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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沈亞 紀天揚有禮地伸出手,同時以眼神向他的妻子示意,經過這幾分鐘的交談,他可以確定這些人絕不會是一般的安全人員,Carol的態度只會使他們吃虧。「韓先生,原諒內人態度焦躁。」 話未畢,雪航已不屑地哼了一聲,毫不保留他鄙夷的態度。 敵意! 自這些男人的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敵意,不管他們的話多麼有禮,都掩不住那股無庸置疑的敵意!甚至連領頭那個自稱是安全主管,英俊得足以令女人前仆後繼的男人在笑容裡都有著保留。 紀天揚不能理解這一切—— 除非他們全都認識葉羅。 十一年了,她的恨仍絲毫未減嗎? 「你們到底打不打算讓我們進去?」Carol不耐煩地瞪著會場裡的人:「我站得累死了!」 這時雪農已翩然來到,手伸進了丈夫的臂彎裡,冷冷地朝他們一笑:「久違了,紀先生、紀太太。」 「你——」紀天揚張口結舌地望著她,又看看那個敵意最深的男人! 恍然大悟伴隨著過去的記憶席捲而來! 十一年前葉羅曾帶著她和他見過幾次面,而若非她那冷笑的招呼,他絕不會把當年那個瓷娃娃似的女孩和眼前成熟堅定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難怪他會覺得那男人眼熟,那是兩張近乎相同的臉! 「秦小姐?」 雪農冰冷的臉上有著譏誚的笑意:「我還以為貴人都是多忘事的,顯然你並不是。」 「不是什麼!」Carol惱怒地問著。 聾子都聽得出來話裡的諷刺。 秦雪農面不敢色:「那就要看你有多聰明了——聰明的人當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你——」 紀天揚苦笑著阻止她,看來他是陷入了沙場而不自知了。「秦小姐——」 「紀先生、紀太太裡面請。」荊泰生打斷他們的談話,公事化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你是荊小姐嗎?」Carol強制自己的怒氣隱藏在禮貌高貴的面具之後。 「是的。」 「你們邀請的客人和安全人員真是無禮!幸好有你,要不然我還會以為這裡的全是未開化的!」 「哦?是嗎?」荊泰生有禮地微笑:「真遺憾你有這種感覺,可惜那些『未開化』的人全是我的至交。」 Carol呆愣半晌,惱怒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那張憤怒的臉直到她回到飯店都還掛在她的臉上。 「沈叔叔?」念祖怯生生地拉拉沈剛的衣袖:「你在生氣啊?」 沈剛收回死盯在方向盤前的視線,他幾乎忘了身旁還有這個小男孩,他朝他安撫地微笑:「沒有啊!」 念祖側著頭,有些猶豫卻還是說了出來:「可是你看起來很凶啊!是不是有人惹你不悅了?」說完他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似乎有點害怕。 沈剛在紅燈前停了下來,大手揉揉男孩的頭髮:「沒有人惹我生氣,我看起來很凶是因為我長相就是凶。」他盡量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聽起來都很和顏悅色。 天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麼生氣! 若不是顧及念祖,他會不顧一切調轉車頭,飛車奔回會場裡。 在男孩的面前,他甚至不能將眉毛打結——儘管自念祖一出生他就陪著他。 念祖對暴力的恐懼幾乎已到了風聲鶴唳——他的一生都會帶著那個可怕的回憶! 他不能刺激他! 「叔叔?」 「嗯?」 「綠燈了。」 他連忙收回自己的心神,朝念祖微笑:「我忘了。」 念祖童稚的臉上現出純真的笑靨:「媽媽說你從不會忘記任何事的!我回去要告訴她你會在綠燈前忘了開車!」 他勉強扮出笑意:「打沈叔叔的小報告?!」 「我跟媽媽說大家都會忘記的,你又不是機器人,她還不相信呢!」念祖得意洋洋的,像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這次我是親眼看到了啊!」 對她來說,他的意義就僅止於此嗎? 沈剛陰鬱地瞪著似乎永遠到不了的家。 十一年了! 十一年來他在她生命中就只扮演那樣一個角色?他發覺他的忍耐力幾乎用盡才能阻止自己大吼一聲的慾望! 「叔叔?」 「嗯?」 「你開過頭了,我們家應該在剛剛那條街轉彎。」念祖以迷惑的臉注視著他。 真是該死! 