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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唐婧 他的大掌擱在她的腰際,在璀璨的晨光裡他用深眸睇視她並告訴她他愛她!而且,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如果她願意,他希望能和她攜手一世。 她尖叫著用力推開了他,像動物受了傷似的聲音哭嚎著,她甚至有了尋死的念頭。 她不愛他,她恨他! 恨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 他害她失去了愛她真正愛的男人的權利。 她只能失蹤、只能遠離,她全然無法回想起這段經歷,更無法開口向浩哥哥祈求諒解。 錯的人是她;她合該接受懲罰,她活該不能得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她不再完美,也不配再擁有那個她偷偷愛了多年的男人,她糊塗到失去了自己。 她一直以為自己錯在年紀太輕、錯在識人不清,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還錯在一個陰謀裡。 「不,江歡。」江穎哼哼出聲,「你必須聽下去,真正重要的還在後面,那一夜,其實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任焱脫光了你的衣服也脫光了自己的,但事實上,」她聳聳肩,「他並沒有碰你。」 瞠大圓瞳,江歡的眸子像是陷溺在好幾層的濃霧之後。 「你是不是因為從小沒有媽媽姐妹伴著成長,所以連這種自己身體上的事情都搞不清楚?」 江穎忍不住上前敲了敲江歡的小腦袋,不趁此時發洩悶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這個小笨蛋竟然為了這樣的蠢問題而一躲就是幾年!她自己躲就算了,還帶走大哥的心,更害得所有人得陪著他們這對苦命鴛鴦一塊同悲同喜。 「是的!任焱真的沒有碰你,他算計了一切卻獨漏了對你的真心,不管奶奶給他的是怎樣的交託,可他是真的愛上了你,他永遠記得你在看著未婚夫照片時晶亮的眼神,他若碰了你,他知道你的眼睛就再也不會笑了,為了這,他沒法子碰你,他騙你,純粹是為了和奶奶的約定,幾天後他作下了決定,他放棄了日本的學業,陪著一塊兒面對著宣佈破產後等待重整的家園。 「當時任焱並不知道你跑回了亞馬遜,他自覺無顏見你,所以只能用寫信的方式來祈求你的原諒 並給予你祝福,此外,」江穎低頭在手提袋中理了搜,「這張照片是他第二天跑回PUB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他將它附在信封裡,一併寄給了你。」 顫著手,江歡接過了那張有著缺角的照片貼在胸口,無法自制地淚如雨下。 「別哭了;歡歡。」夏雪心疼地將她擁人懷裡,「不管你們經歷了什麼,這會兒不是都已然雨過天青了嗎?」 「至於我老哥為什麼始終沒動作?」江穎哼了哼氣。「後來我去問了奈良那邊的傭人才知道,那一年哥哥曾特地到日本去找你,未了卻只見到你和任檢在電視上一塊活躍於活動中的樣子,再加上奶奶在旁的煽鳳點火,讓他誤信你當真心底另有了人,後來你不回他Mail、不聽他電話、不見他人更讓他確定了你在兩個男人中間作了決定,為了愛你,為了不想破壞你,所以,」她瞇瞇眸子,「他放了手,只因為,他捨不得讓你難過。」 雙臂攀上夏雪頸項,江歡賴在她懷裡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似的浙瀝嘩啦。 「噓!噓!墟!」江穎將手指抵在唇前出聲警告,「小聲點,吵醒我女兒你要負責,這丫頭煩死人了,她那好脾氣的老爸又不在身邊,弄得我真煩了說不定就將她扔到亞馬遜河裡去餵鯊魚。」 「河裡頭有得是鱷魚和食人魚,想看鯊魚,」勸你還是出海會快點。「一個帶笑含諷的男音在江穎身後揚起。 「嘿!你很煩耶!我最恨說話時有人指正錯誤了,你又是什麼東……啊!老公,你怎麼會在這裡?」 旋過身原打算罵人的江穎卻在瞬間變換了幾種臉色,幸好季覲機警連忙接下了熟睡中的囡囡,否則他的寶貝女兒還真的會慘遭被拋落的命運。 「江大小姐,我親愛的老婆。」季覲一手抱女兒一手沒好氣的攬了妻子。