淑媛打來的。」 團桃快步到客廳接聽。「喂,媛媛。」 淑媛劈頭就問: 「瓔桃,聽季軍最近在追你是不是?」 昏倒!誰來一刀砍死她算了!這不知是第幾個人問她這個問題了。 「是誰告訴你的?」她設法平心靜氣地反問道,不斷告訴自己不要抓狂。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只要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就好。」 她遲疑著,不如該如何回答。 「到底有沒有?」淑媛顯得很著急。 「沒有。」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鬆口氣的聲音。「那就好,瓔桃,拜託你一件事,替我和他牽線好不好?」 牽線?哇咧,她還牽豬公哩! 「你要找他來學校就好了。」瓔桃推托。 「你和他比較熟嘛,而且我每次約他,他都拒絕,真的很沒面子耶!」 唉,她一點也不想和他熟。 「你男朋友呢?」她隨口一問。 到目前為止,關於淑媛的男友她只是單面從淑媛的口中知道,她完全不曉得他是誰,連叫什麼名字都不清楚,只曉得他們兩人吵吵鬧鬧、分分會合了好多次,時間前後加起來,搞不好都有五、六年了。 淑媛沉默了會兒,沉聲回道: 「分手了。」 「小姐,這三個字我已經聽了一百零一次了。」瓔桃訕道。 淑媛負氣說道: 「這次是真的!我不要再見到那個大混蛋,我要另給新歡給他看!瓔桃,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嘛!」 「好吧,我替你約他。」她能說不好嗎?她一向是個不懂拒絕的人,特別是對朋友,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OK,那就明天上七點在晶畢飯店。」淑媛馬上決定了時間地點。 「好。」這聲好字,瓔桃說得異常沉重。 和淑媛通完電話後,她撥了學校醫學院的電話號碼。如果沒猜錯,季軍這個時候應該還在他的個人研究室。 「你好,敝姓田,請幫我轉季軍季教授。」 不旋踵,季軍應聲: 「小桃子嗎?」 「嗯。」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我,我真的很高興,怎麼樣?有什麼事嗎?」 「你明天晚上有空嗎?」 「如何?」 瓔桃壓低聲音: 「七點我在晶華飯店的大廳等你。」 「好。」季軍答應得毫不猶豫。 「那……明天見。 「OK,明天見。」 異常心虛地掛上電詣,她沒來由地湧起一股罪惡感。 她騙了他啊! *** 隔天,每當瓔桃想起她將李軍「騙」到飯店和淑媛約會,她的心情就沉重難當,不僅是因為欺騙他,還有因為…… 她的心在痛! 於是這一日,變成了魂不守舍的一天。 晚上回到家吃飯時,想到同一時間,季軍和淑媛可能正快快樂樂地享受浪漫的燭光晚餐,她就食不下嚥。 腦上床準備睡覺時,又想到季軍可能正和淑媛…… 「不要再想了,他們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她斥罵著自己,強迫自己人睡,但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都是那兩人的情色鏡頭。 她才不在乎哩!她不斷對自己這麼說。 但事實上,她在乎很要命! 翌晨,她便頂了兩圈熊貓眼去上班,一副失魂落魄的德性。 「田老師,你昨晚沒睡好嗎?」吳識仁關心地問道。 她勉強回以一笑。「還好。」 「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好的,沒問題。」 吳識仁將一份資料拿給她。「麻煩你將這份小學部的學生資料送到附屬醫院的兒童保健科去。」 她一頓。 「怎麼了?還是你有事?」 「不,沒有。我馬上拿去。」她拿起資料離開。 附屬醫院就在醫學院旁邊,而許多在醫學院執教的教授也在醫院中有職差,季軍就是其中一個,因此她很怕會遇到季軍。但她又想,她大概不會這麼倒霉吧,到哪裡都會碰到他。然而,她就是這麼倒捐,又碰上他了。 「你好。」她向他點頭致意。 「你好。」他漠然地回點個頭,與她擦肩而過,態度十分冷淡,如同對其他人一樣。她的心房一擰,輕喚:「季軍。」一出聲,她不禁嚇了一跳。 她為什麼叫住他?為什麼感到心痛?為什麼? 他停步。「有什麼事?」 她期期艾艾,言不由衷地問道: 「昨天你和淑媛……你們玩得愉快嗎?」天!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他們「玩」得愉不愉快。 