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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祁歡 左烈牽動嘴角:「沒錯,少了我你的動作也許快些,可是不會看地圖的人,十天半個月也出不了群山。」 「總會走到的。」商戀歡不信有多難。 「是,地球是圓的,你總會走到,如果到時候我還活著,麻煩通知我一聲。」左烈不忘挪揄。 商戀歡揮手就是一掌,還好左烈已習慣她的動手動腳,急忙躍開,不忘在俊美的臉上扮扮鬼臉。 「好男不與女鬥,上路吧!」左烈捲好地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 ☆ ☆ 沿著地圖往上爬,信道愈來愈窄,到最後居然連路都沒有了,兩人必須在樹木茂密的情況下衝鋒陷陣。 「我看估計錯誤,原以為好走的路能持續到駐站,看樣子得花點時間了。」 商戀歡向左烈拿回匕首,俐落地揮動,斬絕眼前的障礙,左烈此時又感到自己窩囊,剛剛他自告奮勇地開路,才沒幾下手就被割傷,這片叢林中,連樹葉都很強悍。他看著商戀歡好像沒出什麼力氣,眼前擋路的雜草樹木應聲而落,匕首跟她的手腕彷彿已成一體,他打心底佩服這個女孩。 「這路倒像沒人走過,你確定往這兒?」商戀歡有些懷疑。 「絕對正確,這是西北方,與地圖上無異。」左烈搖頭。「據左伯說,第一駐站點有兩個人,每個月下山補給一次,至於再上去的另兩個駐站都是空城,只待傳人上山之前才派人整理。」 「這麼說以後的路會更難走?」 「你怕了?」 商戀歡輕笑。「是誰怕呢?」 「我們都不怕,行吧!」左烈聳肩道。「反正五代以來也沒人拿回信物,失敗了也沒人敢笑話。」嘴裡雖如此說,其實想要追回信物的決心是相當強烈的,這些年來憑著顯赫的家世、優渥的生活,使他致力於研究世上稀奇古怪的新鮮事,他正式的職業是隸屬美國地質探勘協會的研究員,陸地是極其美妙的領域,舉凡沙漠、叢林、山脈、火山等等,沒有一樣不是大自然的傑作,左烈覺得窮自己畢生精力也無法完全瞭解造物者的奧秘。 「這次任務只准成功,不許失敗。」商戀歡有最強韌的決心。 「我的父母聯手已經是天下少見的堅強陣容了,他們也無法完成任務。」左烈有些憂慮。 左棣仁──左烈的父親擁有財界智多星的封號,頭腦靈活而冷靜。「悲戀之仇」的幾個駐站是他的主意,使得左烈這一代直接受惠。 而他溫柔甜美的母親右承歡則是身手不凡的奇女子,在嫁入左家前是日本警視廳特任高級督察。可惜父母在他五歲時相繼辭世,只能由左伯的口中聽聽父母的光榮事跡。 「他們是他們,我絕對要成功。」商戀歡的語氣沒有一絲疑惑。 「為什麼?」左烈想瞭解她的動機。 「師父說我可以完成的。」彷彿在覆述一次命令般,話就從口中流洩而出。 「所以你要做給他看?」 「可以這麼說。」 就為著師父的一句話,她竟然赴湯蹈火! ☆ ☆ ☆ 往前走向一個平坦的草地,他們稍作休息,太陽已高高昇起,兩人沒有例外的都是汗流浹背。 左烈看著商戀歡,問出了他困惑已久的問題。 「尋找信物是左、右兩家人的傳統,你是旁姓之人,怎麼由你來執行任務?」 從左烈的祖先以降,雖不成文地以一男一女為任務執行者,但他這一代石家只有弘駒表哥,照理說由他出馬才對,商戀歡是第一個外姓女子。 「我打敗了師兄,所以出任務。」商願歡簡單地說。 「嘖嘖嘖,不簡單,表哥這麼不凡的人物也敗在你手上,不愧為女中豪傑。」 商戀歡撇撇嘴。「我使詐才僥倖贏他,師兄豈是泛泛之輩,他怕我受傷才輸的。」 「你也願意為我們兩家破除毒咒?」 商戀觀點點頭。 左烈黯然,自從被下詛咒後,百年前的祖先果然橫死,後來幾代由於沒有通婚,所以平安無事,一直到自己的父親娶了右家的母親,本以為時間這麼久,當事人早已作古,不會再有不幸,想不到母親無病暴斃於二十七歲,父親因喪妻的椎心之痛也相繼倒下,纏綿病榻一年後而死。玄的是舅舅右承歆與其妻梅芝芝十年前在美國墜機而亡,左、右兩家凋零殆盡,才不得不正視這個百年前的陰狠詛咒。 「左、右兩家現下也不能再聯姻了,你們這一代只剩師兄與你,詛咒無效。」 