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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祁歡 左烈想起一件事,說道:「前幾天盯著她看時,她還生氣地說要挖我的眼睛,嘖嘖!柔弱未必,強悍還差不多。」 右弘駒狐疑地看著戀歡,又看向左烈,開口道:「真是天方夜譚,你看到她生氣了?」 左烈點頭。「有什麼好奇怪的,是人都有七情六慾的。」 右弘駒看向商戀歡的目光轉為溫柔,磷惜地開口。「沒錯,人都有七情六慾,可是戀歡從小就學習摒除它們,現在看到她能生氣,實在很好,若像『闃魅』那種徹底摒除人性的樣子,人生就只是行屍走肉的重複。」他想到前不久回國的離垢,早已被伊賀那變態頭子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憐極了,也許等他接掌右氏的第一件事,就是考慮廢掉「闃魅」與「旱魃」。 「才不好,那代表我修習不夠,連這點都做不好……」 「戀戀!」 商戀歡望著兩個男人一致威脅的聲音,識相地閉嘴,但閉嘴並不代表認同,這麼多年服從的絕對性已根深柢固,在心裡盤根錯節,要連根挖起是別想了,說不定得連一顆心剜去才行。 商戀歡想起昨夜,問道:「昨夜是怎麼回事?師兄,你怎麼會上山來?還有『黑煞』,難道師父回來了?」是師父讓師兄來救她嗎?她滿懷希望地問。 右弘駒搖頭。「師父還在瑞土,是我緊急調動『黑煞』的。」 商戀歡輕歎一聲,有點失望,還以為師父擔心她,但仍強自振作,沒關係,商家人不會輕易放棄的。 左烈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支持地拍拍她的肩,似乎在告訴她,這個世界上,她一點也不孤單。 「是巫馬家搞的鬼。」右弘駒的眸光掃出如鷹集的銳利。 「巫馬家?」左烈一頭露水。自百年前被下毒咒後,巫馬殘紅就銷聲匿跡,後代也音訊全杳,怎會在百年後又出現? 「沒錯,傳人從巫馬越以後回到台灣,並根據與我們兩家一模一樣的地圖知道了『悲戀之仇』的存在,這地方未被發現,正是作奸犯科的最好溫床,所以在此擁有大型地下基地,利用最精密的儀器提煉毒品,然後轉銷至全省,甚至與國外轉運站連結。」 左烈不解地搖頭。「怎麼可能,一路上來並無人跡。」 「我也是接到『山魈』回報,才知道另有上山通路且極為迅速,一天的路程就可由山下抵達毒品工廠,若由我們地圖上的指示,可能得再一天才到得了那裡。」 商戀歡開口。「原來如此,我還正奇怪你與『黑煞』怎能如此快速抵達,原來另有信道。」 心中疑惑頓解,她的心裡充滿感激,突然靈光一現,說道:「師兄,謝謝你,當初還想為什麼你要接下台中那件小糾紛,原來是為了我們,讓『山魈』先行探路,你又救了我一次。」 右弘駒微微一笑,托住商戀歡的下巴,柔聲說道:「別忘了,你是我未來的妻子,保護你一輩子是我的責任。」 商戀歡報以心虛的笑意,她從來不置疑的話,如今卻有了小小的動搖。 左烈被他們之間熟稔自得的動作惹得妒火上升,心痛的浪潮一波波襲來,他毫無理智地打掉右弘駒的手,口中冷聲說道:「戀戀要多休息,我們別吵她。」 說完,將商戀歡背後的枕頭拿下,使她順利躺平,並細心為她蓋上薄被。 右弘駒覺得左烈的神情憤然,好像在跟誰賭氣,隨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謬,他不過是怕戀歡累著。 如果右弘駒深深愛過一個人,必能體會左烈強而狂的妒意,以及與商戀歡兩人間的電流傳輸,可惜三十年的生命中,對於愛情還未曾相識,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有個女人真正攫獲那顆堅硬冷情的心時,他才能豁然開朗左烈的行為。 「你幹麼!我又不累。」 「休息吧,烈是好意。」 左烈狠狠地瞪視商戀歡,氣她的無心。 商戀歡硬是不看他,倔強地別過臉。 房門傳來一陣輕叩。 「進來。」 門口一個黑影閃入。「少主,任務完成。」來人僅露出的深眸中竟然閃著嗜血的光芒,而被黑布掩蓋住的聲音顯得沉厚而魅人。 右弘駒唇邊掛上一個殘忍的笑容,聲音裡沒有一點溫度。「情況如何?」 「突擊成功,基地至毀。」 「人呢?」 「片甲不留。」因為阻隔而低沉的女音竟將興奮展露無遺。 