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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喬安    


  丫鬟們則是嚇得連忙跪了下來。「都是奴才不好,不該讓少福晉……」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堅持要上來的……」夏兒緩緩挪動身體,準備下樹。

  「看來——尊夫人滿喜歡『登高望遠』的嘛!」明顯戲弄的話語忽然插入眾人之中。

  一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嗓音,小召和夏兒不由得望向那位始終站在薩康和敏格身後的俊逸男子,隨即驚叫——

  「是你?」

  第五章

  「什麼登高望遠?」

  在夏兒雙腳終於著地時,薩康才沉聲追問兩人,雙手並不斷幫她拂去身上沾有的樹屑。

  赫律搖著折扇踱步上前,笑意逼人。「所謂登『高』望遠,就是——」

  「不准講!」小召情急喊道,企圖堵住赫律的嘴。

  可話才一出口,她隨即發現自己逾越了身份,因為眼前這登徒子顯然是額駙的座上客。

  「你們認識?」薩康眼神詢問式地緊盯倚在他身旁的夏兒。

  「不算認識……」

  慘,這男人竟是薩康的朋友!

  夏兒覺得欲哭無淚,她爬樹被發現逮已經夠糟了,如果先前被誤認為偷馬賊的事再被抖出來,她真的無臉見薩康了。

  「唉,此言差矣,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怎能用『算』的呢?你說是不是啊?小召姑娘。」赫律眉開眼笑地看向小召。

  「嘖,你這傢伙,果然是北京城裡有名的花貝勒,手腳挺快,現在竟然連薩康的妻子都敢『染指』。」一旁的驀格勒見狀忍不住調侃道,赫律這傢伙就是和美女特別有緣。

  「染指倒是不敢。」赫律不正經地直眨眼,有趣地發現薩康神色迥異。「不過,當日如果我知道她就是薩康那位有名的『小妻子』,我就不會那麼小器了,一定直接把我的馬送她使用——」

  「什麼馬?」薩康緊繃道,聲音聽起來像是要殺人了。

  「就是——」

  「不准講。」這次變成夏兒和小召同聲大叫。

  薩康緊皺著眉,面色鐵青。「有什麼事不能講?」他一把攬住她,宣示意味極濃,他不喜歡他的妻子有事瞞著他。

  這獨佔欲十足的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在場人的眼睛,驀格勒認為薩康一定是氣昏了頭,才會有此「反常」行為,赫律則是笑著發現薩康終於比較有「人性」了。

  看來,薩康挺在乎他的小妻子。

  「當然沒有不能講的事,是不是啊?」赫律故意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曖昧樣。「我還不知道小召姑娘的芳齡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召偏過頭不想理他,這男人根本是存心破壞公主和額駙的關係。

  「說到馬——」

  「喂!」小召急叫,心中雖然百般不願意,但有把柄落人手上,只好不情願地妥協。「我……十八了。」

  赫律滿意地點頭,繼續逗弄臉色脹紅的小召。「不曉得十八歲的小召姑娘有沒有興致陪我一起賞花遊園?」

  「我很忙。」哼,這個得寸進尺的傢伙。

  「很忙是嗎?我想是忙著學『騎馬』吧!」

  「你!」小召快被氣死了,可惡的傢伙,竟然威脅她。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驀格勒好奇道,敢情赫律對這個丫鬟有興趣。

  「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小秘密。」冒著薩康弒人的目光,赫律對小召和夏兒不正經地眨眨眼。

  「他說的是真的?什麼秘密?」薩康緊扣住夏兒的肩膀逼問題,心裡頗不是滋味,他的妻子竟然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這……」夏兒為難地看看薩康,又看看予霧,不曉得該不該說出自己除了爬樹之外,其他「不端「的行為。

  「有什麼事就直說,我以前不是教過你千萬要對自己的夫婿忠實嗎?」予霧儼然一副嚴師的口吻。

  「是……」夏兒虛心受教,接著抬起頭迎視薩康。「事情是這樣的……」

  「你確定你要將我們之間的事告訴薩康?」赫律打斷道,擺明了不把事情「描黑「絕不罷手。

  廢話,從未見過薩康對女人表現如此強烈的佔有慾——而且還是當初他百般不情願下被逼娶的女人,不多撩撥一點他的情緒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跟我來。」薩康狠狠瞪了赫律一眼,霸道地拉起夏兒的手步出花園。

