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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七寶    


  「到底怎麼回事?」折了回來,紫堂曜再問一次。

  「你不是跟大家出來搜救我的嗎?」月靈官注意到他話中不對勁之處。

  「搜救你?」剛從外地辦完事,正要趕回來,但其實還沒能接近太白山方圓百里的紫堂曜只感到莫名其妙。

  見他的表情,月靈官這會兒也知道不是了,但這不重要。

  「總之相逢就是有緣……」即使不甘心也只能賣乖,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再待下去,他就要再昏過去了,」不知能否勞煩紫堂兄助我一把,先帶我離開這裡再說?」

  紫堂曜沒有異議,因為也看出他的奄奄一息的病態。

  「還能走嗎?」

  「恐怕不行,我摔下來的時候傷了腳,而且……我沒力了。」連逞強的力氣都沒有,不得不據實以告。

  摔下來?

  紫堂曜往上看了看,可惜火把的能見度依然有限,而今夜烏雲密佈,讓他很難看出點什麼來。

  沒再細究,紫堂曜把手上照路的火把交到月靈官的手中,過程中,不經意的朝他肚腹處的小雞仔看了一眼。

  「啾、啾。」小絨球叫了兩聲,一雙圓滾滾的黑眼珠子似乎在回看他。

  「你小心點,等下摔下去。」月靈官朝停留在肚上的小絨球念了兩句。

  紫堂曜沒理會這一番無意義的人雞對話,一把攔腰抱起人跟雞。

  極其輕而易舉。

  即使事前想過,那纖細的身子骨值不了多少重量,但真正抱在手中的輕盈感,仍是教紫堂曜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種意外其實只是小意思而已,真正讓他感到驚奇的,是此刻杵在面前的巖壁!

  紫堂曜瞪著眼前的巖壁,」貫沉著的俊顏出現了一絲的裂縫,似乎不敢相信他眼睛所見的畫面。

  巖壁?!是的,確實是巖壁,滿滿一整片,寬廣高大、如山一般的矗立眼前,完完全全不留一絲的縫隙,哪有什麼通道?

  怎麼回事?!

  明明不久之前,他才從這裡……他極其確定就是從這裡……然後他在此順著路勢,轉了一個角彎走過來,怎麼這會兒原來的道路竟是杵著一片的巖壁?

  無言。

  此時此刻,即使是沉著如他,也只能無言了。

  ☆ ☆ ☆ ☆ ☆ ☆ ☆ ☆ ☆ ☆ ☆ ☆ ☆ ☆

  屋漏偏逢連夜雨,壞事似乎約好了似的接踵而來,滿佈雲的天空開始飄起了濛濛霧氣一般的毛毛細雨。

  還有比這個更壞的嗎?

  紫堂曜沒心情比較,搶著第一時間,在雨勢淋濕兩人之前,他為他們找到一處足以避雨的山拗處,不但趕在大雨落下之前安置好昏昏然的月靈官,極其有效率的,他還拾了柴堆,為兩人生起驅逐寒立息的火源……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備妥一切,紫堂曜試著整理出一點頭緒來。

  披裹著他大方解下的保暖披風,月靈官病憾憾的看了他一眼,沒想接腔。

  並不是在怪罪任何人,只是……在紫堂曜從不可能出現的地方走出來的那一刻,他以為……他真的以為,紫堂曜那一身的浩然正氣派上了作用,破解了一切困擾人的靈異現象。

  沒想到事實證明,沒用!那股天生自然的浩然正氣派不了什麼作用,這結果跟他的期望落差太大,加上他渾身都痛,人又發著燒,感到極不舒服,種種的累積下,讓他不由得為之沮喪。

  情緒太過低落,讓他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更何況是應對紫堂曜那些如同廢言,只能分類為無解的問題!

  「啾、啾。」彷彿感受到他的低落,縮在他肩窩處的小絨球跳了幾下,似乎在表示精神上的支持。

  「你沒事吧?」紫堂曜有眼睛,當然看出他精神異常的委靡。

  「別理會我。」輕歎,知道紫堂曜不好打發,索性求饒,」我有些累,讓我歇歇就好。」

  歇歇?

  以他閉上眼不久,立即失去意識的模樣來看,真的只是歇歇嗎?

  要紫堂曜說的話,他根本就是昏迷了過去。

  忍不住上前,大掌貼覆上那飽滿的額,上頭偏高的溫度讓他皺眉。

  但,就算確定月靈官病了,他又能如何呢?

