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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沈韋    


  「不去。」輕倚著樓閣的雕花欄杆,軟聲拒絕。姑娘她今日沒興致去要著那群人玩。

  「他們鐵定會很失望。」

  「不干我的事。」她不在乎的笑著,手中香扇轉啊轉的,如同她的心思般已轉了好幾圈,帶著驕焰的眼瞳也隨之流轉著。

  荷兒難掩好奇地說:「聽說大廳出現了一名新的客人,領他來的丐幫弟子說他是初出江湖的小毛頭,要帶他來見識見識呢!嘻。」

  「哦?瞧你笑成這樣,他是不是長得愣頭愣腦的?」

  「這荷兒可就不曉得了,只是聽聞其他丫鬢轉述,沒能親眼瞧見。」荷兒不甚清楚地聳聳肩。

  「是嗎?」不知為何,在聽聞到荷兒提起新客人,她竟不由自主地把人與樊瀧聯想在一塊兒。可能嗎?他會和丐幫弟子搭在一塊兒?別人或許不會,但他似乎不是她能以常理推斷之人;想得愈多,她對新上門的客人愈感好奇。

  「小姐,你怎麼了?」

  「我想會會新客人。」

  「什麼?!」荷兒一愣,不以為新客人有值得小姐會見的必要,難道是小姐想讓新客人也迷戀上她?

  房焰舲輕輕一笑,沒費神多做解釋,轉身要起,結果手中的香扇一個不留神沒拿好,便輕巧往下落,使得她不禁輕呼一聲。

  當然她是可以施展輕功於半空中攔住香扇,但此時是白天,她的身份是嬌軟體虛的房焰舲,就算身旁沒有外人在,她仍得小心行事,所以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香扇落下。

  「啊!小姐,我去撿。」荷兒見狀,急急忙忙跑下樓要去拾香扇。

  可惜荷兒的動作不夠快,房孤絕已領著一些人到花園來,正巧看見她掉落的香扇,便拾了起來。

  房孤絕的動作太快了,讓其他跟隨在他身後的人扼腕不已。他們多希望撿拾到扇子的人會是自己,起碼在交回香扇給房姑娘時,能讓房姑娘對自己有更深的印象;但也幸好拾到香扇的人是房孤絕,否則便會被其他人搶先一步,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本來將焦點放在扇子上的房焰舲馬上發現荷兒口中的新客人,他混在人群中,實在過於瀟灑顯眼,有如鶴立雞群,要她不注意也難。

  果真是他!樊瀧居然跑到房家莊?!他的出現過於突兀,再加上昨夜他們才交過手,使她不得不懷疑他有其他目的;可她仍是不動聲色,佯裝沒見過他一般,嬌嬌弱弱地倚靠著欄杆。

  「是房姑娘。」有人揚首驚喜發現她的存在。

  此一驚呼傳出,所有人皆順著他的目光向上望,果然發現房焰舲的嬌俏身影。

  「在樓閣上的人就是房姑娘,房莊主最疼寵的獨生女。」丐幫弟子輕聲向樊瀧解釋。

  樊灌依順著丐幫弟子的指示往上望,便見一嬌弱女子怯怯地朝眾人微笑,無疑的,這一笑立即奪走了眾人的呼吸。

  不對勁!她的笑容極不真實。這是頭一個閃過樊瀧腦海的念頭,令他雙眸鎖定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去。

  他在看她!莫非是認出她來了嗎?房焰舲有些緊張,不過沒表現出來。他應該沒辦法認出她來,畢竟昨夜她縛面,他的眼力應當沒那麼好才是。

  她要自己切莫多心,千萬別在別人還沒懷疑她之前,就已經自亂陣腳;況且,夜裡的她和白天的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如何認?

  如此一想,她便安心的笑了。

  「啊!老爺。」奔跑下來的荷兒見到他們一行人,趕忙屈膝行禮。

  「嗯,荷兒,把香扇拿給小姐。」房孤絕將手中的扇子交給荷兒。

  「是。」

  「對了,小姐今兒個身子可有比較好?」房孤絕關心問道。

  荷兒用力點頭。「有的,小姐今天氣色很不錯。」

  「那就好,別讓小姐太疲累。」房孤絕欣慰頷首。

  「是。」

  「各位英雄,請隨房某來。」他轉身領著眾人。

  「奸。」眾人依依不捨地跟著房孤絕走,但目光卻貪婪地汲取房焰舲的美。

  房焰舲被樊瀧看得有些不耐煩,不明白樊瀧為何要如此專注地望著她,但可以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和其他人不同,像是在深思著什麼似的。

  他是她該留心之人,她必須小心才行!低斂著眼,於心底,她輕聲告訴著自己。

  驀地,樊瀧了悟地閃了下眼瞳,隨即移開眼眸,不再和眾人一般癡望著她。因為他知道——他找到了!

