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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蘇浣兒    


  聽到鬧出事情來,蘇恬兒臉上露出一抹好奇與幸災樂禍的表情,「什麼事情?你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有一天我曾祖父收到皇帝的命令,說是希望能有一幅『梅竹山禽圖』的繡畫。由於事關練家名譽與個人的仕途陞遷,因此我曾祖父命令所有的從小老婆各繡出一幅來,等大家都交齊,再從中選出一幅最好的呈給皇帝。」

  「結果呢?」

  「結果第十四個老婆繡的繡梅竹山禽圖入選,呈給皇帝後,皇帝也讚不絕口,連升了我曾祖父三級官。」

  「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為什麼你會說鬧出事情來?」

  「問題就出在那幅繡梅竹山禽圖身上。」

  「那幅繡畫不是得到皇帝的讚賞嗎?」

  「那幅繡畫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佳作,但那並不是十四老婆繡的,而是她偷別人的繡品來充數。」

  於是練錦將那第十四老婆怎麼偷天換日、怎麼陷害第七老婆偷取她繡品的經過說了出來。

  「那第七老婆很會刺繡嗎?」

  「當然,她曾經是江南第一繡女,手上的針線功夫自然是一等一,加上她好勝心強,不甘於被人陷害,於是選擇在皇帝聖旨下達練家的那天上吊自殺。」

  「上……上吊自殺?」

  練錦點點頭,推開窗戶指著花園裡那顆最高、最大、枝葉最濃密的樹,煞有其事地說道:「她就在那棵樹下上吊自殺,她臨死前還留下遺書,詛咒所有練家人和練家子孫,讓他們代代都活不過二十六歲。」

  望著那棵枝葉濃密似乎又帶有幾分陰森的大樹,蘇恬兒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她隨即想到一個實際的問題,「可是從你曾祖父到現在已經過了三代,你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練錦哂然一笑,「問得好,這正是我不能讓你走而必須把你留下來的原因。」

  蘇恬兒聞言有些不服氣,「為什麼?是你們練家祖先夫妻不和,上吊自殺,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這個詛咒一出現以後,我曾祖父就到處尋求高人化解,最後終於找到一個老和尚可以化解。那名老和尚告訴我曾祖父,要化解詛咒不難,只要練家的男人在二十六歲前成親,成親後將第一個孩子過繼給第七老婆,自然就能化解詛咒。」

  蘇恬兒聽到一頭霧水,「我不懂,過繼孩子和詛咒間會有什麼關係。」

  「恬兒,你想想,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又有那麼多個老婆,你會以什麼來評斷對哪個老婆好些,對哪個老婆不好些?」

  「如果我是男人……」蘇恬兒小臉一偏,認真想了起來,「當然是看誰能生兒子就對誰好些。」

  「沒錯!我曾祖父的想法也和你一樣,其實當初一看到繡畫,我曾祖父就知道那絕對不是第十四個老婆繡的,但他還是將錯就錯,將繡畫呈了上去,這當中的問題癥結就在於子嗣。」

  「子嗣?你是說那第七老婆沒有子嗣?」

  「嗯!我曾祖父雖然娶了那麼多老婆,不過奇怪得很,幾乎每個老婆都生女兒,只有第三老婆、第八老婆和第十四老婆生了兒子,所以曾祖父對她們的寵愛不免多些。。」

  「那麼第七老婆就因為生不出兒子,繡畫又被別人冒用,加上得不到丈夫的關懷與信任才上吊自殺的?」

  「對!正因為如此,那老和尚才會要練家子孫,尤其是練家的男人必須在二十六歲臆娶妻生子,再把孩子過繼給她,否則就會死於非命。」

  蘇恬兒一臉狐疑地看著他,「這詛咒曾經……曾經靈驗過嗎?」

  練錦淡淡地開了口,眼中卻閃過一絲狡猾的說:「如果沒有,那我曾祖父又何須到處求人化解?」

  「你今年幾歲?」

  「剛好二十六。」

  「如果……如果你先休了我,再另娶妻子呢?那樣來不來得及?」

  他想都不想便悍然搖頭,「來不及,因為今天正好是我二十六歲的生日,如果我不在今天完婚圓房,那麼過了子時,我就會死於非命。你剛剛不也看到我身上已經出現黑黑的硬塊嗎?那就是發病的前兆。」

  「可是,可是我……」

  練錦忽地跨前一步握住她的小手,「恬兒,我知道你孝順,否則你也不會在洞房花燭夜還想著你爹。但是你想想,你爹沒了你,或許還可以撐個一年、兩年,可我沒了你卻會馬上死去,你不忍心讓你爹孤苦無依,不忍讓你爹傷心,難道你就忍心看我死,看我的父母親傷心嗎?」

