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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蘇浣兒 在大理寺丞方文路的陪同下,童采衣來到大理寺監牢。 「皇上,楚雲章在這兒。「方文路領著童采衣來到一間還算得上乾淨的牢房,指著躺在床上的楚雲章恭敬地說道。童采衣定睛看去,只見楚雲章躺在床上,臉色死寂,彷彿已經氣絕多時。童采衣見狀,一顆心不由得揪了起來,視線也開始有些模糊。她緊握著雙手,好讓別人瞧不出她正渾身顫抖著,甚至連聲音也在發顫。她勉強說道:「開、開門。」 「是!」方文路拿出鑰匙,打開牢門讓童采衣進人。 童采衣深吸了口氣,轉身踏人牢房,「你們全都退下,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靠近半步,違者依律問斬,知道嗎?」「臣遵旨!」 待方文路和一干看守的侍衛離開後,童采衣旋即奔到楚雲章身旁,淚眼朦朧地看昏黃的燈火下,楚雲章緊閉著雙眼,雙手垂在身側,那本該起伏有致的胸膛而今動也不動。童采衣像被雷打中似地,整個人呆愣地站著,胸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她顫抖著伸出手,輕探楚雲章的鼻息。沒有,沒有任何氣息。 童采衣完全無法置信,不死心地再把手放在楚雲章胸膛上,試圖找出他仍活著的證據,可她手底下的胸膛卻沒有任何起伏,這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楚雲章真的已經死了?童采衣忍不住跪倒在地上,雙手抱住楚雲章,淚水頓時決堤,「雲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如果我早知道你傷得這麼重,我絕對不會把你關進天牢的。雲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極度的懊惱與悔恨,無法形容的心痛與悲傷,讓童采衣哭得肝腸寸斷、五內俱焚,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個她以為已經死了的楚雲章,竟不知何時悄悄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她。「雲哥哥,我知道我對下起你,也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可是我真的不能認你!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可以大大方方認你、大大方方在眾人面前喊你一聲雲哥哥,可是我不行啊!我……」「我不介意,只要你現在肯喊我一聲雲哥哥,即使要我再為你挨上一刀,我也不介意,也願意接受!」楚雲章附在童采衣耳朵旁邊低聲說著,大手輕撫著她秀麗的臉頰。童采衣整個人彈得老高,一臉錯愕地瞪著應該已經死了的楚雲章,「你……你不是死了楚雲章似笑非笑地坐起身,「你希望我死?」 童采衣搖頭,過度的驚愕讓她有些結巴,「不,我是說你不是…… 「我怎麼會死呢?我不過是用龜息大法裝死騙過那個笨官,不然你這小東西怎麼可能來見我?」他對著出手,「過來讓我抱抱,我想你想得都快發瘋了!」童采衣活像見鬼似地後退一大步,「龜息大法?原來你、你一直都在騙我?」楚雲章淺淺一笑,「彼此彼此,你不也騙得我團團轉?害我以為自己當真認錯人,錯把男人當女人。」他站起身走向她,「采兒,我不管你怎麼會變成南遼皇帝,也不問你個中緣由,我現在只想抱你、想好好地吻吻你,來,讓我抱抱,嗯?童采衣連連後退伍退到牢房門口值到她的背抵住了門,「你、你別過來,你敢過來的話,我要叫人了。」楚雲章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雖然他的白衫早已被污泥、血水弄得髒亂不堪,可他帶笑的模樣,依舊該死的灑迷人。 他來到童采衣面前,雙手按在她肩膀兩側,牢牢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柔聲說道:「采兒,別這樣,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嗎?一年前你說要回家後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不論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居然成了皇帝?」他低下頭,滾燙的唇輕觸著她的,「無所謂,敦煌九鳳素來無法無天,從不把世俗禮法放在眼底,你是皇帝也好,是公主也罷,是平民百姓更好,總之,你就是我的采兒,我的小采兒。」他湊過嘴,就要堵住她的唇。 童采衣一驚,身子忙往下蹲,乘隙鑽出了楚雲章的懷抱,「你、你別過來,你過來的話,我要叫人了。」楚雲章劍眉一擰,「采兒,你怎麼啦?」 「別叫我採兒,我不是采兒,也不是你的情人,我是童灝,是南遼的皇帝童灝,你聽清楚了嗎?」