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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樓雨晴 這傻氣的模樣,看得他真是又氣又憐。 "翩翩,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聶子冥陰氣沉沉地逸出話來。 依情一震,直覺地仰首望向滿心依戀的男人。 "記得我說過什麼嗎?依依。"鳳千襲回應地柔聲道。 他對她說過的話有好多、好多,但是極在默契的,此刻浮現她腦海的,是這一句+ 我寧可你大聲告訴他,你愛死我了,就算會因此而死在他手裡,我都甘心...... 於是,她抬眼直視聶子冥,無比堅定地道:"我愛他,我愛鳳千襲,用我全部的生命愛他!我要跟著他,誰都不能再把我們分開了,就是你也一樣。!" "很好!"死瞪著他們相偎的身影,聶子冥一腳俐落地勾起方才被她拍飛開來的劍。"我說過,再有下回,我饒不了他!" "那就連我也一道殺了,我死也要和他一起。" 她無畏無懼,擋住鳳千襲身前。 "這才是我的好依依。"真勇敢呢!鳳千襲環住柳腰,讚許地輕吻她耳後。 "別擔心,我說過今生護你到底。"她回首輕道。 "去你的承諾,誰要你保護了。"他沒好氣道。在這生死相許的時刻,她居然還記死記著三年前的鬼承諾。 "不為承諾,只為愛你。" 鳳千襲微怔,而後展顏。"好,我讓你保護。"一名愛他的女人想保護他,呵,這感覺真好。 而後,他直視面罩寒霜的聶子冥。"我們欠你一筆,但我不會要依依一個人來擔。只要你一句承諾,我們受你一劍,不論是生是死,從今爾後,一筆勾銷,不許再與我或依依苦苦糾纏。依依,你認為呢?" 依情想了下。"好。"如果聶子冥真狠和下心要她一劍歸陰,那她也認了。 "那你呢?"他問聶子冥。 "這就是你的男子漢作風?"聶子冥嘲弄地瞥了眼擋在前頭的依情,他們所算計的,無非是他無法狠下心腸對她痛下殺手的弱點,何必還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 "你多心了。"鳳千襲淡道,與他交換了個男人之間的眼神,心照不宣。 聶子冥一愣。是他看錯他了嗎?縱然愛人的方式不同,但他們護衛心愛之人的心思都一樣,不會讓珍愛的女子去冒一絲一毫的風險。 這小子倒有骨氣和很。 "好!我答應你。" "一言為定!"說完,他突如其來地將依依往身後拉。"動手吧!" 依依欠的情,他欠的命,就由他一肩擔起,他相信聶子冥可以拿捏得很準,不去傷到後頭的依依。 "公子--"她驚呼。 "你閉嘴,我們的帳還沒算完,乖乖待在身後,否則看我還理不理你。" "可是--" "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你剛剛也同意的。"要他拿依依來當禮物似的送人,他辦不到;既是他和依依毀約背信在先,若不如此,聶子冥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夫妻同命,你在前面或我在前面不都一樣嗎?除非你不承認與我是夫妻?" "當然不是!"夫妻......多美好的名詞。 "那就對了。現在,你相公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要你給我乖乖站在後面別動,否則我不娶你了。" "好。"她溫順地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腰,臉龐柔柔地貼靠在他背上。 "人可以動手了。"他別有深意地盯住聶子冥,像在警告他,你最好拿捏準一點,別傷到後頭的依依!"一劍之後,恩怨兩消,再無糾葛!" "可以!"聶子冥捏緊劍,他會一劍將他送到陰曹地府,再也無法阻隔在他和翩翩之間,這是鳳千襲欠他的。 他眼神狠戾,舉起劍,遠足紮實功力,往鳳千襲胸口的致命處刺去-- 劍身,沒入體內,卻是由翩然旋身的倩影代受。 看清擋在身前的人兒,兩個男人同時變了臉色! "依依!" "翩翩!" 她逸出虛弱的微笑,低下頭。果然拿捏得剛剛好,一點都沒有傷到他,這樣--她就放心了。 "一劍......泯恩仇......黃泉路......上,別......再糾纏......"這一回,是真的還清了,再無糾葛。 劍身一抽,帶出一道絕艷紅花-- 血如泉湧。 身子,無力地滑落,鳳千襲急忙接住她。 "依依--"他椎心地狂吼。 "夫妻......同命......"她記住了,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記住了,她,要當他的妻,為他擔死劫,一如他在為她做的。 "你、你--"該死的、該死的女人!她為什麼總是不聽話,她、她簡直快氣死他了! "抱、抱我......死......我也要......死......在你......懷......裡......" "依依、依依,你不能死!聽到沒有!我都還沒原諒你,你敢死?!"帶著撕心裂肺的激狂,他用力地吼著、抱著她,想鎖住她的神魂,不使飛離。 "好......暗,好冷,但......但是......有你,終究會暖......起來,我,不怕、不......怕......" "是,別怕,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聶子冥恍然失神,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手。帶血的劍,是鐵證,他傷了她,他傷了珍愛更逾生命的女人...... "不--"他撕心狂吼,帶血的劍身一旋,反手往右臂削去! 飛濺紅花,見證了這場血劫情難。 三人皆傷,並無贏家。 落幕 半年後 過午,薰風徐徐吹過,園中的頎長身影,迎風而立。 "娃娃,爹娶個漂亮姨姨來當你的娘,好不好?" "娘娘--娃娃要娘--" "娘死了。"鳳千襲斂眉輕道。 "娘沒死,娃娃要娘--"懷中的娃兒抗議道。 "我說她死了,你聽不懂嗎?" "娘、娘--"娃娃又嚷又叫,小手揮舞著。 "公子,你怎麼可以亂教娃娃!"伍依情再也聽不下去,跳了出來,接過娃娃輕哄。"娃娃乖,娘在這兒。" 早知她在那兒了。 鳳千襲連哼都不哼一聲,視若無睹地別過身去。 她愛找死嘛,好啊,那他就當她死了。 他氣還沒消啊?依情歎了口氣。 她知道他是故意說給好聽的,這些話,從她傷勢漸愈時,她就一直聽到現在了。 "公子,你到底還要惱我多久?"她扯了扯他衣袖。 "滾開,我不要跟你說話。"他冷冷地一甩袖。 她表情好無奈。"事情都過去了嘛,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 不說還好,一聽到這句話,他更火。 她該不會忘了,這半年來,她幾度流連鬼門關,差點就一腳踏進去吧? 早先那昏迷的三個月,他日日在床邊喊著、喚著,吼到嗓子啞了、破了,喊不出聲音了,還不敢稍離,深怕就這麼一眨眼,她便會拋下他。 那些時日,他等於是不眠不休地守著她,那種恐怖宛如煉獄的日子,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而聶子冥,也因親手傷了她,受不住深濃的愧悔,用著最激烈的方式,斷臂為懺,兩個男人為她幾乎快瘋掉,而她居然只是雲淡風清的一句"好好的"?! "我說滾開,你聽不懂嗎?我、不、要、見、到、你!"他一字字、咬著牙齦恨恨地吐出話來。 依情抿抿唇,真是沒轍了。 現在想想,真是懷念負傷的那段時日,當時的他,多溫存體貼、關懷倍至啊!可是一等到她傷勢無礙,他淡淡地問了句:"你沒問題了吧?" 等她點了頭之後,他就開始算舊帳了。 成天拿她當陌路人似的,不理不睬、冷言冷語的,上回於家公子來探她的病,他居然還回客人說:"那女人早死了,探病沒有,掃墓倒來得及。" 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就說她傷還沒好,說她人傷勢惡化,說她--咦,對了! 靈機一動,她捧著胸口,細細地倒抽一口氣。"疼......" 果然,鳳千襲迅速變了臉色,回身接住虛軟的她。"怎麼回事?不是好多了嗎?" "你......你又不理我,就算有問題,我哪敢跟你說。"她擠出能力所及的可憐語調,故作虛弱的往他懷裡靠。 好久沒這麼偎著他了,她在心底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你、你這個白癡女人!"他在和好嘔氣,她看不出來嗎?如果不是在乎她在乎得要死,他哪會氣成這樣?她怎麼可以認為他會不關心她、不管她死活?身體不適也不告訴他,真是--真是欠人罵! 依情在心底偷笑,無盡依戀地將臉埋入他頸窩揉蹭,嬌聲道:"別氣我了好不好?見你這樣,我好難受呢,哪有心情養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