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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宋思樵    


  花的心藏在蕊中

  空把花期部錯過

  你的心忘了季節

  從不輕易讓人懂

  為何不牽我的手

  共聽日月唱首歌

  黑夜又白晝 黑夜叉白晝

  人生為歡有幾何

  花瓣淚飄落風中

  雖有悲意也從容

  你的淚晶瑩剔違

  心中一定還有夢

  為何不牽我的手

  同看海天成一色

  潮起又潮落 潮起又潮落

  送走人間許多愁

  奪去春會來

  花謝花會再開

  只要你願意 只要你願意

  讓夢劃向你心海

  (作詞者:厲曼婷)

  當他唱到最俊一段,幾乎所有的人都跟著打著節拍,情不自禁的跟他—塊唱了起來,輕快柔美又帶點感傷的音符飄蕩在每一個人的心田里,鼓動著他們沸騰而年輕的靈魂。

  當他們朗朗生動的歌聲伴著輕快悅耳的吉他聲一塊歇止時,一個童稚純真的嗓音倏然響起,劃破了這份溫馨酣熱的寂靜。

  「季爸爸,你忘問我要什麼禮物了?」盼盼輕輕扯動著季慕飛的衣袖,輕聲提醒他。

  季慕飛慌忙敲了自己的頭殼一下,「對不起,小盼盼,季爸爸不是故意的,你說,你要什麼,季爸笆一定答應你。」他無限寵愛的伸手欲抱——小盼盼,小盼盼卻一溜煙的跑進了房間,一分鐘後,她拿著相框跑到季慕飛的面前,好認真好認真的指著相框上的人像說:

  「我要我的爸爸回來抱我,只要—下下就好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而璩釆晴心頭一慟,卻再夜承受不住滿腔的淒愴和悲苦,她淚如泉湧的衝了過來,緊緊抱住了小盼盼,「盼盼,我命苦的孩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她語音黯啞而模糊的哭泣著,淚水沾濕了小盼盼的面頰、衣領。

  此情此景讓所有人都看得心酸莫已而淚盈於睫了。

  季慕飛咬牙忍住滿汪泫然欲雨的淚水,在心底深處發出一聲悲痛而無奈至極的吶喊:

  該死的阿奇,你到底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第十章

  也許上蒼真的聽見了小盼盼的心願,更也許是雷修奇和璩采晴的緣分未盡,總之,上蒼已為他們這對波折重重,經歷滄桑的若命鴛鴦做了一次最神奇巧妙的安排。

  季慕飛和他的同事徐貴平離開舊金山,轉往佛羅里達州拜訪客戶的第二天晚上,就在客戶宴請的餐廳裡鬼使神差的撞見了離奇失蹤、生死末明的雷修奇。

  負責款待他們的江得超是旅居在邁阿密的老華僑,他是鴻發建設公司的業務部主任,負責洽辦東南亞一帶的工程業務。

  季慕飛和徐貴平在鴻發開完重要的商務會議之後,江得超就熱心款款的拉著他們直嚷著要做來請客。

  」走走走,季老弟,徐老弟,今晚我請客,帶你們到楓林閻吃飯,這家中式餐廳的大廚都是從香港、大陸高薪禮聘過來的,他們的手藝可不是蓋的——包準讓你吃得邊流口水,邊呼過癮!」

  於是,季慕飛和徐貴平就在盛情難卻的情況下,和江得超及另兩位鴻發的員工,走進了這家以海鮮聞名舉個邁阿密的中式餐廳。

  剛入座,他才拿起濕毛巾擦擦瞼,江得超就迫不及待的拿著menu,對他興致高昂的介紹著:

  「季老弟,來這家店非吃它的雞茸魚翅、鳳肝鮮魷魚、芙蓉蟹肉、紅燒明蝦不可,否則等於入寶山空手而回。」

  季慕飛客謙的笑了笑,「江大哥,一切由你做主,我和貴平客隨主便。」

  徐貴平也點頭跟著附議。

  江得超也是個爽快而阿沙力的人,他就不再客套,直接跟服務生點菜,「除了雞茸魚翅、鳳肝鮮魷魚、芙蓉蟹肉、紅燒明蝦外,再來一盤豆豉生蠔,一盤雞油菜心,一碗八珍豆腐羹。還有兩瓶白蘭地,其它——不夠吃再叫。」

  「江人哥,你已經叫得很豐盛了,我想我們五個人還不見得吃得完呢!」徐貴平笑嘻嘻的說。

  「哪裡,我們五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這些菜一定吃得完,而且保證你們意猶未盡,還但來第二回。」江得超一邊斟灑,一邊熱絡的笑道,「來,先喝點開胃酒,暖暖胃。」

  季慕飛正準備舉杯敬酒時,目光就悲—對推門而入、手挽著於,狀甚親密的男女女給抓住視線。

  而那個漂亮出色、風度翩翩的男人就是燒成灰,季慕飛也能認出他是誰!

