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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蘇浣兒 薛寶釵猜對了,水溶果真如她所想的,雖然沒有倒地不起,可也所差無幾,走走停停,停停喘喘,喘喘咳咳,他這模樣等找到食物,她早餓得升天,見玉皇大帝老爺爺去了。 她嘟起小嘴,一言不發地趕上水溶,先白了他一眼,然後解下外衫,僅穿著貼身小衣,砰的一聲躍進湖裡,在水底一陣翻游,不多久便撈起兩隻活蹦亂跳的魚。 水溶看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他早料到這丫頭沉不住氣,所以故意慢慢走、輕輕咳,就是要激她動手,而她也如自己所料地下水了,還抓到兩條魚。嗯!身手不差,勇氣十足,這讓他越來越喜歡她、越來越想要她了! 於是,水溶回到山洞口等著,順便撿了些樹枝,好讓薛寶釵可以生火烤魚。 ************************** 果然如水溶所算的,薛寶釵回到山洞裡,先洗淨魚身,用石片做刀子去鱗剖身掏腸,接著生火烤魚;然後將魚丟給水溶看照,轉身又出去。當她再回來時,手上抓了些野生的果子。 水溶笑看著她,待她坐下,便從懷裡掏出一條有些皺皺的帕子,溫柔地為她擦汗,「辛苦你了,咱們可以吃東西了。」 薛寶釵揮開水溶的手,悶不吭聲抓起一條已經烤好的魚就要送人嘴裡,水溶想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薛寶釵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好燙!」 水溶又是心疼又是責備,輕聲罵道:「傻瓜,急什麼?這魚剛烤好,你這樣吃,不燙著才怪!」 薛寶釵又是委屈又是氣,瞅著水溶關心的俊顏,淚水已然在眼眶裡打轉。 「你還敢說?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怎麼會……」話沒說完,她就撲進水溶懷裡,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是不是會打死水溶,便掄起拳頭使勁捶打他,「都是你害的!你是個大男人,卻害我被你扯下山谷,還要我來服侍你,要我爬上爬下、出生人死找食物,你……你壞,你壞!你算什麼小王爺,算什麼王爺世子?你根本是草包、膿包,全世界最大的草包,最沒用的膿包,連路上一棵草都比你強!」 水溶劍眉一擰,長歎一聲,將啼哭不已的小丫頭摟進懷中低聲安慰:「是我不好,寶兒,是我不好,不算什麼,況且我娘早逝,他再娶也是理所當然的,問題是我這二娘……」他停了下來,俊美的臉上有一絲怪異。 「你二娘怎麼啦?她是不是想謀財害命,奪取家產,搶你的爵位?」 水溶勉強應了聲,「可以這麼說吧!」 那麼千佛巖上的那些人,就是她找來要對付你的?」 「沒錯,只要我死了,水家的財產和北靜王爵位就全落在水鴻頭上,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想置我於死地。」 薛寶釵秀眉一皺,「不對,你剛剛說水鴻是你二娘帶過去的,這麼說來,水鴻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 既然沒有血緣關係,他怎麼有資格繼承爵位?」 水溶眼中閃過一絲並不符於他安適神態的銳利,「水鴻確實是我的兄弟,因為他母親早在嫁人水家以前,就是我父親養在外頭的寵妾,我母親過世後,才正式將他們母子接進王府來住,給了他們一個名分。」 「是這樣嗎?」薛寶釵又皺起眉頭,雖然水溶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可她就是覺得不對。但真要她說出什麼地方不對,她又說不出來。 她仰起頭看著水溶說道:「你說這些和你要娶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水鴻他們母子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張膽派人追殺我,全在於他們看準了我活不了多久,即使繼承爵位,只怕還等不到皇上召見,便一命嗚呼。」 「所以他們決定,與其讓你這個病鬼苟延殘喘,繼承爵位,不如殺了你;反正你死了,也沒有人會感到意外,因為你本來就病懨懨的,一副隨時都會死的樣子,是不是?」 水溶露出一抹苦笑,「對!我死了,確實不會有人意外。其實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跡,如果再繼承爵位,只怕真會成為金陵城一大奇聞。」 薛寶釵皺起眉頭嘟著嘴,上下打量著水溶,「喂,你究竟得什麼病?為什麼會這樣弱不禁風,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害我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怕會把你嚇死。」 水溶斜膘了她一眼,不敢太大聲?