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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湍梓 她想起他曾有過的表白,不禁一陣羞愧。曾經,她有機會獲得他的愛,卻在迷惑與 不信任之下將它丟回他臉上。她還有機重新獲得他的愛嗎?她不怕挑戰,不怕因難,就 怕沒有機會。然而機會是需要人去創造的,對秦穆文更是如此。他是顆難嚥的毒蘋果, 而她卻是靠吞食毒蘋果才能獲得王子的白雪公主。 她從小就迷童話,這一次,她決心讓童話成真,強迫王子吻醒她,也吻醒他自己。 只不過王子存心要讓白雪公主的任務變得很艱難,她只得一試再試。 「你剛剛在餵它們食物?」餵食是個不錯的話題,值得試試看。 「我是那麼好心的人嗎?」秦穆文立刻擺出防衛姿態,所有嘲諷全回到臉上。 「當然不是了!我在考慮該怎麼對待它們。到底是先剁掉前腳,還是後腳感覺起來 比較愉快?你的建議是什麼?」他滿是諷刺的表情嘲弄著她的無知。 過去的綄鄰也許被這銳利的回話打退,但自從和管家談過話之後,她知道這只是他 的另一層保護色而已。他需要剝掉層層的保護色以顯露出真實清澈的自我,這也是她還 待在這裡的原因。 「不要再騙我了,管家全告訴我了。而且,剛才我還在森林裡看見你和萊西。」言 下之意就是此路不通,請他換別的說詞。 她看見了?秦穆文楞了一下,而後生氣的睨著她。「我很驚訝你居然走得出那片森 林,而且還是個偷窺者。」氣憤與尷尬在他心中輪流交替。她憑什麼躲在背後窺探他不 願與人分享的脆弱?從小他就極力隱藏這一點,身為秦家的男人最不容許的就是易感的 心。他試著遵照秦家的傳統,唯有收養別人丟棄的動物是他一貫的堅持,也是他紓解壓 力的一種方式。小時候他不知道為那些動物和嘲弄他的兄弟們打過多少次架,只為了保 存他唯一擁有的脆弱。而今她卻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不管他是否願意便戳破他的防護 罩,窺探他的隱私,她憑什麼! 「如果偷窺是唯一能瞭解你的方式,那麼我願意當一名偷窺狂。」綄鄰一點也不怕 他生氣,因為她漸漸懂了,唯有當場戳破他的面具,不斷地進攻,才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她要再加油! 「為何不肯承認你其實是富有愛心的人呢?我想天底下沒有幾個十歲大的男孩會為 了一隻被虐待的狗,而與一個比他大兩倍的人拚命。你對萊西的感情連瞎子也看得出來, 雖然你長大了,萊西也老了,但你對它的關愛卻始終如一,對不對?」 綄鄰尖銳的點破,帶給他另一波尷尬與氣憤。 對於昨天還怕他怕得要命的人來說,他不得不說,她今天的表現稱得上是可圈可點。 「又想當天使了嗎?綄鄰」他慢慢的踱向她,打算拆掉她的翅膀。「隨便幾隻貓狗 就能博得你的同情心啦?早知道如此,我應該立刻上流浪動物之家捉幾隻貓狗充充場面, 草草將你拐上床就行了,也用不著想出一大堆借口拐你合作。你說是嗎?」他的大手撫 上她的腰,故意用一種既孟浪又緩慢的方式上下摩娑,挑動她的少女心。 綄鄰知道他的意圖,而且決定不上當。他想藉侮辱的方式逼她退回原點,而她拒絕 妥協。她知道自己活該,但犯過錯的人就沒有挽回的權利嗎?她不這麼認為,也決心教 會他這一點。 「停止你的嘲諷行嗎?」綄鄰勇敢的面對他的風雲變色。「請你卸下你的面具,讓 我看看你最真的表情。」那必定是獨特而迷人的。 她直接而勇敢的要求教秦穆文再次愣了一下。有一秒鐘的時間,他的確解放了自己, 露出最柔和的眼神,但在下一秒鐘,卻倏然合上心門,露出比之前更嘲諷的笑容,更偽 善,也更危險。 「我的綄鄰天使想瞭解我了?這真是我的榮幸。」他的大手緩緩覆住她的粉臀將她 拉近,以近乎侮辱的方式磨蹭他的下半身。 「你說,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才好呢?」他空著的右手老實不客氣地玩弄她的櫻唇。 「就從這裡吧?」他低下頭,不是吻,而是以一種不甚禮貌的方式輕囓她的下唇,侮辱 意味明顯。 綄鄰不是呆子,也明白他這種調情方式擺明了就是在侮辱人。但她不在乎,這是她 欠他的。只要他肯打開心扉,這便不算犧牲。 