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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千水 當慕容少懷人在宮外候旨之際,御書房內,寧王仍不斷與皇上討論嘯月欺君一事。對於嘯月僅被撤去官職、逮捕入獄的結果他並不滿意,何況到現在慕容少懷還逍遙法外。 「皇上,有關嘯月護衛之事,不趕緊做出處置是不行的;現在朝野上下都為了這件事議論不已,皇上若沒有做出一個令眾人心服口服的處置,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好的反應。」 「皇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對於寧王每天都來和他談這件事,皇上已經非常厭煩了。 聽見皇上的語氣不好,寧王做出一臉惶恐狀。「皇上既然覺得厭煩,是臣多事,臣不敢再說。」 「皇叔,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皇上才說完,就有內侍進入稟報。 「啟稟皇上,慕容大人在宮外候旨求見。」 「宣。」皇上立刻說道。 「遵旨。」內侍趕忙離開。 少懷終於回來了。皇上暗自鬆了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也從剛才的不耐煩變得輕鬆自如了。 「皇叔,你剛才要說的話還沒說完,繼續吧。」 「是。」寧王回道。「技壓群雌的武狀元、御封一品帶刀護衛,現在竟然證實了是名女子;這顛倒陰陽的行為,豈不是視滿朝文武皆為愚人,沒有人看得出她的伎倆?再者,她女扮男裝多年,食朝廷俸祿,卻欺上瞞下,又哪裡有為人臣子的本分?」 「王爺言重了。」慕容少懷的聲音從書房外傳了進來,人也隨即出現,對皇上行拜見之禮。「臣慕容少懷,參見皇上萬歲、王爺千歲。」 「免禮。」皇上道。「少懷,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慕容少懷微微一笑,從容的看著寧王。「若說嘯月女扮男裝欺瞞聖上,這是實情;但若說嘯月沒有盡為人臣子的本分,這少懷倒有不同的意見。這些年來少懷與嘯月奉皇上之命巡狩四方,期間嘯月一直克遵本分,舉凡辦案、查案、剷除惡賊盜匪,她的功跡是有目共睹;如果單就一項欺君就抹殺嘯月這些年的努力,未免有失公允。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不論男女皆同,自古以來亦不乏女子為國盡忠,少懷就事論事,還請王爺明察。」 「哼,嘯月是你的手下,你當然為她說話。」 「王爺這麼說,是指皇上識人不明瞭?」慕容少懷涼涼的將話鋒一轉。 「這……這與皇上何干?」 慕容少懷氣定神閒地道:「當初皇上封嘯月為護衛,是肯定她的能力、武藝,王爺如果說少懷護短,那不也等於暗喻皇上錯估了嘯月的能力?」 「這……」寧王一回頭,正好看見皇上不太好看的表情,連忙俯首道:「皇上,臣完全是一片忠心才來提醒皇上,絕沒有暗喻或是指責之意,請皇上明察。」 皇上故作嚴肅的道:「朕明白皇叔的心意,朕答應會盡快對此事做出裁決,皇叔可以放心。」 「是,皇上英明。」寧王始終沒有再抬頭。「那麼臣告退。」 「嗯。」皇上輕輕頷首。 寧王轉過身,鐵青著一張臉退出宮外。他恨恨地想道:慕容少懷,你給本王記住,本王若扳不倒你,誓不罷休! 寧王一離開,君臣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看你給朕找來了什麼好差事!」皇上埋怨道。 「臣惶恐。」慕容少懷怪聲怪氣的認錯。 皇上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好了,你倒給朕說說,潟什麼會出這種事?」 每天一堆處理不完的國事已經夠讓他忙了,原以為少懷最值得信賴,絕對不會給他惹麻煩,結果事實證明,人是不可以太鐵齒的,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臨時給他來個「欺君之案」得審,而且還不能隨便把人給斬了,真是頭痛! 「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只不過剛巧在現在發生而已。」慕容少懷有說跟沒說一樣。 「那你有什麼打算?」現在朝野都在關注這件事,他身為一國之君,必須給眾人一個交代,因此他必須先知道少懷的想法,才能作出因應之道。 