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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單飛雪 「喔。」曉蓉回神,跟著蘇璦進去,幫忙著打包蔬菜,旁邊的人說了什麼,她不清楚,只是麻木地重複打包蔬果的動作。 蔬果都裝好了,曉蓉移到冰庫前,她打開冰庫,但蘇璦擋住女兒。 「我來就行了,你衣服都濕了,小心別感冒了。」蘇璦將一箱箱籃子拖入冰庫裡。 曉蓉看媽媽一個人拖得很吃力,還是跑進冰庫幫忙。往常這個冰庫總是凍得她直叫冷,這次不,這次她滿心只想著方才看見的消息。 是真的嗎?他要去上海結婚?報紙上那個男人,跟她認識的是同一人嗎?怎麼可能? 蘇璦弄完了,在冰庫門口嚷:「你發什麼呆?還不出來?」她瞪著站在冰霧裡發呆的女兒,打剛才起她就怪怪的喔? 曉蓉轉身,怔怔望著母親。「媽,我想去找隱之。」她表情呆滯,聲音空洞。 蘇璦吼:「你先出來!」不冷啊,真是的。 將冰庫大門鎖起,蘇璦解下圍裙,笑嘻嘻地提議道:「不如你找他過來,我們吃火鍋慶祝,怎麼樣?」她看女兒傻傻望著外邊。「曉蓉?曉蓉!」 「嗄?」曉蓉恍惚地轉過臉來,眼色不定,像對不准焦距。 「你看起來怪怪的,身體不舒服嗎?」蘇璦擔心了。 一看見母親擔心的眼色,曉蓉趕緊露出笑容。「哦,沒有啦,人家晚上想跟隱之慶祝嘛,你不要當電燈泡啦!」 「臭丫頭!」她捏捏女兒臉頰。「瞧你講得,有男朋友就不要媽媽啦?」 曉蓉笑著跟媽咪的同事們道再見,走出市場,穿上雨衣,戴上安全帽,騎車走了。 她先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一份剛剛瞧見的報紙,在商店的一隅翻閱起來,她抽掉一張又一張,心跳得狂,忽然呼吸一窒。 她看見了!顫抖著看完報導,她唰地合上報紙,抬頭,玻璃櫥窗外,大雨打著馬路,窗面,倒映出她的臉。她看見自己蒼白的臉色,那空洞的眼神好像是在夢遊。 驀地她揪緊報紙,是,一定是她在夢遊,這只是噩夢。 可是……可是驟雨喧嘩,一旁的電鍋滋滋響,不,不是夢。後邊大門時開時關,清脆的電鈴聲也在告訴她——這不是夢! 曉蓉站了很久,忽地衝出店門,騎車離開。 第九章 江勁跑到「信毅房屋」辦公大樓找譚隱之。 「你什麼意思?!」江勁將報紙摔在桌上,怒瞪著譚隱之。「明知道我們要跟王剛合作,就故意攪局?你很行嘛,搭上他女兒?哼!敢情你們現在是一家親嘍?」他表情不屑。 譚隱之拾起報紙。「怪只怪你們手腕不夠。」 江勁緩了口氣道:「為了這次合併,我們投下大筆資金,爸要我來跟你說,你講個價,他都給。不要跟我們搶合併。」 譚隱之冷笑。「不可能。」新聞提前曝光了,她……沒有讀財經報紙的習慣吧? 江勁跟他談條件。「不過是為了想氣我們嘛,犯不著做到死絕,給大家留點路。或者我們一起合作,怎樣?條件可以再談。」 「怎麼?」譚隱之斜睨江勁,看他急得滿頭汗。「看來,你們亂了陣腳,老傢伙慌了吧?」 「爸一看到消息,病倒了。我們為這個合併案,努力了兩年,你不能全部搶走!」江勁一臉頹喪。 「他病了?怎麼,他沒氣死,只是病了?」譚隱之說得冷酷。 「聽見自己父親病了,你很高興嗎?!」無情的傢伙! 譚隱之還是笑。「要不要我幫他安排病房?」 江勁咬牙道:「我知道你很他,但他已經老了,你何苦這樣打擊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請你離開。」譚隱之下逐客令。 「你非要搞得大家難看?」 「我再說一次——」譚隱之冷道。「請你離開。」離開他的地方,滾得遠遠的! 譚隱之住的飯店套房外,蘇曉蓉等了兩個多小時。 她背靠著門,站得腿酸腳麻,飯店的空調害她冷得直顫,她的眼神投注在地,紅地毯上是她落寞的影子。她快發狂了,他怎麼還不回來?她急著要問清楚。 起先她瘋狂地打他手機,卻都沒有回應。他在哪?想去他公司,又怕這一走他剛好回來。心裡有個聲音不斷安撫她—— 他不會這樣對你!你要有信心!他愛你啊! 後來,她實在站不住了,滑坐地毯,雙手抱膝坐著。 隱之……她將臉埋進膝裡,疲乏地吁口氣,她在心底吶喊:「快回來,回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快回來……」 原來等待會讓人如此膽戰心驚。