左烈點頭,神情嚴肅。「但是信物若能拿回,也免除後代的心頭恐懼。」 商戀觀不在乎信物的本身,但在乎的是師父的命令,只要能討師父歡心,一切萬死莫辭。 「你的名字真特別,與我母親一樣,有個歡字。」左烈輕聲自語,也許是這層緣故,他對戀歡有種特別的感覺。 商戀歡平板的語氣中聽不出一點溫暖。「原來你不曉得,我的名字是因你母親右承歡而來,戀歡,是強烈愛戀右承歡的意思。」 左烈感到驚訝,他從沒聽過這樣的淵源。「你是說,商師伯他……」 「是,我師父愛戀著你的母親,明顯到在我的名字中寄托情愛,要不是你父親奪走右承歡,師父不至於性格大變。」商戀歡的語氣像是毫無懷疑的在敘述一件事實。 「你少妄自臆測,我父母感情深厚,別把罪過推到死去的人身上。」左烈正色道。 商戀歡瞧了他一眼。「師父與他師妹兩小無猜,就是因為這個任務才結識你父親,凡事都該有次序,先來後到,你父親的確奪人所愛。」 左烈從鼻孔哼氣。「你對愛情的觀念真是膚淺,男女愛戀中沒有先來後到的規定,一切都憑兩情相悅。」 商戀歡不懂,她的世界簡單而規條化,雖然與師兄命定是夫妻,也不曾領受愛情的洗禮,那是一樁任務,師父說那是她一生的職志。 「我不需要懂愛情,看師父那麼折磨,這東西還是不碰的好。」 她永遠記得師父得知右承歡死訊時淒厲的笑聲,大罵「死得好」的語句中有強烈的悲痛,繼而又悲嘯大哭,怨恨右承歡寧願冒兩家的詛咒與左棣仁結合,果真造成早夭的悲劇。 左烈聽著商戀歡天真的語氣,忍不住輕揉她的發,溫柔地笑道:「你總是要嫁人的,一旦碰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愛情就會自然的發生。」 商戀觀不討厭左烈的觸摸,揉揉她的頭髮是師兄常做的舉動,從小時候起,這個動作就代表友善。 「我不需要遇到什麼白馬王子,任務完成後,就要與師兄成婚。」 左烈的手突然停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心底慢慢擴散,商戀歡將是他未來的表嫂? 「那我要叫你聲表嫂了?」 「好說。」 「表哥也同意嗎?」就這麼簡單? 「是啊,沒聽他反悔。」像是這種問題不值得思考似的,商戀歡從沒想過。 左烈忍不住又問:「你愛他?!」 商戀歡很自然的點頭。「我愛師父和師兄,很習慣愛他們。」 「真要命!」左烈覺得一點都不浪漫,愛情跟習慣怎麼可以混為一談,他絕對相信當愛神的箭將兩男女穿心而過時,雙方都可感到悸動。左烈是個不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所以即使戀愛無數,仍不肯放下一顆求真愛的心。 「還有多遠?」商戀歡不想再談這個無用的話題,她的心裡,只關心這麼一件師父交代的事。 「應該快到了。」左烈看著眼前的小徑。「這裡明顯有人走動,前方該是駐站了。」 商戀歡將「銳犀」插回左烈的靴中,等一下最好能找到鐮刀,免得雙手受皮肉之苦,她持匕首的右手已血跡斑斑,搔癢不已。 左烈檢視商戀歡的手,皺眉道:「待會兒得先消毒一下,剛剛一路上的草樣樹木也不知有沒有毒。」 商戀歡並不在意,受傷是家常便飯,反而覺得左烈大驚小怪。不過左烈的手真大,細緻的觸感摸起來很舒服,她反握左烈的手不想放開。 左烈感到商戀觀的手掌內有著厚繭,不像大部分女孩子那麼細緻柔若無骨,這該是雙常勞動的手。 「你的手歷盡滄桑啊!」左烈心疼地說。 商戀歡笑道:「不算什麼!」她歷數每個厚繭。「這是扣扳機造成的,這個是因為夾流星鏢,鏢重所以使力要大,這個又是……」 左烈一一撫過厚繭,戀歡的師父是出了名的殘酷,可是她母親怎麼沒有阻止呢?女孩子不該這麼辛苦的。 「你的母親呢?」 商戀歡倏地抽出手,背轉過頭去。「在我三歲那年死了。」 「我很抱歉,這件事我不知道。」原來商戀歡跟他一樣,小時候就失去母親的照顧。 「我不介意。」 左烈突發奇想,難道與兩家的詛咒也有關,他開口問道:「令堂為何去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