「啊!」左烈感到項脊升起一股寒意。 右弘駒別了左烈一眼,知道他同情心氾濫,悲天憫人的個性又要發作,先用眼神阻止他發一言。 商戀歡聽出是師妹的嗓音,疑惑問道:「凝淨,你怎麼沒在師父身邊?」 黑衣女子深邃的眸光落在商戀歡身上,回答的語氣顯得輕鬆而充滿笑意。「被師父指派南關的任務,商小姐恐怕有一陣子見不到我了。」 一抹遺憾浮上商戀歡的幽瞳,這樁任務,終究輪不到她。 商戀歡艱澀地露出一個笑容,向趙凝淨致意。「好重要的使命,祝你順利。」 凝淨隱在黑布下的聲音自信而理所當然。「商小姐別擔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 右弘駒瞭解商戀歡的怏怏,向趙凝淨說道:「收隊。下山後師父問起,我全權負責。」 趙凝淨領命,迅速退出,不一會兒傳來輕盈卻眾多整齊的腳步聲,沒仔細竟分辨不出,他望向窗口,嚇了一跳,外頭黑壓壓一片人,剛剛竟一無所覺。 「師兄,你調動了整隊『黑煞』,再固若金湯的堡壘也是摧枯拉朽,毫無招架能力。」商戀歡望著窗外,看著平日一起訓練的同門。 「巫馬家心狠手辣在前,也別怪我嗜血。」 左烈恍然大悟地說道:「知道『悲戀之仇』的就我們三大家族,如果我們死了,毒品基地就不會被發現了。」 右弘駒點頭,想到昨晚他也不禁寒慄。「戀戀下山休息去,接下來我接手。」 商戀歡臉色一變。「不,我堅持,當初你敗給我,不能跟我搶這個任務。」 右弘駒不贊同地揚眉。「別忘了你使詐。」 商戀觀倔強說道:「過程不重要,我們要看結果。」 左烈當然希望有商戀歡的陪伴,但是又顧念她的傷勢,也開口幫腔。「讓表哥來也好,你先下山休養。」 商戀歡輪流看向兩人,毫不動氣,語氣柔和卻沒有一絲轉圈的餘地。「兩種情況我會下山:帶回信物或是我的屍體。」 連右弘駒都沒轍了,商戀歡將「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右氏信條發揮得淋漓盡致。他也只好隨她去,往上不會再涉險,絕對難不倒戀戀的,他可以放心離開。於是,他說:「那你得好好休息,下午醫療器材送上來,我再為你檢查傷口。」 說完,示意左烈一起出房門。 「表哥,真的沒問題嗎?」左烈仍有些憂慮。 右弘駒看著左烈,俊秀的臉上是不曾掩飾的擔心,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笑意滿盈:「放心,沒問題的,只要你把握住方向,別讓戀戀帶路,不用太久,我們會在台北碰面。」 左烈想起戀戀不識地圖的特點,忍不住隨著右弘駒放聲大笑。 ☆ ☆ ☆ 休養了兩個星期,商戀歡的傷勢大致沒有了問題,而右弘駒在一個多星期前便下山,沒有了右弘駒的管制,商戀歡急急要出發,惹得左烈一肚子氣,悶頭不理商戀歡。 「你別走這麼快行不行!這裡太危險,小心腳步。」商戀歡不解地望著左烈疾馳的腳步,提出警告。 左烈真的生氣,他氣商戀歡的無心,受傷那些天以來,他忍受著去忽略他們師兄妹不經意的親暱,也忍受他們言語的自得,試著安撫自己是局外人的憂傷。上天為何如此折磨?為何要讓他愛上一個女人後,再狠狠打擊他,說這個人不能愛? 「烈,慢點!」現下走的是稜線,兩邊皆是萬丈懸崖,掉下去恐怕連回音都沒有。 「少管我!」 商戀歡趨步向前揪著左烈衣袂,好脾氣地軟聲道:「別這樣。我會擔心的。」 左烈猛回頭,一手擭住她的下顎,激切地吻吮她粉嫩的唇瓣,舌尖強行滑入她溫潤的唇齒之間,久久不捨離去。 商戀歡擁住左烈,彷彿是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只是理智卻告訴她,不行的,這樣不對的,卻總是忍不住沈溺。 左烈可以感受商戀歡的愛意,就如同自己的狂熾,他呵氣在她的耳後,聲音中充滿期待。「答應我別嫁表哥。」 商戀歡驚愕,想離開他的懷抱,卻被左烈收緊的雙手緊扣,直直地面對他如燎原般的熾熱目光。「告訴我,喜歡我嗎?」 直覺的,商戀歡點頭,她會為他生氣、為他擔心,被攻擊那晚,她早已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誰了。 左烈狂喜,他知道戀歡不會隱藏自己的喜惡,所以這絕對是她的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