「很愉快,謝謝你。」他平聲回道,轉身再走。 「季軍。」她不自主地又叫住他。 他再停步,用最冷漠的表情回頭說道: 「對不起,我還有事。」 他又轉身走開了,走開了……走開了…… 一如五年前。 心痛倏地加劇,擰絞得她無法呼吸,一瞬間,她以為她會死。 死於無以言喻的心痛。 *** 來到酒吧,季軍一見到田碔桐,怒不可遏地發飆: 「我實在會被你妹妹氣死!」 「你和她又怎麼了?」田碔桐顯得意興闌珊。 他冷哼: 「她竟然替我拉皮條!」 田碔桐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不會吧,她不可能這麼做的。」 「她已經這麼做了!前天她主動打電話約我見面,結果和我見面的人竟然是淑媛!」 田碔桐臉色一黯。「淑媛?」 「就是她,我覺得我被耍了!」季軍顯得很憤慨。一向都只有他耍別人的分,他才不容許別人耍他,尤其是女人。 思及他今天在醫院裡遇見圖挑他就更生氣,她竟然還敢問他和淑媛玩得愉不愉快,險些沒把他氣得當場掐死她!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他非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不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做這種「羞辱」他的事。 田碔桐沉思了片刻。「阿軍,我們來打個商量。」 「什麼商量?」 田試桐義正辭嚴: 「從女入手中奪回男人的主權。現代的男人,也許已不敢要求對女人握有完全的權威,但是也絕不能讓女人爬到我們頭上撒野!」 「哦?你打算怎麼做?」 他嘿嘿笑了幾聲,露出一臉壞胚子的神情: 「搞大她們的肚子。」 「匡嘟」!吧檯後的酒保不慎打破杯子。 季軍則目光一閃,挑了挑眉,表現出他對這個提議的興趣。「很不錯的提議,很可笑的方式。」 「去!」田碔桐嗤一聲。「不然你想別的辦法,別忘了你比我聰明多了。」 他不懷好心眼地一笑。「不用再想了,我贊成你的提議,就讓我們實行這個可笑的方式吧。」 互視一眼,很有默契地舉杯。 「祝男人光明的前途。」田碔桐說。 「祝女人悲慘的未來。」季軍說。 兩人異口同聲: 「乾杯!」 *** 又是難以入眼的一夜,一如五年前季軍離開台灣的前夕。 不同的景況,相同的鬱悶心境。 瓔桃的腦中交織著各種關於季軍的影像,他喚她「小桃子」時愉悅的促狹與親眼,以及他轉身離她而去的背影。 一思及他的背影,心口不住又揪過一道疼。 她索性起身坐到窗邊,任月光灑在身上,她的眼睛被瑩亮的月光刺痛,熱熱的、辣辣的,有種被月光灼傷的感覺。 她確實被灼傷了。灼傷她的不是月亮,是季軍。 她毫無所覺地幽幽歎息,奮力壓抑著那份無以名狀的心痛,可是她失敗了,覺得整個人被凜冽的暗黑包裹住,呼吸困難。 她回眸,再度環視房間中許多季軍送她的東西,泰迪熊、米羅仿畫、瑞士帶回來的雪球等等,以及書櫃上的一排書籍,不知不覺之間,這些物品已成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風景。 「《安娜卡列尼娜》、《傲慢與偏見》、《百年孤寂》……」她南難點數著季軍「規定」她一定要看的書。 他說安娜可以讓她認識關於女人追來心靈慾望、反抗世俗、不顧一切的勇氣,儘管結局是悲劇,但安娜的生命卻因此璀璨炫麗。 而她最缺乏的,正是這份義無反顧的勇氣。 這麼多年了,她與他之間,只有傲慢與偏見的存在,以及那無形的隔閡所造成的蝕人孤寂。 「《智慧七柱》、《寶瓶年代》、《百年思索》、《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啊!世上有什麼樣的事物,是生命中難以承受的? 唯有……愛情吧! 他愛地嗎?她不明白。 她愛他嗎?她猶疑了。 別走。 不論是五年前或是今天,她其實都是想這麼跟他的,可怎麼也無法將這兩個字說出口。 別走。 如果她說了,他去留下嗎?她不曉得,也無從得知了。因為,他走了。 因為,她愚蠢並自以為是地以為,她不愛他……無意識地,一顆失措的淚無聲消落,滑入唇中時才詫然驚覺。 淚,竟是這麼地鹹。 心,是那麼地痛。 彷彿滴在心的傷口上,真的好痛、好病呀! 她為什麼會為他感到心病呢?她不該感到心痛啊!她在心裡吶喊著,但心房的疼痛感確實存在,而這就是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