  隨著薩康「瀕臨爆發」的身影逐漸遠去,赫律得意的笑聲益形猖狂。

  「請問,剛才那位牽著妻子小手離去的男人,可是我那赫赫有名的將軍弟弟?」抱著小呈驊始終沒有加入談話的敏格,在薩康離去之後,終於也忍俊不住,憋笑問道。

  「如假包換。」

  「他可是吃醋?」敏格又問。

  「保證一大桶。」赫律秧得更大聲了。

  「我不喜歡吃醋,酸酸的。」小呈驊撤嬌地摟住額娘敏格,也鄭重宣告。

  「真奇怪,薩康什麼時候變了性格,怎麼我都不知道?」

  驀格勒仍是覺得匪夷所思,五年前,他不小心「陷害」薩康迎娶琉球小公主,結果反被「陷害」和他一起征討吳三桂,可這五年相處,他也沒見過薩康這麼在乎他的小妻子。

  「人總是會改變的。」赫律拍拍驀格勒的肩,勸他不用太花費心思,只要湊熱鬧看好戲就夠了。「對了,小召姑娘,現在可有幸邀請你一同賞花遊園?」

  「抱歉,咱們下人實在忙碌,恕難奉陪。」小召當然是斷然拒絕,她才不願意陪這位專業破壞的登徒子呢!

  「那麼——這位姑娘可否賞光?」赫律笑著將目標轉向一旁靜如薄霧的纖柔女子。

  「喝,你想做什麼?」見赫律開始打予霧姊姊的主意,小召毫不考慮地擋在予霧前頭,儼然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唉,本人難得來這裡作客,竟然沒有人願意帶我參觀王府……」赫律誇張地擺出嚴重受創的傷心模樣。「沒想到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予霧看著眼前已經槓上的兩人,突然覺得十分有趣,她從未見過小召如此對人大聲說話,怎麼……「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打予霧姊姊的主意,你已經『欺負』過我們公主一回了,我不會讓你再有機會欺負予霧姊姊。」小召兩手插腰,瞪視他。

  「那表示災願意『身先士卒』,我是不懂啦,不過就是逛花園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也不甘示弱,扭頭就向花園彼端走去,赫律大笑著跟在她後頭,一起賞花去也!

  「這兩人是怎麼回事?」驀格勒又是一臉詫異。

  「看起來他們還滿投緣的。」予霧淡淡微笑。

  「赫律就是喜歡尋女孩子開心。」敏格,我猜你就是夏兒身邊那位才情出眾的漢學老師吧!」她老早就聽說予霧的「地位特殊」,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姑且不論她是否真如外傳那般富有才情,單是她白皙絕美的出眾玉容,就足以將北京城裡的名門秀媛全給比了下去。

  「額娘,我要玩鞦韆……」一見額娘和漂亮姊姊聊了開來,小呈驊不住地扭動身軀,想拉回敏格的注意。

  「可是壞了,額娘不會修……」敏格哄道。

  「叔叔應該會爬樹……」呈驊伸出肉肉的手指,直指驀格勒。

  「萬眾矚目」下,尤其又有美女當前,驀格勒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有些怕高,硬著頭皮,只好逞強道:「沒問題,叔叔幫你。」

  連薩康的妻子都敢爬樹,如果他再猶豫不前,恐怕日後會被赫律那傢伙笑死。

  拿起繩索,驀格勒無奈地捲起衣袖。

  唉,為什麼薩康有可愛的妻子相伴,赫律那傢伙也可以騙漂亮姑娘逛花園,而他卻只能在這裡被一個乳臭未乾凡小毛頭「逼上樹梢」呢?

  命苦啊!

  ☆  ☆  ☆

  「對不起,我不是不告訴你,只是……」

  夏兒一副做錯事等著受罰的模樣,薩康從一路上都皺著眉說話,而且他捏得她的手都疼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直到進了房門,薩康才繃著臉開口說話,但他的手仍緊緊握著她的。

  這是他第一次發覺自己會對別人產生嫉妒之心,而且對象竟然還是自己的好朋友,他不喜歡她的妻子有事不告訴他。

  夏兒向來大小事都會同他說的,不是嗎?

  「可是你保證聽了之後絕對不生氣?」她必須確定。

  「嗯。」

  「也不會不再喜歡我?」

  他頓了下。」我盡量。」

  也不會不准我出門?」

  「你到底說是不說?」他宣告耐心用盡。

  好凶!她確定自己說了之後薩康一定會生氣,可是不說,他鐵定更生氣,唉!只好招認了——她其實並不像她所表現的那麼端莊。

  「我不但爬了樹,還偷了別人的馬……」

  「偷騎馬?」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府裡多的是馬,為什麼要偷騎別人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兒拚命搖頭,然後便將當日她為了目睹薩康所做的種種努力,一五一十地全供出來,其中還包括她如何從樹上滑下來並且弄傷雙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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