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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齊晏 魏嬰仰頭凝望他,五內翻騰起伏,她將自己深深埋進他懷裡,眼淚滔滔傾流,浸濕了他的衣襟。 「你真要和我去安邑嗎?」她夢囈般地問。 「當然,我怎能拋下妳一個人不管。」他的手指繞著她的髮梢,輕輕說。 「可是……」她不安地望著他。 「我知道妳擔心什麼。」他捧起她的臉,微微一笑。「不過妳不用太擔心,我想張馥這把匕首應該會保我性命無慮。」 魏嬰拿起匕首看了一眼,由於劍稍乃是由純金打造而成,所以入手十分沉重,鞘上兩面共嵌了二十四顆明珠,光華耀眼。 「這把匕首果然名貴。」房揚古驚歎。 他抽開匕首一看,不禁大為心動,原來這把匕首不似一般匕首都作短劍狀,卻是稍作橢圓而頭尖,劍身比一般匕首薄,容易貼身而藏,匕首劍身毫無光芒,呈暗藍色,以房揚古對兵器的瞭解,一看就知道這把匕首曾以毒藥淬煉過,他立即警告魏嬰:「妳要小心,這把匕首曾經以劇毒淬煉過,一見血即封喉。」 「這麼厲害!」魏嬰縮了縮身體,遠遠避開。「奇怪,我爹怎麼會將這把匕首賜給張馥呢?」 「這把匕首應該是張馥後來才喂毒的,他多半想用這把匕首替魏王報仇,至於他想復仇的對象,大概就是我爹了。」房揚古淡淡地說。 魏嬰咬著唇,不知為什麼,煩躁不安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我們別去安邑了。」她脫口而出。「我很怕,去了安邑之後,魏國人一定不會饒了你,萬一他們想殺了你報仇怎麼辦?我們還是別去了,我也不想復國了,我們躲到別國去,躲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嗎?」 「別孩子氣。」房揚古經撫著她的臉,冷靜地說。「妳以為我不想這樣嗎?但是,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了,總有一天妳會後悔,所以,安邑非去不可,妳不必太擔心,到時候我懂得隨機應變。」 魏嬰震了震,他說得沒錯,若不去安邑,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後悔,但是,她又害怕那種因為愛而帶來的負擔。 她惶惶不安地凝望著他,眼瞳迷迷濛濛、縹縹紗紗、癡癡切切,她如煙似霧般的眼眸令房揚古心動得克制不住,不禁俯首深深地吻住她。 她柔軟溫香的身軀懶懶地偎靠在他的身上,他的思緒紊亂,覺得焦渴,舌尖深深地在她口中吸吮、探索,他的吻帶給她強烈悅人的快感,她輕微的喘息聲令他意亂情迷,幾乎忘了兩個人正置身在死人堆裡。 他的手若有似無的在她胸前經撫、試探,魏嬰嬌喘細細,好不容易才推開他的手.模糊不清地脫:「不行……不要……不要在這裡……」 房揚古戀戀不捨地放開魏嬰,她紅著臉,把頭靠在他肩上,細聲說:「有那麼多人在看著呢。」 「那……我把他們的頭全轉過去。」他半開玩笑。 「別胡鬧了。」魏嬰雙頰緋紅,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口,似嗔似怒。 房揚古笑擁著魏嬰躺下,把貂裘披蓋在兩個人身上。 「睡覺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魏嬰枕在他的臂上,聞到了他身上男性的、乾草般的味道,她心滿意足地微仰起臉望他,八年來耐心的守候,終於得到了他的軟語溫存、得到了他的真情摯愛。 她不自覺地朝他偎近了一點,蚊子般嚶嚶似地喚了聲:「少將軍--」 「別叫我少將軍,我已經不是齊國的少將軍了。」他撐起上身看她。 「那--」 「叫我的名字吧。」他輕輕說,嘴唇幾乎觸到她的唇瓣。 「揚古。」魏嬰輕喚,一顆心怦怦亂跳。 房揚古深邃的眸子鎖住她,歎息似地問:「妳要說什麼?」 「齊珞……」她抿著唇、小心翼翼地覷著他的表情。「你打算將她怎麼辦?」 「不知道,沒想過這個問題。」提起齊珞,他就忍不住皺起眉。 「你和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她都已經是你的人了……」 「別提起那件事!」房揚古憤怒地打斷她,濃眉打了結。 「不管你是不是心甘情願,總是和她做過一夜夫妻,這層關係是不能否認的,她既然已是你的人,你對她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情分嗎?」她坦白地抱怨。 「什麼情分?」房揚古嫌惡地說。