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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古靈 「那為什麼我姊姊要說那種傷人的話來反擊我?」 「當人們做反擊的時候,通常都是想要用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 「……我一直以為方家的人裡,至少還有我姊姊不認為爸爸是被我害死的,所以她才會偷偷來表示一下她的關心,但今天,就在十五分鐘之前,我才知道原來她也認為爸爸是被我害死的。別人我可以不在意,但我自己的親人,他們竟然都認定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因為他們沒有人願意承擔起那份罪,只好往你身上推。」 「……那你認為我爸爸是誰害死的?」 「他自己。」 「為什麼?」 「開快車的是他自己,不是別人。」 方蕾猛然抬頭,一臉愕然。「耶?」 靳文彥垂眸俯視她,羌爾。「你以為我會說是他自己決定要幫你大伯逃亡的,所以該怪他自己嗎?」 方蕾直點頭。「宋巧蓮是這麼認為的呀!」 靳文彥淡然一哂。「不管他做的事是對或錯,如果當時他不開快車,現在應該還好好的活著,所以問題不在於他是到哪裡去做什麼,而是他開快車才會出車禍導致死亡的。」 方蕾怔忡地看著他好一會兒。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耶!」 他鬆開一臂,將她往沙發那邊帶過去。「因為你已經習慣他開快車了,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時候它會把不正當的事轉變為理所當然。」 順勢在沙發上落坐,她依然偎在他胸前,像是祈求安慰的小娃娃。 「媽媽常勸爸爸不要開快車,但他就是不聽!」 「所以,那是他自己的錯,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錯。依旁人的語氣來說,就是:誰教他要開快車!」 她仰著眸子瞅住他又看了奸片刻,忽又把臉兒埋進他懷裡。 「老公。」 「嗯?」 「謝謝。」 這是頭一回,她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擺脫那份害死爸爸的罪惡感,不一定什麼時候,但,終有一天會的。 ☆ ☆ ☆ ☆ ☆ ☆ ☆ ☆ ☆ ☆ ☆ ☆ ☆ ☆ 轉個眼,又面臨期末段考的緊張氣氛,方蕾是個用功的學生,段考時更認真,但這次段考,她卻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來唸書。 「你要休學?為什麼?」宋巧蓮難以置信的尖嗓門怪叫。 方蕾拍拍自己的肚子,苦笑。「我懷孕了。」 「懷孕?」宋巧蓮差點昏倒。「白癡啊你,幹嘛這麼早生孩子嘛?」 「因為我老公說過他是因為祖母催他結婚他才結婚的,那老人家催晚輩結婚通常都是為了想抱孫子嘛!」方蕾垂頭喪氣地說。「所以當他問我需不需要避孕時,我才跟他說不用,沒想到我一懷孕他就要我休學。」 「你沒有跟他抗議嗎?」 「沒有。」方蕾搖頭。「我老公不是那種老婆懷孕就不讓老婆唸書的人,我猜是如果我真的挺著肚子上學,他祖母發現之後會囉唆吧,你知道,老人家的想法都很古板,他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好讓他為難呢?」 「那……」宋巧蓮無措地抓抓頭髮。「只好明年再復學羅!」 「我也是這麼想,晚一年而已,想來不會差太多吧!」 「那暑假時你也不能跟他一起出國了嗎?」 沮喪驟失,方蕾突然眉開眼笑起來。「不對,他真的要帶我出國去玩耶!嘿嘿嘿,我就猜是這樣他才會叫我學荷蘭語,他說手續都辦好了,我這邊學期一結束,隔天就要帶我出國,可能是去荷蘭吧!」 「什麼時候回來?」 「我哪知道?他又沒說!」方蕾咕噥。「不過他每次出差都去一個星期到十天左右,這回大概也差不多是這個天數吧!」 「記得帶禮物回來給我喔!」 「沒問題!」 結果禮物是寄回來給宋巧蓮的! ☆ ☆ ☆ ☆ ☆ ☆ ☆ ☆ ☆ ☆ ☆ ☆ ☆ ☆ 第一次出國,第一次搭飛機,方蕾好像第一次展翅飛行的小鳥一樣興奮,從出門到上飛機,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虧靳文彥有那份耐心容忍一個活動噪音在他身邊破壞安寧。 