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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沈葦 「我沒有!我……我是在幫你清洗傷口……我……」面對他的咒罵,袁翠袖難堪的縮回手,眼眶泛紅。 「是啊!用鹽水清洗我的傷口,袁姑娘你真是太好心了。」困難的動動已呈僵硬的手腳,不小心扯動傷口,血又汩汩流出。 「鹽水?!我……我不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怎會知道擱在一旁的是鹽水,她還以為是清水呢!都怪她笨手笨腳、弄巧成拙,被罵是活該,她罪有應得。眼角瞄見鮮血直流的傷口,她顧不得難過趕忙制止他,「別亂動,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流血豈不正合你意!」區區小傷不放在眼裡,他雙眸含怒地鎖定她,這時再惺惺作態想騙誰?人一生上一次當已足夠,誰會笨得再被騙第二次。 「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說明這一團亂?而說了他會相信嗎?易幻生忍痛牽動嘴角掀起一記嘲諷的笑容,譏笑她的慌亂失措。 「師妹,別再跟他扯下去,師兄他們快來了。」鍾信看不下去,動手拉她離開。 「不!他的傷口還沒清洗乾淨也未上藥,師哥,你去幫我提水來可好?」 「你腦子糊塗了嗎?幫他上藥?你以為師兄他們瞧見了不會追究嗎?」真想拿根木棍朝她的腦袋敲下去,看能不能敲出些智能來。 聽見她想幫他上藥,易幻生差點沒狂笑出聲,她以為施以小小恩惠就能博得他的感激嗎?天曉得待上完藥後他又將遭遇何種磨難,不如不上,免得浪費。 「可是……」是啊!若被察覺恐怕她再也無法踏入地牢一步,但放任他的傷口惡化也不是辦法。 「別再可是了,快走。」鍾信不容她再三遲疑,推她出地牢,救她也救自己,被師兄他們知道了,兩人不會好過。 袁翠袖哀傷的垂首,依依不捨地看地牢,她要救他!再把他留在地牢,恐怕他不是被殺死而是被折磨死,他是好人,世間的好人夠少了,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鼓起所有的勇氣,踩堅定的腳步,袁翠袖信心滿滿的準備救人事宜。 旭日東昇,又是一場磨難的開端,易幻生麻木的迎接笑得如豺狼虎豹的毛登端、曲曜、陸雲與陳寶,瞧他們笑得自得意滿,大概又想出法子來折磨他,但他們摧毀不了他的心智。 ※ ※ ※ 陰濕的霉味撲面而來令袁紅綃揪擰了眉頭,厭惡的看腳邊奔竄而逃的鼠類,按捺住胃部的不適信步走入。 「師妹!」陸雲見著心上人,雙眸倏地發亮,愛慕的望她那美麗且無瑕的臉龐,多希望師父能打消與華山派結為親家的念頭,改弦易轍讓他與心愛的師妹共締鴛盟。「紅綃。」毛登端沒忽略陸雲的愛慕之意,但他不介意,相反的他覺得很光榮,畢竟不是人人都能擁有如花美眷。袁紅綃對他們深情的叫喚恍若未聞,只在毛登端直呼她閨名時身子僵了下,旋即又泰然自若。被鏈於牆上的易幻生又陷入昏迷中,她漠然的掃過滿是血漬的胸膛,新傷加舊痕,看得出他吃足了苦頭。 「在事情尚未底定前,千萬別失手打死他。」她爹與岳掌門僵持不下,兩人皆堅持己方有權力留下易幻生,不容他人覬覦。這可有趣了,小小一個易幻生就足以讓父親與岳掌門翻臉不認人,若抓到笑閻王會是怎樣的情景?恐怕會人人找上門來妄想分一杯羹。 「師妹,咱們袁刀門的弟子行事向來極有分寸,你是清楚的,至於其它門派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陸雲擺名了要加深她對毛登端的厭惡。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雲的話立刻引來毛登端的不滿,他可以容忍他人心怡『他的女人』,並不代表可以忍受有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什麼意思你清楚得很。」陸雲瞭解袁紅綃甚深,見她未出言為毛登端說話,更加狂妄的出言挑釁。 毛登端氣得怒髮衝冠,又見未婚妻連見他都不願,氣得指陸雲的鼻子叫罵道: 「哼!人是我們華山派抓到的,袁刀門憑什麼來質疑我們的作法?今日我便要易幻生死你又能奈我何?」 「人是誰抓到的你我心知肚明,是我小師妹機靈,暗中下藥要師妹通知師夫,華山派不過正巧在場逮著機會佔便宜,你真以為華山派會有能耐抓到易幻生嗎?你們是沾了本門的光罷了。」 