這也是他只將嘯月逮捕下獄,卻遲遲沒有作出判決的原因。 「皇上,『欺君』是必斬之罪,少懷無力為嘯月解圍;但懇請皇上念在嘯月有功於朝廷,免了她的死罪。」 「朕若饒了嘯月死罪,先不說別人,光是皇叔那關就過不了。為了這件事,他天天入宮找朕詳談,朕若不能讓他心服,也無法免去嘯月的罪責。」可憐哪,即使尃貴如一國之君,也有不能不面對的「輿論」壓力。 慕容少懷正在動腦筋,所以一時間也沒回話,結果是皇上實在等不下去了,忍不住輕輕地「吼」了出來「慕容少懷,你給朕說話!」 慕容少懷忍不住笑了出來,「皇上,形象、形象啊。」 「朕沒時間管形象了,反正你給朕想出個辦法來,否則朕只好下令處斬嘯月,以正視聽,到時候看你後不後悔?」 哇,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威脅他這個小小臣子?! 好笑歸好笑,不過慕容少懷可不想拿嘯月的生命開玩笑。 「皇上,是不是只要臣能杜悠悠眾口,您就不再追究嘯月的事?」 「當然。」 「好,那臣會想辦法。」他自信滿滿。 皇上狐疑地看著他。「少懷,朕把話先說在前頭,明天早朝之後,朕會去護國寺進香祈褔,在朕回來之前,你得給朕想出辦法,這是期限。」他可不想每天面對皇叔那張所謂的「忠臣」臉哪。 「上香?!」慕容少懷突然靈機一動。 「怎麼,朕不能去上香嗎?」皇上反問。 「不是,皇上要去上香怎麼可能有問題呢?」他笞得順溜,皇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一些。 這幾天為了嘯月的事,他差點被皇叔給煩死,要不是他答應了少懷等他回來再做處置,又何需受此「荼毒」? 這個少懷,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想到後來,皇上忍不住又橫了他一眼,慕容少懷看得想笑又不敢笑。 「不過,臣想先請皇上下一道命令。」 「什麼命令?」 「嘯月護衛確為女兒身,慕容少懷知情不報、欺上瞞下,一視同罪,立刻逮捕下獄。」慕容少懷笑笑的說。 有人沒事會要求去坐牢的嗎?皇上聽得一愣,好半晌才擠得出一句話──「你腦袋壞啦?」 *** 「慕容大人,這邊請。」獄卒客客氣氣地說。 「嗯。」慕容少懷跟隨著獄卒,然後在他的安排下進入一間牢房,剛好就在嘯月的牢房隔壁。 「如果有任何事,請大人再傳喚一聲。」鎖好門,獄卒還特地說了句。 「謝謝你。」慕容少懷一頜首,獄卒隨即離開了。這個牢房關過的全都是在朝中有身份的人,因此比一般的牢房要乾淨整潔許多。 嘯月從慕容少懷一進來,就滿臉驚疑的望著他。 「你……」她慌亂的問:「你怎麼被關進來了?皇上答應過我不會將你扯進來、不會讓你為我受任何罪,為什麼你會被關進來?」 她緊張而關心的表情讓慕容少懷有些感動,不過現在還不是軟化的時候。 「既然這麼關心我,為什麼不告而別?」隔著鐵欄杆,慕容少懷看著她複雜不已的神情。 「少懷……」嘯月看得清他神情裡有多苦。 「真的連跟我道別都不肯。就這樣走嗎?」 「我……」她低下頭,對私自離開的事有些愧疚。「你還沒回答,為什麼會被關進來?」她不答反問。 慕容少懷無奈的一笑。「拜寧王之賜,皇上只好對我做出處置。」 原以為無緣再相見,誰知道他卻跟著來,同時也被判下獄。她不爭氣的淚水立刻氤氳了雙眼。「都是我害了你。」 「嘯月,看著我。」他仍堅持要答案,「我們之間的情分,真的薄到讓你連道別都不願意說嗎?」 「不是的!」她低喊。「只是……我……我……再留在你身邊,我會連累你的。」 像現在,即使她努力避免,他仍是下獄了。為什麼皇上不乾脆將她問斬呢? 那麼少懷就不會受到她的牽連了。 「我並不怕。」他一再強調。 「可是我怕。」嘯月終於看著他。「少懷,我知道你對我好,但現在的我已不是嘯月,而是靈嘯月。」 「但你還是你。」慕容少懷看著她,自始至終,他專注的神情始終沒變。 他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欺君」是唯一死罪,而誰都知道他與嘯月形影不離六年,要說他不知情,誰都不會信,而且還有人會以此大作文章欲置他於死地。這些事是無論如何也避免不了的。 「是嘯月也好,是靈嘯月也罷,在我心裡,你的身份一直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認定的唯一伴侶。」慕容少懷的眼神鎖著她的,表情依然帶笑。「也許這是天意,讓你暴露了女兒身份,若不是這樣,我這多年來的心情就無處可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