從急著找他到冷靜下來等他,從冷得打顫,變成熱得冒汗,她心慌慌不知怎麼辦才好,頭開始劇烈抽痛,眼又酸又澀,焦慮得像似有把火在體內焚燒。她頭昏目眩,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她覺得很難受,她……好像病了,可她不肯走,決心要等到他。 曉蓉瞪著自己寂寞的影子,異常無助。 電梯在這一樓開了,她怔住,看見譚隱之走出來。 同時,他也見到她了。他目光一暗,臉色陰鬱,昏暗燈光裡,曉蓉坐在門前地毯上。她面色蒼白,神態狼狽,手裡抓著報紙,脆弱得好像隨時會暈倒。他見到她,眼中沒有詫異,倒像是料到她會來。他走向她,每一步都異常沈重。 曉蓉緩緩站起。眼前,他的身影模糊,她越是想看清楚,越是瞧不清楚。她怎麼突然一陣頭昏目眩?她伸手覆額,心臟揪緊,覺得自己就快哭出來了。他終於來了! 一道暗影籠罩她,熟悉的嗓音好溫柔地喊她。「曉蓉……」 一聽見他的聲音,眼淚差點掉下來。曉蓉將報紙遞向他,抬頭直視他,等他解釋。她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唇緊緊抿著,像是害怕著將要發生的打擊。 譚隱之瞥報紙一眼,拿出磁卡開門。「進來。」他的聲音裡有掩不去的疲憊。 一進房間,他先去拿毛巾幫她擦頭髮。「你沒帶傘嗎?都濕透了。」她站著讓他擦頭髮。 「怎麼回事?」她手裡還緊抓著報紙。 「為什麼一直發抖?」他注意到她的異狀,大手覆住她額頭。「你發燒了。」他趕緊拿來浴袍,回到她面前蹲下。「把衣服換下來。」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為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曉蓉怔怔地不斷重複問題。他為什麼不回答? 譚隱之脫掉她上衣、褲子,很溫柔地幫她穿上浴袍。 過程中,她只是僵著身體,一再質問。「你要結婚?是真的嗎?你告訴我?!你快說!」她幾乎是用吼的了。 他幫她繫緊浴袍,抓起她的手,幫她捲起過長的袖管,卻始終不看她的眼睛。「你別管報紙說的。」她的手好冰,他的心好酸。他聽見她顫抖的嗓音,像刀割在他的心上。 「是,我不管報紙說的。」她的手搭上他肩膀。「我要聽你說,你跟我說。」 他佯裝若無其事地說:「那不重要,跟我們的愛情無關。」他妄想用輕描淡寫的態度粉飾太平。 他又摸摸她熱燙的頸子。「要不要看醫生?你很燙。」他捧住她臉,柔聲哄。「小傢伙,你發燒了,我叫醫生來,好不好?」 曉蓉盯著他,他摸摸她臉,揉揉她發,她卻像沒了靈魂的洋娃娃,僵著身體只是瞪他。 「我拿藥給你吃?」她銳利的視線開始令他背脊流汗。 她頭了一下,像是忽然回過神來。「是真的——」驀地她瞳孔一縮,揪住他的襯衫,尖叫:「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曉蓉——」譚隱之急急地緊抱住她,任她推他打他,聽見她用一種乾枯的聲音吼他,她的指控撕裂了他的心。 「為什麼?為什麼!啊——」 她揪他襯衫,他去抓她手。她咬他肩膀,他緊摟住她。 他吼:「聽我說,你冷靜!」 她用盡力氣咆哮:「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 「曉蓉!」 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為什麼?他愛她啊,可是,他為什麼要傷害她…… 曉蓉緊抱枕頭,身體蜷成蝦狀,背對他,睜眼聽他說話。她越聽心越冷,身體卻發燒著,一直流汗。 他幫她蓋兩套棉被,坐在床邊跟她解釋,告訴她這樁婚姻對他事業的重要,他要她放心,結婚只是個形式……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 她不信耳朵聽見的。太震撼了,覺得這一切像個噩夢,這是她深愛著的男人嗎?竟叫她別介意他要娶別人?這個把她迷得團團轉的男人,怎麼會說出這樣荒謬的話來? 他在她身後說:「我跟王素雲沒感情,她父親想利用這樁婚姻,鞏固彼此合作關係,堅定集團的向心力,讓股東們放心。」 他說:「我愛的是你,你怕什麼?」 他說:「婚姻只不過是形式,我心裡愛你,這才是最重要的,難道你只在乎一個形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