  大雨不斷,嘩啦啦的聲響中,紫堂曜瞪著失去意識的病人,束手無策。

  第五章

  冷……好冷好冷……

  睡睡醒醒,意識在合無中飄飄浮浮,月靈官覺得冷,即使身上裡覆著紫堂曜的披風也沒用。

  下立息識的,覆蓋在披風下的身子弓成了一團,試圖保住一丁點的溫暖,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他冷得直打顫。

  一度以為,他會因為失溫而死,但幸好,這種冷到極點的情況很快的好轉。

  似乎有人幫忙,為他覆蓋上極其厚實的保暖用具,像個厚繭一般的密密包圍著他,一點點、一寸寸的為他驅走寒冷,帶著了他極需要的暖意。

  輕歎,更加偎進那份源源不絕的溫暖源……

  那小小的動作驚醒閉目養神的紫堂曜,他直覺伸手,探了探懷中人的額溫,依舊偏高的溫度讓他有些不安,但眼前的條件過於惡劣,除了提供自己的身體為他做  好保暖的工作,其他的,他也無法再多做什麼。

  情況有點糟糕,因為下雨的緣故,他無法出去勘察地形、找尋其他出路,也就沒辦法幫月靈官求醫診治。

  雖然說,那溫度還不至於高到嚇人,但就這麼一直的發燒下去也不是辦法……紫堂曜覺得不妥,但眼前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是曾想過要向上發展……先前月靈官病得迷迷糊糊中曾提到過,說他跌落山谷的地點,位置範圍不出太學堂的後山……要是這話有可信度的話,基於對自個兒輕功的自信,紫堂曜想過,若是向上發展,他可以很快的回太學堂尋求救援。

  這似乎是最快的方式,但壞就壞在,眼前極糟的條件並不允許。

  時值夜半時分、再加上雨勢愈下愈大,短時間內並沒有停止的跡象,使得能見度低上加低。

  能見度低,造成地勢不明的問題,這一部分或許可以憑他的本事來克服。

  但要是再加上一個天雨路滑、土石因雨鬆動的可能性……這個可能性充滿了未知,是完全的不可評估,造成求援的行動滿佈著變數與不確定性。

  自信並不等同於自大,謹慎的那一面讓紫堂曜不願貿然行事,更何況,要是月靈官記錯了呢?

  按月靈官的說法,他是在太學堂的後山聽了小雞的叫聲,為了找聲音,迷了路,之後意外摔落到此。

  但紫堂曜卻也相當的肯定,原來的他是在太白山的百里之外的山林裡打尖,而且才剛和衛海一起吃完晚餐,兩人正打算休息,好養足體力繼續趕路回太學堂,若不是持續不斷的雛雞嗚叫聲引得他的好奇、進而循聲察探,他壓根就不會在這裡。

  「一個近在後山,一個遠在百里之外,相同的,就只因為聽見雛雞啾啾叫的聲音,引得他們兩人來到了這裡。

  那麼話又說回來,所謂的」這裡」,到底是」哪裡」?!

  真的是在太學堂的後山附近?

  還是遠在百里之外的山林之間?

  種種的不確定性,讓紫堂曜不得不先等天明的到來。

  雖然說,現今的體驗讓他知道,眼見也不一定能為憑,可是天雨路滑,外加一個土石鬆軟的危機,他想要探路的話,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至少還是較為安心。

  細細的吟呻聲輕響起,中斷了紫堂曜的思緒。

  他低頭,看見月靈官痛苦的皺著眉呻吟,」渴……墨紫,我好渴……」

  喊完冷之後,就是渴嗎?

  從沒做過服侍人的工作,本以為出借自個兒的身體幫忙取暖已經是最大的讓步,沒料到這會兒還得餵水?

  可以放著不理會嗎?

  不行!

  面對一個病人,紫堂曜沒得選擇,也幸好他原先就是在趕路,若非必要,腰間的水袋不會任意離身,要不然,這會兒他上哪裡找容器給月靈官喝水?

  服侍人似乎是需要一點練習,紫堂曜已經盡量小心,可是仍有水液從月靈官的唇畔溢出……伸手,紫堂曜直覺擦去多餘的水漬,清明的心並不帶任何的邪念,可是那絕佳的、凝脂一般的柔嫩觸感卻不由得讓他一怔。

  懷中的人在這時動了一動。

  身體與身體本來就緊密貼合著,這一動,沒來由的讓紫堂曜發覺到,懷中之人是如此的纖細與嬌小,而古怪的是,那麼瘦弱的身子抱起來的感覺,竟不全然只是骨頭碰骨頭的骨感,而是單薄中帶著一份柔軟,一種讓人難以言喻、跟他緊密貼合的柔軟感。

  心頭興起幾分的異樣感,一種紫堂曜從未有過,因此,此刻無法分辨的奇怪感覺。

  忍不住朝懷中的人多看了兩眼……

  火光映照,靈秀清雅的面容較之平日,更顯一副引發人保護欲的無邪與純真,平日總是缺乏血色的皙白面頰,此刻正因為發燒的關係,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澤。

  原來那一雙同樣缺乏血色的粉色唇瓣,則是更見艷紅,為那精緻秀雅的面容平添一抹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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