「哇,哇,還有個人電視耶!快,快,教我怎麼操作!」 「安靜一點!」靳文彥彷彿哄小孩一樣斥責她。「等起飛後再教你!」 「好嘛!」方蕾不情不願地按捺下興奮的心情往機窗外看,忽又回過頭來。「喂,你表哥那邊怎樣了?」 「他堅持要你,我說我不管了,姨婆只好替他挑一個。」 姨婆挑? 那只有姨婆自己會喜歡。「表哥肯?」 「那是他們的問題,我警告過姨婆了,如果表哥再離婚,以後我都不管他們的事,也不給他們生活費了。」 「喔。」問題問完,方蕾無聊的東張西望,不到十秒又生出另一個問題來了。 「老公,為什麼這裡座位這麼少?跟電視上的不太一樣耶,人家都是一排排座位跟公車上一樣說,為什麼這裡只有八個單人座和兩個雙人座而已?」 「這裡是頭等艙。」 「原來頭等艙是這個樣子的。那……」 「你話真多,跟小孩子一樣。好了,要起飛了,來,我幫你看看安全帶繫好沒有?」 起飛後,安全帶一鬆開,大家就開始忙碌起來了。 靳文彥忙著打開行動電腦處理公事,一份份文件擺得到處都是,這大概就是他之所以會搭頭等艙的緣故,因為他需要夠寬敞的空間工作。 而方蕾則忙著看電視、聽音樂、玩遊戲,頂級的享受,一點都不像在飛機上,連用餐也像是在高級西餐廳裡進餐。 「咦?你在喝什麼,為什麼我沒有?我也要!」 「白酒,你未成年,不准喝!」一句話就把她打回原形。 餐後,方蕾繼續看電視、玩遊戲,連瞇一下眼都捨不得,甚至當艙內的燈暗了,機窗也關了,大家都抱著棉被睡得東倒西歪,她卻還興奮得睡不著,事實上,靳文彥也還在忙著工作。 「你為什麼還不睡?」 「我也不是故意的,人家就是睡不著嘛!」 靳文彥無奈地搖搖頭。「好吧,我看你能撐多久!」 結果她整整撐了十六個鐘頭,臨下機前一個鐘頭才睡著,這一睡不得了,下機時靳文彥不管怎麼叫都叫不醒她,只好半抱半拖著她下機,坐上來接機的人的車,她繼續睡得不省人事。 十二個鐘頭後她才醒轉過來。 睜眼,茫然環顧四周,以為在作夢,用力閉閉眼再睜開……怪了,怎麼還在? 古典風味的壁面,優雅的天花板,精緻的桃花心木傢俱彷彿從十八世紀的油畫裡搬出來的,浪漫的蕾絲窗簾迎風飄拂,有貴族般的風格,又充滿平易近人的溫馨氣氛,這實在不像飯店房間——家的氣息太濃厚了,但也不像她家呀! 現在是怎樣,她還沒睡醒嗎? 好吧,先去洗把臉再說! 茫然下床,前進,一頭撞上牆壁,再摸到旁邊一扇門,打開,沒錯,是浴室,進入,茫然轉個圈,啊,馬桶在那裡,上個一號,洗把臉,好了,清醒了,走出浴室定睛再看,愣住。 是她太無知,不知道有這種飯店房間嗎? 忽地,她瞧見在翻飛的蕾絲窗簾後,有個人坐在窗台上抽煙,好熟悉的畫面,她立刻快步走過去。 「老公,這裡是飯店嗎?」她振奮的大叫,一邊左顧右盼,還誇張的揮舞著雙手。「太正點了,這種房間實在令人驚歎,住再久也不會討厭,要是多住幾天,搞不好還會上癮,捨不得離……呃?」 叫聲猝然中斷,她凍結在那人前面,正對一雙比加勒比海的海水更澄靜蔚藍的瞳眸,張嘴傻眼,好半天後才怪叫出來。 「你是誰?」 ☆ ☆ ☆ ☆ ☆ ☆ ☆ ☆ ☆ ☆ ☆ ☆ ☆ ☆ 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巧蓮,你好: 首先,我要告訴你一件不幸的消息,我不會回台灣了。 為什麼? 說到這,天就黑一半,我老公竟然是比利時人,本名叫艾默德·奧文·恩斯特,shit,他的眼睛還是藍色的呢,而他居然瞞了我那麼久! 嗚嗚嗚,巧蓮,我覺得我好像被男人騙了耶! 總之,我不會回台灣了,所以他才叫我辦休學,才要我學荷蘭語,又學法文和德文,因為比利時的北部說荷蘭語,南部說法語,東部說德語。他說只要我通得過這邊的荷蘭語考試,我就可以直接進入這邊的高中繼續念下去。 請幫我祈禱,希望我能一次就pass。 當然,我也有質問他為什麼要瞞著我那麼久?那真的很惡劣耶,雖然我對做夫妻沒什麼經驗啦,可是也知道欺騙在夫妻之間是最要不得的。 不過他的解釋也是很合理的啦,他說由於他媽媽那邊的親人不喜歡他爸爸是外國人,所以每次到台灣時,他都會隱藏起藍眸,反正他長得有七成像他媽媽,只要戴上黑色隱形眼鏡,誰也想不到他是外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