  眼睛!是那雙火般的眼眸明白告訴他答案!縱然她可以隱藏住性子,佯裝是軟弱的千金小姐,但她千藏萬藏就是藏不住那雙眼;那雙眼過於炙燙妖邪,教他看過一次便不會輕易遺忘,是以,才能那麼快認出她來。

  今日一早遇上丐幫弟子,本是想和對方聊聊,多探得這方圓幾里的事,以及有關被毀莊滅門的莊院更多的消息,沒想到丐幫弟子正好要上房家莊和房孤絕商討此事,便熱心的提議帶他一塊兒來見見世面,他也就順理成章地隨著丐幫弟子來到房家莊,這一見,讓他有了重大的新發現!

  原來房家莊並不如外表那般單純,裡頭竟然有個外表看似體弱,實則夜裡到處殺人的干金小姐,那眾人眼中的大善人房孤絕呢?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房孤絕和善的背影,不停思忖,心中已瞭然。

  總算是走了,樊瀧的離去讓房焰舲鬆了口氣;從頭到尾,他的表情不變,應是沒發現她的異樣,她該放心了。

  輕倚著樑柱,她心想,樊瀧這人似乎過於冷靜,她昨晚傷了他,雖是傷在手臂上,但傷口多少還會隱隱作痛,可方才卻不見他有絲毫痛楚,莫非是他未將傷勢放在眼底?抑或是她傷他傷得太輕了?

  思及此,火焰般的眼瞳不滿地於瞬間炙熱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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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頹圮的破廟中傳出淡淡的酒香,伴著濃烈芳香的烤雞香味,油脂透過熱焰燒烤而滴落在柴火上,綻放出陣陣烤肉香味。

  「哇!快烤熟了。」丐幫弟子吞嚥著口水,貪婪地看著烤得呈黃金色外皮的雞。

  樊瀧淡笑,為丐幫弟子及自己各倒了杯酒。

  丐幫弟子忍下住發問。「我說樊老弟,你話一向都這麼少嗎?」兩人也算是共處一整天了,他瞧樊瀧一整天下來所說的話都沒他一刻鐘說得多。

  「會嗎?」樊瀧挑挑眉,並不覺得自己寡言。

  「當然會,雖說男人不需像女人一樣多話,但你的話的確是太少,而且我今兒個一直在留意著你呢!」丐幫弟子將在火堆上烤的山雞翻了面,呵呵直笑。

  「留意我?」是他到房家莊的意圖過於明顯,被發現了?

  「是啊!我發現你和大夥兒一樣都直盯著房姑娘瞧,她夠美吧?!呵!沒有人會不受她所吸引,況且她性子又柔又好,將來誰能娶她為妻,定是前世修來的福。」丐幫弟子將他對房焰舲的注視認定為愛慕之意,畢竟他看過太多男人為房焰舲著迷了。

  「聽起來你對她的瞭解挺深的。」樊瀧不動聲色的打探。

  「呵,不只是我,這方圓百里內的人都瞭解房家莊的事,其中,當然包括最重要的房姑娘。想那房姑娘也是可憐的人,才剛出生便死了母親,全由房莊主親手將她扶養長大,而且房姑娘的這兒還有病根,是打小就帶有的。」丐幫弟子指著心房。

  「哦?」樊瀧心底一笑,這就是他們父女倆對外的借口,以便掩飾她的身份吧!以他上次和她交手的情形來看,她全身上下應是好得很,尤其是心口,什麼毛病也沒有。

  不!不該說她的心沒有病,其實她的心病得很深、很重,它早就被陰狠毒辣的殺人念頭給侵蝕殆盡。

  「可憐房姑娘打小到大,不知喝過幾千帖的藥,仍舊是無法根治她的心病。」丐幫弟子感性地歎了口氣,意外發現山雞在他說話的同時就要烤焦,趕忙取了下來。「呼!好險!差點就烤焦了。樊老弟,你也來一塊。」忍著熱燙將雞撕了一半,分給樊瀧。

  「謝謝。」樊瀧大方接過丐幫弟子遞過來的半隻雞。

  「哈!何必跟我客氣,這隻雞還是你抓的呢!」丐幫弟子覺得他有禮得好笑。

  樊瀧僅是笑了笑,斯文的吃著烤得香噴噴的烤雞,不似丐幫弟子大口大口快意的以利齒撕咬著吃。

  「……如果你真喜歡房姑、姑娘,你得多加把勁。」美味的雞肉在嘴中咀嚼,使丐幫弟子話說得有些口齒不清,不過他還是努力的試圖提點樊瀧。

  樊瀧停下進食動作,好奇地問:「怎麼說?」

  「就是說你有很多敵人,其中以巫山派的武偉為最。」丐幫弟子見他傻愣愣的,便大方的再給他一項消息。唉!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樊瀧想接近房姑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巫山派?武偉?」誰?

  「是啊!就是他,他可是江湖上最常進出房家莊的人,房莊主似乎也很看重他,或許心庭是盤算著要將房姑娘許配給武偉也說不定。」算武偉運氣好,領先其他人討好了房孤絕,所以情勢對武偉十分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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