  江得超也看到雷修奇,他喜出望外的說:

  「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雷總跟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季慕飛暗暗咬牙忍住那股澎湃欲撲的怒火,力持鎮定的笑問道:

  「江大哥,你跟那位——雷總很熟嗎?」

  「熟啊!」江得超渾然未曾發覺到季慕飛的異樣,他快人快語的說:「我們公司跟他有生意往來,前陣子還一塊合作在香港蓋了一棟觀光大飯店呢!你們現在住的梅景大飯店也是他的。」

  季慕飛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克制憤張而幾近潰決的情緒,「那——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跟——那位雷總打聲招呼呢?」

  江得超立即笑著數落自己,「我呀,一有好吃的就忘了做人應有的禮貌了,走,我幫你們介紹引薦一下,搞不好你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季慕飛不動聲色的在江得超的帶領下,走到雷修奇坐的餐桌旁,日光迸射的瞇起眼,准隔看他如何「應對」。

  雷修奇一見到江得超,立刻彬彬行禮的起身和他握手寒暄,「江主任,真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這位先生有點面熟,是你們公司哪個部門的同事?」

  很好,他竟然裝作不認識我,季慕飛渾身緊繃,怒氣為之上揚,熊熊怒火已燃亮了他那黝深的眸子,但,他還是牽強的擠出了一線笑容,任憑江得超笑吟吟將他的身份「介紹」給那個應該千刀萬剮的雷修奇「知道」。

  「雷總,這位先生是我們公司的客戶,他姓季,叫季慕飛,是台灣宏揚建設集團的業務部課長,這次特地來跟我們談一筆工程浩大的建設方案。」

  雷修奇雖然已經敏感的察覺列季慕飛對他的敵意,但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向季慕飛伸出了友誼的手。

  季慕飛非常用力的握住了那隻手,寒光點點的慢聲說道:

  「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認識』你,這位艷光逼人的女士是誰?能為我特別引薦—下嗎?」

  明知道季慕飛是來者不善,莫名所以的雷修奇還是拿出了生意人以和為貴的風度涵養,神清氣朗而從容不迫的笑道:

  「這是我的末婚妻藺湘華,我們預定明年元旦結婚,如果季先生有空,歡迎你前來參加,我們會——」他話尚未說完,下巴已結結實實的挨了季慕飛來勢洶洶的—記重拳,他在一片錯愕的驚呼聲中,狼狽的跌落在地毯上。

  而面色賅青,怒火中燒的季慕飛仍不準備放過他,他雙目噴火的緊揪住他的領口,咬牙切齒的恨聲罵道:

  「你這個冷血無情,始亂終棄、喜新厭舊的渾球!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他氣得皆目欲裂,渾身顫撲,恨不能亂拳打死雷奇修侖這個無情無義、見異思遷的偽君子,但,當他氣喘吁吁的準備再揮出第二拳時,江得超和徐貴平已經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用蠻力將他硬生生的架開了。

  「小季,你瘋了是不是?」徐貴平驚惶不安的瞪著他,拚命抓住季慕飛蠢蠢欲動的手臂。「你怎麼莫名其妙的揮拳打人呢?」

  「是啊!季老弟,你是不是跟雷先生有什麼誤會呢?」江得超滿頭霧水的抱著他的腰,試圖緩和季慕飛激動狂野野的情緒。

  藺湘華一邊拿著毛巾擦拭著雷修奇淤青紅腫的下巴,一邊尖銳的提出不滿至極的指責,「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怎麼隨隨便便就發狠揍人,你如果不立刻向我們道歉,我們可以到法院按鈴申告,在場的客人、服務生都可以做我們的證人!」

  季慕飛卻從喉頭冒出一陣故肆張狂的大笑,笑聲淒烈而刺耳。「哈哈哈!——去按鈴申告吧!看看法官會做怎麼樣公平的裁決,如果適世界上還有真理和正義存在的話!」然後,他忍狠狠的瞪了雷修奇一眼,用力的掙脫了汪得超和徐貴平的壓制,步履踉蹌的衝出了楓林閣餐廳。

  被打得糊里糊塗,卻—直保持緘默的雷修奇也提起腳步準備追出去。

  藺湘華連忙緊張兮兮的扯住他的臂彎,「修奇,你別理那個瘋瘋癲癲的怪人,我們還是換家餐廳吃飯吧!」

  雷修奇靜靜的抽出手臂,「湘華,你不覺得事行蹊曉嗎?那位情緒失控的季先生顯然認識我,也許——」他雙眼亮晶晶的瞅著她,「他能幫我恢復記憶力也不一定。」

  他見藺湘華只是陰晴不定的咬著唇,一副焦惶不安又面有難色的模樣,不禁納悶揚眉的問道:

  「怎麼,你不高興我恢復記憶力嗎?」

  「我——」藺湘華支支吾吾的,「我——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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