易幻生被爭執聲吵醒,頸部略顯無力的遲緩擺動,透過迷濛的眼瞥見一名紅衣女子冷漠的立於跟前。龍困淺灘遭蝦欺,連冰山美人都聞風而來,他是否該痛苦的呻吟幾聲以增強戲劇效果?他自嘲的掀掀嘴角。 「你頗能苦中作樂嘛!」袁紅綃惡意的嘲笑他的窘況。 「袁大姑娘好說。」易幻生不以為意,仍一派自若,彷彿此刻是在家中接見訪客,而不是身陷囚窟。 「小女子有一疑問想請教易大俠,醉臥美人膝是什麼滋味?可有外傳中的銷魂?」他的泰然自若挑起她的怒氣,故意挑出刺傷他自尊的話題以激怒他。 「可惜假美人不如真美人來得醉人,以致易某無緣嘗到醉臥美人膝的滋味,不知袁大姑娘是否肯借出玉膝一用,教在下好生體會。」易幻生未怒反諷,言談中把袁翠袖貶得極為低下。 袁紅綃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不理會他在口頭上佔她便宜,冷哼道:「若非你陶醉於溫柔鄉中,今日豈會淪為階下囚?再說對翠袖無意的話已不能使人信服。不過翠袖幫助家父抓到你是大功一件,已將功贖罪,家父不會再怪罪她與你牽扯不清,你可省點口水,不用你來為她脫罪。」 易幻生搖頭笑了笑,為他們的誤解感到可笑,他會對袁翠袖有意?!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又不是瞎了眼,況且全天下有那麼多美人供他遴選,他何必選個其貌不揚、心如蛇蠍的女人?她根本就不入他眼,他幹啥做損己利人的事來委屈自己? 「你笑什麼?!」袁紅綃老覺得他似在嘲笑她,不悅的板臉問。 「沒有!想笑就笑,難不成還得經過你袁大姑娘的恩准嗎?」他戲謔的聳聳肩,正好扯動傷口,溫熱的血液再度流出,疼得他瑟縮了下,但仍不減頰上的笑意。 「放肆!」理不清泉湧不斷的怒意從何而來,袁紅綃杏眼一瞪,反手送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陸雲與毛登端的爭吵,兩人住嘴望向袁紅綃。 易幻生甩甩頭,甩去左頰上的熱辣。沒有發怒,沒有惡言相向,甚至連最起碼的白眼都未曾送出,他仍悠然自在、似笑非笑瞅袁紅綃看。 袁紅綃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直想再賞他幾十個巴掌,最好把他打得像豬頭,看他還敢不敢賊溜溜的盯她。 「師妹,這小子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告訴我,讓我為你出氣。」陸雲一個箭步搶上前安撫她。 「紅綃,我在他身上刺幾個窟窿教訓教訓他可好?」毛登端抽出佩劍準備行動以討她歡心。「師妹,不如讓我挑斷他的腳筋好了。」陸雲不甘示弱,握住刀柄,就待她點頭。 袁紅綃不語,靜待易幻生會有什麼表情,令她失望的是他仍一臉不在乎,不! 不能說失望,若他低聲下氣的出聲求饒,他就不是易幻生。 「要動手我會親自來,不需你們出手干涉。」她素來篤信報仇要自己動手,沒人能為她強出頭。 她的拒絕當下讓陸雲和毛登端洩了氣,訥訥的收起彎刀和長劍,如僕人般立於她身後,不敢再出言惹她心煩。 他們的舉動惹笑了易幻生。有趣!好久沒見過這麼有趣的情景,在陸雲與毛登端面前,袁紅綃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說一,他們絕不敢道二,若是不小心惹惱了她,沒跪在她面前討饒賠罪,甭想得到她施捨一句原諒。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哪!」他奇怪那兩個男人怎會看不穿感情的迷障,以袁紅綃的性子與能力,他們根本不是她會選擇的良人,她要的應該是個處處比她強,且不會因她一個小動作或一句話而俯首稱臣的伴侶。 他的話引來三人的側目。陸雲雙掌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被人道出實情的滋味可不好受,原本以為他要師夫把師妹嫁給他,日久生情,師妹也會愛上他,可是師夫卻在明知他心怡師妹的情況下把她許配給毛登端,這教他情何以堪?他臉色難看至極地望髒污的地板。 毛登端也急了,師父與袁崇武的關係日益惡化,他畏懼於師父的權威而不敢要求師父放棄帶走易幻生的念頭,但若雙方僵持不下,他與袁紅綃的良緣恐會中途生變,更何況他已察覺袁紅綃對他無意,莫非她喜歡的人是陸雲?!毛登端滿懷敵意地怒視情敵陸雲,他不會讓陸雲有機會從他手中奪走袁紅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