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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聶少蓁    


  "哼!姓謝的,咱們走著瞧!我們師父絕不會饒過你的。"嘴上是這麼說,但是那離開的身子卻是逃得比什麼都快!

  "為什不一併殺了他們?"

  "簡單一句話——奉命行事。"瞧見酒壺竟然安然無羔,謝飛絮揚眉收起劍,在殘缺了一大角的桌前盤腿坐了下來。蘭冰冷眸看了四下混亂不堪的現場一眼,艷麗的倩影舉步移向門口。

  "蘭使?"

  "放心,我只是去找個能睡覺的地方。"腳步未曾稍有停歇。

  謝飛絮輕微一楞,雙唇漾出一絲笑意。那淡笑一直維持到金姥呼天搶地的出現在門口。

  密閉的室內瀰漫著一種奇特的,令人感到窒息的香甜氣味。

  "啪。啪!"十分響亮清脆的兩聲,是李管的兩名師弟分別挨了師父賞的耳光,唇角滲出血絲。

  他們低著頭,戰戰兢兢的齊聲喊道:"師父?"

  "不長進的傢伙,三個人竟對付不了一人?"

  "是……是師兄他……,他要我們別插手的……師父。"

  "那麼你們師兄有沒有交代,如果他戰敗了,要你們兩人當場舉劍自盡?混蛋!"王駕那張帶疤的臉揪在一塊。"飯桶!一群飯桶!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跟著師兄鬼混,簡直丟盡我王駕的臉!滾出去!"猛然飛起的雙腿當下將兩人給踢到了門邊。

  "給我站住!"斥喝的一聲,讓準備爬出門檻的兩人頓時僵於門口。"這是解藥!不想死的話,就馬上吞了它!"兩粒黑色藥丸隨著聲音丟到他們眼前。

  "謝師父!"他們匆匆吞了解藥,狼狽不堪的逃離密室。沒用的東西!成天只會在女人堆裡下功夫!

  "大人……"修長光滑的玉腿從垂幔後方緩緩伸了出來,直到抵住王駕起伏的胸口。"你是不是將妾身給忘了?妾身好寂寞呢!"

  嬌嗔女聲甜膩如綿糖,再加上眼前誘人的景致……,很快的,原本怒火滿懷的王駕已忘了先前是為了什麼在生氣?面露淫色褪下外衣,粗壯手掌握住均勻的小腿,另一手揮開床帳地撲了進去。"我來了——小美人!"

  凌亂的床褥上,只見一名身無寸縷的女子雙頰透著一抹奇異的紅潤,無懼於王駕那張佈滿猙獰傷疤的面孔,唇角始終保持著令王駕克制不住的誘人笑意。

  哈!這美人兩天前還抵死也不願離開她那長年病弱,需人服侍的年輕丈夫呢!王駕猶如色中餓鬼的急切分開美人的雙腿,邪笑地將自己魁梧的體軀覆蓋上去,感覺身下美人緊攀附他地弓起身子……

  "進來。"

  "晚膳已備妥,請殿主移駕用膳。"冷玉塵抬起頭,這才發現夜幕已低垂。他捲起攤放於桌面的皮紙,起身來到窗前。

  "殿主?"柳滿皇遲疑地望著主子。

  冷玉塵凝視夜色半晌,突然輕蹙起一對劍眉。"今天是什麼日子?"

  "二十五了,殿主。"

  該死!

  "殿主?"見主子神色凝重的匆匆越過自己,柳滿皇微感吃驚的跟了上去。

  "備馬!"冷玉塵冷聲下令,一抹隱憂之色閃過。

  意思是主子現在要下山?柳滿皇雖不解,仍火速的退出書房。

  怡春坊裡。

  "火雲呢?"金姥前來,後頭跟著兩名保鏢。

  "她將自己鎖在房裡。"見是金姥,幾位姑娘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好了,這裡沒你們的事,你們快去前頭好好給我招呼客人!去去去!"

  趕走那些看戲的丫頭們,金姥這才發現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直瞪著自已瞧!咦!怡春坊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嗎?這小丫頭仿如剛從煤炭堆裡滾出來的。"丫頭!誰帶你進來的?"

  "是……裡面的大姐姐——"小女孩兩腳不斷地搓來搓去。

  火雲?"你和火雲是什麼關係?啊——我的小祖宗!你別動來動去的!"

  小女孩嚇了一跳地僵硬身子。"大姐姐……是小小的救命恩人……今天小小上山撿柴時不小心跌落山崖,是大姐姐救了小小的……,姐姐說她得先回這裡拿件東西,再送小小回村莊。然後……"

  "然後怎樣?野丫頭,你難道不能一口氣講完嗎?"