他得咬牙切齒才能再度牽動臉上的肌肉朝男孩微笑:「我又忘了。」 男孩嘻嘻一笑,隨即在座位上不安地撥扭動,二隻小腿不斷晃動,他清清喉嚨,扭絞著身上的小西裝:「叔叔?」 他仍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媽媽為什麼叫我回來?她答應我今晚可以去玩,而且我還可以請她跳舞,我昨天晚上練了好久啊!她還說我可以看那些模特兒阿姨表演,說我可以去後台獻花的,為什麼——」他的聲音悄悄地消失。 沈剛心底的柔情被男孩略受傷害的聲音觸動。 念祖很期待今天的來臨的,好幾次去接他放學他都驕傲地告訴他,他將可以和他漂亮的媽媽跳舞了。 現在卻失望了!念祖忍到現在才開口已經很難為他了! 沈剛將車子駛進停車場,牽了男孩小小的手走了出來,思索著如何安慰他。 「媽媽是不是覺得我不夠帥?可是我都沒有把衣服弄髒啊!我——」 他停下腳步,凝視男孩泫然欲泣的表情:「當然不是啦!今天你比誰都帥。因為——那是因為今天媽媽會很忙,那裡又沒有別的小朋友,她怕你會覺得無聊才要你先回來的。」 「可是——」 「她不是答應你,等你生日可以開小舞會嗎?今天那裡都沒人跳舞啊!等到你過生日,你就可以和媽媽跳舞了。」 男孩的唇角仍不由自主的下垂,掩不住的失望明顯寫在臉上。 沈剛一把抱起男孩放在自己的肩上:「來!高不高啊?!」這招百試不誤。 念祖果然大笑起來:「好高!我可以飛了!」 林文豪手裡挽著他的女伴金湄,眼角卻不斷飄向另一方的葉羅,他追求了她整整五年才終於將她娶進門,婚姻卻只持續了一年。 他不知道她的心裡到底怎麼想,她從來沒有愛過他,但他卻對她無法忘情。 他是真的愛她。 追求她的五年當中,他只差沒把她當成觀音一樣供奉起來,所有身為一個男人能做的,他都做了,她對他卻是絲毫不動聲色。 最後他還是以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才終於打動她的心。 可是只有一年!她只屬於他一年! 她甚至不肯讓孩子冠上他的姓! 他們的婚姻失敗他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他是不該對她和孩子動粗,可是那都是他喝醉酒才會有的情形啊! 更何況如果不是她不愛他,他又怎會借酒澆愁? 他不是買了一屋子的玩具來彌補念祖了嗎? 她卻堅持要離婚。 那是他第一次被女人甩掉! 他——堂堂「宏星」集團的董事長小開,居然會被女人甩掉! 林文豪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以叫他血脈賁張難以忍受! 「你再看她,也不會回到你的懷抱裡。」金湄冷冷看著他;「人家都已經和你離婚了——」 「住口!」 金湄甩甩她亮麗的長髮,面不改色道:「少對我凶,我不是你養的那些女人,不必對你低聲下氣,如果你再用那種活像要當場剝光她衣服的眼光看著她,那恕我不奉陪了,我沒興趣看著你當場出醜。」 不慍不火。 當然他之所以會看上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金湄身上有某種特質和葉羅十分相像——她們全冷得像一塊冰,卻又美得會叫男人著火—— 他不懷好意地在她的胴體上逡巡一次:「如果你大方一點,我也不必用眼光去剝別的女人的衣服。」 金湄冷冷一笑:「別把我當成傻瓜!我還沒笨到去往火裡跳,要找大方何不去你那些情婦們身上找?她們可都等著你的『御臨寵幸』呢!」 「你想套我?!」他厭惡地盯著她:「你想這樣我就會給你個名正言順的林太太名份?」 金湄冷洌的眼神像是看到一堆她不屑去看的垃圾:「『林太太』不是皇后,別以為那個位子有多麼寶貝,你那些女人會搶,我可是不屑一顧!」 「那麼清高?」 「林大少,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她厭惡地抽回自己的手便向門口走去。 「等一等!」他拉住她:「我還沒說你可以走!」 「如果我需要你的批准我會通知你的。」她冷笑。 林文豪眨眨眼,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第二個葉羅,他惱怒已極地放開手:「滾吧!休想我會再去找你!」 「樂意之至。」 然後她竟雍容華貴地,像沒發生任何事似的走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 她竟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出這個大廳! 林文豪猛灌一大口酒,然後去尋找更多的酒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