「若說是我主動侵犯,也還有情分可言,但是那一夜所受的羞辱畢生難忘,尤其是……」 說到這裡,房揚古突然頓住,不再往下說。 「尤其是什麼?」他古怪的表情引發了她的好奇心。 「沒什麼。」他閉上眼睛,不打算回答。 「說呀、說呀。」她急得拚命催促。 房揚古單眉揚起,斜睨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說:「也沒什麼,只是覺得她的折磨讓我非常痛苦。」 「折磨?」魏嬰的好奇心全來了,忍不住頻頻追問。「她是怎麼折磨你的?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我不想說。」房揚古板下了臉,表情僵硬。 「為什麼不想說?」魏嬰嘟起了嘴,大發嬌嗔。「有什麼不能對我說的?你和她之間的事就這麼私密嗎?」 房揚古眉頭緊結,只要一回想起齊珞那雙手是如何一件一件脫光他的衣服,如何一遍一遍地撫摸他的身體,他就覺得尊嚴掃地,他更無法想像,在自己昏厥之後所發生的事。 尤其是那種慾火焚身的痛苦,如火舌般強烈燒痛著他的血脈筋絡,他只差沒有開口哀求齊珞停止對他的折磨,男性的自尊全都徹底摧毀在她的手裡,而他甚至還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對他而言,這當然是一件極度私密的事,嚴重關係著他的尊嚴,他也沒有把握若是讓魏嬰知道全部的過程,會不會大吃飛醋? 「你到底說不說?房揚古。」魏嬰已經沒了耐性,氣得直呼他的全名。 「我說過了不想說。」房揚古沒好氣地。「妳也被齊珞下過媚藥,自然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何必非要這樣打破砂鍋問到底。」 魏嬰想起自己被下藥之後是如何極盡所能地挑逗他,而他,竟然也如她一樣那般地挑逗過齊珞?一想到這裡,忍不住醋意冒湧了。 「你……居然那樣對過她?」明知道房揚古是不得已,但她那一顆初解愛情的少女的心,脆弱得禁不起一點觸犯,忍不住便胡思亂想了起來。 房揚古根本不知道她想偏了,仍自顧自地說著:「反正不管妳怎麼追問,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妳就別浪費力氣了。」 酸澀的妒意遠超過魏嬰所能接受的程度,不禁孩子氣地任性了起來。 「你既然這麼不想說,最好從現在開始都別和我說話。」她條地離開他的臂彎,一個人靠向牆邊躺下。 「我不喜歡無理取鬧的女人。」房揚古語調冷峻,夾帶著警告的意味。 魏嬰一陣委屈,眼淚撲簌簌地直流下來,一滴滴跌落在床板上。 房揚古聽見她抽抽噎噎的微弱哭聲,看見她小小的肩膀可憐兮兮的輕顫著,心便軟了。他伸出手抱她,她掙動著,惱怒地喊:別碰我!」 「天很冷,妳貼著牆睡,就算不凍死也會凍病的,別耍性子。」房揚古不容她掙脫,雙臂緊箍住她。 「你不是什麼話都不想說的嗎?現在又何必對我說這麼多?」魏嬰賭氣地不睬他。 「女人真是麻煩,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房揚古長長地歎了口氣,無奈地哄著。「妳最好乖乖的睡覺,別再鬧了,否則一旦等我的耐性用光,我就真的不再哄妳了,我絕對不會費力去哄一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魏嬰一動也不動,不吭聲地由他抱在懷裡,他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她要是再不知道分寸,結果只是自取其辱。 任性也要適可而止,她可不想讓他厭煩。 她安安靜靜地閉上眼睛,只一會兒,便在他溫暖的懷中沉沉睡去了。 第九章 漫天大雪中,房揚古放火燒了小破屋,烈焰和灰煙在寒風中狂捲亂舞,燃燒出奇詭的顏色。 房揚古將魏嬰緊緊裹在貂裘裡,帶著她上馬,冒著風雪繼續趕路。 一路上,魏嬰說起話來總是有氣無力,房揚古知道她還在為了昨晚的事情不悅,從這裡到安邑城起碼還有兩天的時間,一直這樣冷冷淡淡的他可受不了。 「在這種荒山之上不會有客店,等會兒妳若是餓了,打些野味來吃好嗎?」房揚古軟語問道。 魏嬰連頭也沒有抬起來,淡淡地回答:「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 見魏嬰仍是這樣愛理不睬,他便有意捉弄。 「妳想吃什麼?這種酷寒的天氣裡,野味不太好找,不過有樣野味卻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生擒,妳猜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