  「可是爹爹他……」

  練錦無聲無息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往床邊坐下,「恬兒,我們是已經拜過堂磕過頭的夫妻,你的爹就是我的爹,既是我的爹,我怎麼可能不照顧他呢?」

  「你……」

  練錦悄悄將她摟近自己一點,讓她半貼在自己的懷中,「我會照顧你爹,只要你答應留下來,做我的妻子,替我生兒育女,我一定會照顧你爹。」

  蘇恬兒喜出望外,全然沒發現自己已經身入虎口,「你是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練家少爺、江南四公子,怎麼可能騙你?」他輕輕說著,一寸寸低下頭,一點一點覆上她的小嘴,滾燙的唇吸吮著她的。

  蘇恬兒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是傻愣愣地任由他親吻著自己,任他的唇瓣流連在自己唇上,任他將舌尖探進自己嘴裡,恣肆地糾纏、侵擾著。

  練錦滿足地低歎口氣,略略鬆開她喘一喘氣,再繼續堵住她的小嘴,密密啃食她的甜蜜。

  老天!她遠比他所想像的還甜、還香、還誘人,簡直讓他谷罷不能,再也不肯放開她!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

  那天她正在餅鋪裡幫蘇老頭的忙,一身淺綠色衣衫,發上扎條碎花頭巾,雪白小臉上沾了些麵粉和幾粒芝麻,手上忙著將燒餅放進爐子裡烤,嘴裡卻嘟嘟噥噥地教訓那直排到秦淮河畔等候買燒餅的男人,她的模樣說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

  打從十五、六歲開始,練錦就不曾為女人的事煩惱過,一來因為他家世顯赫,想攀親帶故的人多得數不完;二來他相貌俊朗颯爽,文武雙全,為人又隨和瀟灑,是以對她示好、暗戀,乃至投懷送抱的女人也就特別多,他又何須為女人之事而煩惱?

  不過,練錦見過的女人雖多,碰過的女人也不少,卻從沒見過像蘇恬兒這種讓他一見傾心的奇特女子。

  沒錯,她的確奇特。她聰明活潑、直爽開朗,雖然有時不免有些無理取鬧,卻沒有一般姑娘家那種扭捏矜持,也不像大家閨秀那樣死氣沉沉;甚至還主動要休書,敢拿刀子威嚇人,嚷嚷著要把丈夫閹掉,那真可說是臨安城奇聞!

  而最吸引練錦的,就是她對著一長排表面上是來買燒餅,實際上卻是來看她的男人大加數落,念得眾家英雄好漢面有漸色,恨不得跳河自殺算了!

  正因如此,練錦易容打扮,把自己化成一個又醜又怪的大麻子去接近她、戲弄她,哪知道人是見到了,卻也順便帶了滿頭滿臉的麵粉和芝麻回來。

  這次娶親,練錦壓根兒心裡就不願意,因為他心底始終存著蘇恬兒那可愛、俏麗又活潑的影子,對於婚事自然是興趣缺缺。

  不過,在婚姻大事本就非他所能自主,而身為練家長子又不能不以家業為重的情形下,他只好答應成親!

  想不到……想不到老天爺竟然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讓他的新娘從楊家姑娘變成了蘇家餅鋪的蘇恬兒。

  他不知道這當中究竟發生什麼事,可他確定,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他打算將錯就錯,就在今晚,就是現在,他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讓她完完全全成為自己的女人,讓她沒有絲毫反悔的機會。

  她頭一偏,避開他那纏綿不斷,幾乎要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熱吻,「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

  練錦搖頭,半撐起身子半壓住她,俯視著她動人的嬌艷面龐,「恬兒,你想讓我死嗎?」

  兩人密密貼在一起的身子,讓蘇恬兒既羞又急,而經由他軀體不斷傳來的熱度則讓她心驚,「你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練錦又搖了搖頭,微微挪了挪身子,讓腿間腫脹的硬挺輕輕抵住她,啞著嗓子,意有所指地道:「恬兒,我說過沒了你,我便活不過今晚午夜,難道你真的要我死在你面前?」

  蘇恬兒被他那恣意奔放的情慾嚇住,拚命扭動身子想掙脫他,「我不管,我只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練錦原本就想要她想得快瘋了,她這一扭動更如同火上加油,直燒得他快克制不住自己!他一面威脅、一面恐嚇,還一面忙著脫她衣服。「該死!你這小傻瓜!你為什麼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和你爹還能活下去嗎?」

  蘇恬兒聽了整個人愣在當場,「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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