  "然後……大姐姐昏倒了!當大姐姐醒來後就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好凶的將小小推了出來,把她自己鎖在裡面……"小女孩動都不敢動地回話。

  房內傳來清脆的東西摔碎聲——她的花瓶!金姥倒抽口氣,臉色由白轉青。火雲的行跡向來十分詭異!偶爾會莫名其妙的失蹤一、兩天,問她上哪?她總是隨便敷衍幾句。當初見她姿色不錯,又彈得一手好琴,金姥才收留她,而她果然成了怡春坊的招牌,怎知自己眼中的財神爺眨眼竟成了瘟神!幾天前才鬧出人命,怎麼今兒個又——

  "野丫頭,你給我乖乖站著,動都不許動一下,否則我砍了你兩腿!"

  只見小小直視著金姥背後沒回應。她瞧見一個大塊頭叔叔輕而易舉地教另兩名叔叔乖乖的睡著了,她不禁吃驚的睜大眼睛,目光飄向另一名好看的叔叔。

  金姥絲毫未曾察覺異樣,喝道:"你們兩個過來替我將門給撞開!"

  轟然一聲,門立刻被撞開了,金姥撫著胸口,驚望著高壯如熊的陌生人。"你們……"兩眼一翻,她當場嚇暈了過去。

  "你不該再留在這裡的,小女孩。"撂下一句,冷玉塵面不改色的進入房間。"守在外頭。"

  冷玉塵閃過迎面筆直飛來的椅子,他背後的柳滿皇則是一拳擊碎了它。柳滿皇拉上顯得脆弱不堪的房門,厲眼一瞟,令僵硬的小腿瞬間活了過來,小小臉色蒼白,一溜煙似的跑開了。

  冷玉塵匆匆掃視房內一眼,四週一片狼藉,而一頭的她仍不斷在找東西摔。他輕蹙起眉頭,單腳勾起一張缺了一腳的椅子,然後漠然的落坐下來,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又是幾件物品丟過他眼前,都被他輕輕甩袖揮掉。截至目前為止,損壞的只是一些死的東西,他明白自己並未來得太遲。但當他瞧見她讓銳利的木屑刺傷手指時,他瞇起雙眸。

  嘈雜的空間頓時變得安靜,她狂亂的眼神有了片刻的迷茫後,突然間亮了起來。看來她已經發現到另一種"樂趣"。她的目光看見一把在他腳跟的匕首,他彎腰拾起它,但視線不曾離開她。

  "把它給我。"蘭冰緊盯地而孔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冷玉塵嘴角牽動一下,將刀子拿在手上耍玩著。"你得自己過來拿。"呵,他可不認為她會用它來割繩子!天曉得,找不到可以發洩的東西後,這女人就會開始傷害自己!

  一幕為她療傷的情景閃過了腦海……他搖了搖頭,沒意義的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

  她猶豫了一下,如貓般小心翼翼朝他接近。冷玉塵停止了耍刀的動作,原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制伏她,沒想不到當他察覺她眸裡的異樣光芒而做出反應之際已教蘭冰手中的軟劍劃傷了手臂。傷口不深,但急速湧出的鮮血,令準備使出第二擊的蘭冰驀然一楞,冷王塵乘機出手點了蘭冰的昏穴。

  接住下滑的嬌軀,冷玉塵望著懷裡過分蒼白的容顏,心中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柔情,舉止輕柔地以手上那把匕首剖開她的翠綠羅衫。雪背上怵目驚心的一道淡疤映入眼簾,然今他蹙眉的是指腹下肌膚所傳遞的灼熱高溫。其實這背傷早在多年前便已治癒,為何每年的今日就會出現這種怪異的現象,也令他百思不解。是心魔作祟?還是仇恨使然?或許在她放下仇恨的那一天,也就是她擺脫承受此地獄般折磨的一刻。

  冷玉塵取下自已的披風,裹住她發熱的身子,抱起她,感覺到她輕如毛羽的重量。"我明白長久積澱於心頭的怨恨是需要發洩的,如果你是以傷害自己來得到滿足——我絕不允許。"

  灼人難耐的莫名高溫,片刻後便會由背部席捲至她全身,會令她痛苦百倍!他得找個地方降低這身高溫。他想起離此不遠的"若蘭山莊"。

  "公子,蘭姑娘她……"

  "我點了她的昏穴。"

  柳滿皇作勢欲接進主子手中的負擔。

  "不,我來。"

  柳滿皇驚愕的微瞪兩眼。"公子,你的手臂受傷了!"

  "無礙。走吧!對了,留筆錢和張紙條給地上那女人。"

  一個時辰過後,他們在雕著紅漆的大門前勒韁停馬。大門打開,一位身著藍袍,手提燈籠的中年男子出來迎接,背後則跟著幾位家丁。

  "主人,小的己準備妥當。此行只有柳護法以及……蘭使隨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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