「當你老公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肚裡想些什麼我會不清楚嗎?」他哼氣道:「那天你找人辦簽證買機票時我就順便跟在你身後辦妥了自己的了。」 「可你,」她噘高了菱嘴,「最近不是很忙嗎?」除了原有的經紀公司;因著江浩的要求,最近季覲也已開始幫忙著手打理了部分的擎業。 「再忙,也不能忘了老婆孩子呀!」傾下身,他柔柔笑吻著妻子,「尤其,我的寶貝女兒還被當人質似的押在你手上,我不跟來;如果你大小姐睥氣犯了將她扔在亞馬遜,我可不想十八年後出現個要認爸爸的小野女唷!」 他的話讓大家想起了六年前江歡剛到江家時的點點滴滴,忍不住全笑開了。 「說真的,歡歡,」季覲斂了笑一本正經,「回來吧!江浩需要你,而我們,」他誇張地歎口長氣,「都需要喘口氣,那個機器人江浩若再不歇歇,他身邊的人全都要被他給操死了。」 「我若回去,那麼,」江歡咬咬唇,「奶奶怎麼辦?」 「別擔心她,」江穎沒好氣,「這幾年她又更老了,曾外孫抱多了我知道她還想著要抱曾孫的,大哥這些年成了這個模樣,她看了就忍不住歎氣,她雖沒說可我們都看得出來,她一定很後悔阻止你們,大哥是個死心眼,惟一就只對你動過心,奶奶若想抱曾孫,沒得說,這輩子怕還是只能指望你。」 「那個沙沙子呢?」她小小聲問。 「你失蹤的第二年她就嫁人了,」江穎竊笑,「人家可不像你和我哥這麼有耐性,談個戀愛一拖就是這麼多年,她又不是笨蛋,又不是看不出哥哥心裡只有你,所以,她索性聰明點兒去另外找個心中只有她的男人。」 「好了,說了半天的結論就是——小鬼,」江穎離開丈夫身邊再度用力敲了敲江歡的頭頂。「你離家也夠久,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家? 江歡眸底起了薄霧,好美的詞,可那兒,真的會是她最終的歸宿嗎? 第十章 是夢吧!他在夢裡載浮載沉,在夢裡心驚膽懼,直到,一隻嫩嫩的小掌欺攀上他赤裸的胸膛。 他怕熱,向來裸著上身人眠。 他的生命裡,曾出現過一個爬到他床上將他搖醒、叫他別做噩夢的少女。 可是她已經離開他很久很久了,他常夢見她,現實裡卻不曾有過交集。 他的少女,莫非是劃破夢境回到了他的身邊? 赫然坐直起身,江浩擒牢了那隻小手,由窗欞透過的月光看清楚了侵入者。 這夢,還不肯醒嗎? 江歡,他曾誤認為同父異母的妹妹,曾互許婚約卻逃遁無蹤的女子,曾教會他歡喜又教會他痛苦的女子,那個來自於父親遺產,此時真的真真實實的就在他眼前嗎? 還是,又是夢境一場? 他瞪著她,無聲。 她睨著他,眼眶卻已微微泛紅。 她不像她了,他的歡歡是個歡樂散一體,不解愁,不會哭的。 闊別多年,她穿的不再是可愛的粉色小熊睡袍,而是件鏤空的長絲袍。 一件足以將她完美的曲線全然呈獻在他眼前的絲袍; 當年的長髮剪到了齊肩的長度,她長大了,眸底的稚氣淡緲,深刻的五官卻更形美艷。 她美麗得不可方物,美麗得讓人看了會心痛! 他只能不斷借由提醒自己她曾有過的殘忍,才能捺下自己碰觸她的渴望。 良久,那雙憂鬱的大眸和他終於冷下的瞳眸持續對峙著。 「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鬆脫了她的手腕,他記得她曾抱怨過他捏疼了她的。 「你在做噩夢。」 「我在『我的』床上做噩夢,想來,還不至於干擾到其他的人。」 同樣的對白,多年之後重溫,心底卻有著不同的感受。 「我只是不忍心,你在夢裡似乎……不快樂。」她又紅了眼眶。 「不只夢裡,」他冷覷著她,臉上是戒備,「即使清醒時,只要是見了你,我就不可能會有快樂。」 「我記得,」她悠悠低語,「你曾有過快樂到忘了形的時候。」 是呀,她記得,他也記得,那次是在她幫夏雪、江媽和小萍用江穎的化妝品做人臉動物彩繪的時候,那次是在他以為隔日她便將永遠屬於他的時候。 江浩寒著臉阻斷了回憶,「我快樂與否都不關你事。」 「那麼我的快樂呢?」她掉了眼淚,「你不問問我嗎?」 「你想我問我便問,」他冷著嗓,「你快樂嗎?」 「不,一點也不1 我不快樂!一點也不!」 她沒騙他,她現在的那張臉不當屑個叫「江歡」的女子,而該叫「江愁」的。 「很抱歉。」他將她推遠阻止自己心軟。 「就如我的快樂不關你事一樣,你的快樂,想來也與我無關了,」他冰哼著氣息,「那已經屬於另個男人的責任了,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