童采衣叫嚷著,一瞬間,她又變成了童灝,連聲音也是不折不扣的童灝。楚雲章俊美的臉登時沉了下來,「你是說我認錯人了?」 「沒錯,我叫童灝,不叫童采衣。」 「是嗎?既然你是童灝,那為什麼你知道我叫楚雲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我姓什麼、叫什麼可你為什麼會知道?」童采衣的臉頰不禁有些發燙,「那是……」 「還有,如果你不是童采衣,為什麼你聽到我死了,會連夜趕來跪在我面前,哭得好不傷心,還叫我雲哥哥?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叫我雲哥哥,那就是我的情人童采衣。既然你不是她,為什麼你會叫我雲哥哥?」 楚雲章逼近她,「人家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向人下跪的,但是你貴為九五之尊,卻在知道我死了之後跪地抱著我痛哭,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童采衣根本說不上話來,「我……」 楚雲章來到她面前後定瞅著她,「采兒,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要你承認你是我的采兒有那麼困難嗎?」他伸出手臂又想抱她,可這回童采衣逃得更快了。她一溜煙奔出了牢房,同時喊道:「來人,快來人!」守在外頭的方文路及一干侍衛立刻奔了進來,「皇上!」 童采衣喘著氣,指著牢房裡一臉疑惑的楚雲章道:「他…… 方文路順著重采衣所指的方向看去,當他看見本來應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經死透的楚雲章,居然又活了過來時,一張嘴張得老大,好半天都合不上。「皇上他……」 看到有其他人進來,料定楚雲章不至於當著其他人的面胡作非為,童采衣的心神方才定了下來,又恢復她身為皇帝那種尊貴威嚴的氣度。「方文路,你怎麼說楚雲章死了?」 方文路一頭兩個大,一張嘴幾乎都可以塞進幾顆鹵蛋了,「臣、臣也不知道,臣明明見他死透了,才去稟報皇上的。」「胡說!他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嗎?怎麼沒事說他死了?」 方文路慌地跪下,「皇上恕罪,想是臣眼拙,一時看誤了!不過人家都說真命天子有上天庇佑,想來是因皇上貴為真命天子,所以這楚雲章才能死而復活。」童采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忙背過身子不敢再接觸楚雲章那熱得會灼傷人的視線,「叫你看個人看成這樣,你說該怎麼辦?」「請皇上降罪!」 「降罪?朕當然要降你的罪。不過念在你方家三代皆為南遼家臣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暫且記下。」「謝皇上!」 「先別謝恩,朕還有話要說。」童采衣一抬手,阻止了方文路接下來的話。她乘隙偷覷了楚雲章一眼,可當她接觸到楚雲章那饒富興致的表情時,又慌張地縮了回來。「聯是怕有加害楚雲章,才將楚雲章收在天牢裡,想不到這一盤棋卻被你給打亂了。這麼吧!你和楚雲章一起住到西翼的燕寧閣,由你負責照顧他的傷勢,別再出紕漏了知道嗎? 方文路苦哈哈地謝恩!他搔搔頭皮,怎麼樣都想不通,為什麼這楚雲章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能復活?真是他弄錯了,還是當中有什麼玄機?他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看好楚雲章,因為皇上顯然十分看重這個叫楚雲章的年輕人。「楚生,請吧!咱們這就到燕寧閣去,那裡可比這兒舒服多了。」 楚雲章微微一笑,銳利的眼猶仍盯在童采衣漸去漸遠的身影上。 童采衣簡直是落荒而逃了! 她走得飛快床及挽起的長髮在夜晚的涼風吹拂下,飄飄地散在身後可這風卻吹快得幾乎要跳出胸她又上他的當了! 認識他這麼久了,早知道他的為人、心性,也清楚他凡事要追根究柢的固手腳,差點讓他…… 敦煌去,否則自己的計劃和南江的未來,遲早會毀在這個男人手裡。因為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失去控制,總是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進而挑撥她內心深處壓抑、潛藏的感情而這卻是現在這種危急時刻裡,最要不得的事。所以她一定得想個辦法讓他回敦煌,等哥哥的事解決了,她再去向他陪罪。到時候不論他想做什麼,她都會答應他的。想著,童采衣走得更快了,險些在轉角處和一個人撞上。 「臣妾叩見皇上,願皇上吉祥!」 童采衣一愣,瞪著跪在地上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相貌艷麗的年輕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