她不閃也不躲的反應教秦穆文一陣錯愕。綄鄰是怎麼回事,這麼明顯的侮辱,她還 看不出來? 「你不怕這又是我的另一個遊戲?」他嘲弄地微笑,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傷感。 「不怕。我甚至希望你能更進一步,更開放些。」她指的是他的心、他的感情。 而他聽懂了,並退卻了。 「那麼,這就是你的遊戲了。」他倏地放開她,眼神堅定。「而我,拒絕參與。」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僵直而驕傲,充滿了拒絕的決心。佇立在他身後的綄鄰只 能不斷的給自己打氣,鼓勵自己不能對不起這片寬大的美式南方莊園,一定要傚法郝思 嘉不屈不撓的精神繼續奮戰。 Tomorrow is another day!秦穆文,我們走著瞧! 第八章 說是簡單啦,但做起來可是困難重重。 至少綄鄰學會了一點,那就是--別學人家發誓。她起誓時的快感與衝動,全被秦 穆文的「惡意遺棄」給磨得快差不多了。 唉,他人到底在哪裡啊,難道她必須死賴在他房間等他回來才行? 「拾小姐。」管家平板的聲音飄過耳際,綄鄰連忙回神。 「請叫我綄鄰。」她誠心的微笑,愈來愈喜歡這位看起來不苟言笑,實則熱心善良 的老管家。 老管家立刻點頭,眼神也柔和許多。「我想,你正在找二少爺吧?」 「嗯。」她用力點頭。一點也不介意讓「戰友」得知她的尷尬。「他存心躲我,我 根本找不到他。」天曉得這麼大的地方,她要從何找起。秦氏大宅佔地至少十畝以上, 僅僅主屋和中庭花園就相隔幾百公尺,走得她快累斃了,連賞花的興致也沒了。 「他不在房子裡。」所謂的「房子」指的就是秦宅。「他到河畔散步去了。 今天的氣候很適合散步。」 散步?聽起來很優閒、很居家的感覺,跟他平日給人的嚴肅印象完全不同。 老管家看出她的驚訝,笑著開口。「二少爺很喜歡散步,尤其是到河邊散步。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要求我陪他一起去,因為老爺規定若是沒人陪同就不許踏出秦 家一步。畢竟秦氏的目標太大了,老爺有這顧忌也是正常的事。」 沒有人陪同就不許出門……真可憐,這種日子她一點也無法想像。身為豪門的一分 子,所承受的壓力跟她這種市井小民截然不同,至少她可以自由來去,而不必擔心會遭 受綁架。「其它兩位少爺和小姐倒也還能自得其樂,畢竟真心與他們交朋友的人並不多, 每一個接近他們的人都有目的,迫使他們不得不防。」 這又是有錢人的另一個悲哀。綄鄰愈來愈能理解秦穆文為什麼會這麼孤僻。 「但二少爺不同。他很想交朋友,又怕惹來麻煩,所以乾脆把他的熱情投注在其它 方面。你沒發現南邊圍牆的樹木修剪得很整齊嗎?」 綄鄰點點頭。她還在猜想是哪一個園丁這麼可愛呢,竟把所有的樹木都剪成小形, 就像朵朵盛開的心花,有趣極了。 「那是二少爺的傑作。」老管家有趣地看著綄鄰張大了嘴的模樣,眼中顯現出更多 溫柔。「不只是這樣,他還有塊菜園在北邊的角落,他沒事總喜歡上那兒去整理一番。」 剪樹、種菜。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喜歡大自然呢,或許他該改行去當農夫。 「考完大學填志願時,二少爺曾想過就讀園藝系。只可惜基於現實的考量,他還是 選擇了商業,放棄他熱愛的園藝。」他那時的黯淡眼神,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為什麼?」 她不懂。秦伯伯看起來像是一個很開明的父親,不像是會阻撓兒子選擇的人。 「因為責任心。」管家回答得簡潔,口氣中有些許無奈。「你要知道,大少爺和三 少爺都不算是人穩健的人,至少那時候的狀況是如此。大少爺基本上是個自視甚高,任 性又不管他人死活的人,而三少爺又脾氣火爆,成天和人打個不停,全賴二少爺調解。 也難怪二少爺必須不斷強身練拳。三少爺高中時是個打架高手,但總有擺不平的時候。 每當那時候,二少爺總是會兄代父職,出面和對方磋商。他的最高指導原則是和平解決, 再不行就出拳了事。別看二少爺一臉斯文相,發起狠來可不比其它兩位少爺好商量,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