剛剛不知是誰趴在他懷中又哭又鬧,存心想殺人似的捶他,害他到現在胸口還隱隱作痛呢。他承認自己的身子是差了些,一遇風就咳、一走路便喘,可還不至於連說個話都會被嚇死吧! 他輕歎口氣,「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病,有大夫說是先天的不足之症,可我記得我以前身子雖差,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虛弱得連走路都很吃力;尤其是她來了以後……」 水溶沒再說下去,顯然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好一陣子,水溶才抬起頭,「寶兒,你願意幫我嗎?」 「幫你什麼?」 「北靜王這個爵位是我父親跟著皇上在戰場出生人死,幾度死裡逃生,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我不想它落人別人手裡,更不想落人水鴻他們母子手裡,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保住爵位。」 「怎麼幫你保住爵位?」 水溶微微一笑,又兜回重點,「當然是嫁給我,做我的妻子,為我生幾個胖小子,延續水家的香火,好讓水鴻他們母子徹底死心。」 「嫁給你?」薛寶釵翹起小嘴,帶有幾分懷疑地看著水溶,「憑你的長相,想嫁你為妻的姑娘一定很多,何必一定要找我呢?」 水溶搖搖頭,「你錯了,如果我是一個正常健康的男人,那麼或許會有很多姑娘等著嫁我。可我現在這模樣、這身體,你想想,有姑娘肯嫁我嗎?」 「那你怎麼知道我肯?」 水溶伸手輕撫著她姣好的臉龐,「如果你不肯,你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了,甚至還以自己的身子替我取暖。」 薛寶釵撥開他的手,逃避著他幾乎要讓人著火的熱情眼眸,「你錯了,俗話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讓人追殺,又病得死去活來,換作是其他人,也會跟我一樣的,你實在不需要因為這樣就……」 「是嗎?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走?」 「走?」 「對,你大可以離開的。我或許病得走不動,病得不省人事,但你呢?你大可以獨自離開,然後找別人來救我,不是嗎?」 薛寶釵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 水溶湊近她,滾燙的唇緩緩覆上她的小嘴,試探性地親吻著,「你喜歡我,打一見面,你就喜歡我了,對不對?否則你不會一再救我,又犧牲姑娘的清白,用自己的身子替我取暖,所以我怎能不娶你呢?縱使有其他女人願意嫁我,在我心裡,你仍是我惟一的妻。」 薛寶釵不由得有些發怔,喜歡他?她喜歡他,所以才捨不得離開,所以才以肌膚相親的方式為他取暖? 「寶兒,答應我,嫁給我!雖然我不像其他男人那麼健康強壯,但我會盡全力讓你幸福,絕不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我……」薛寶釵還是說不出話來。 水溶將她摟進懷中,熱烘烘的嘴從她的眉毛。 眼睛、鼻子,一路往下滑到她的唇,重重地吸吮著,「我們都有過肌膚之親,瞧過彼此的身子了,寶兒,你還能不嫁我嗎?」 「可是、可是我想回家,我不能留在這兒。」 水溶啞然失笑,「你當然會回家,如果你不回家,我怎麼稟明賈老夫人咱們的婚事呢?」 「不,我說的是……」 水溶打斷她的話,「嫁給我,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人比你更適合北靜王妃這個位置了。」 北靜王妃這幾個字,聽得薛寶鐵有些飄飄然。 王妃?只要嫁給他,就可以成為王妃,可是她為什麼老覺得事情有一點奇怪呢?總好像有些地方不大對,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眼看她又愣愣地不回答,水溶索性將她按倒在地,無數的吻不住落在她臉上、唇上,「寶兒,答應我,如果你不答應我,那我可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薛寶釵讓他吻得有些頭昏昏腦鈍鈍的,「為、為什麼?」 他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那微濕的小衣,「你想想,二娘她存心要置我於死地,連王府裡的侍衛都讓她買通,全聽她使喚。如果你不救我、不答應我,那我豈不只能任她宰割?寶兒,你忍心嗎?你忍心看我一個即將死去的人,還要受這種折磨?」 那雙白皙的大魔手,讓薛寶釵登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想不清楚怎麼一個快死的男人,還能如此調情、如此愛撫一個女子?更弄不清楚這男人不是病懨懨的,怎麼有力氣一邊調情一邊向她解釋著攸關生死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