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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梅貝爾(梅貝兒)    


  此時才進門的雷勳華一見到她,像見到仇人似的怒指著她,「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本姑娘是你大哥的師妹,當然在這裡囉。」她揚揚眉梢的說。

  他聽了火氣直往腦門上衝,「你明明知道我是誰,居然一點都不給我留面子,還讓我成了大笑話,你……」

  「我怎麼樣?誰教你做人太失敗,一雙眼睛長在頭頂上,讓人恨不得扁你一頓,不讓你吃點苦頭實在對不起自己。」沈螢螢說得理直氣壯,氣壞了他。

  雷勳華氣得直磨牙,握緊雙拳說:「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大哥的師妹,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她輕蔑的瞟瞟他,「憑你?」

  「我可是『雷家堡』的二少爺,你敢看不起我。」他頭頂冒煙的瞪她。

  沈瑩螢歎口大氣,「你除了有這個頭銜外,還有什麼可誇耀的?」

  「不用你管。」

  「哈!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才懶得管。」

  「還好我沒那麼倒霉……」

  「你是什麼意思?認識我就很倒霉嗎?」

  「你還很有自知之明嘛!」

  「你這個敗家子!」

  「你罵我什麼?你這個男人婆!」

  「敗家子!」

  「男人婆!」

  「夠了!要吵出去吵!」雷岳奇忍無可忍的發起火,適時的阻止兩人繼續廝殺下去,他已經讓管玉簫服下解藥,現在就等她清醒過來。

  沈瑩螢沒好氣的瞪雷勳華一眼,都是他害她挨師兄的罵。

  「師兄,又不是我愛跟他吵,是他先動口的。」告狀她可不會輸給他。

  雷勳華咬牙切齒,「你還敢惡人先告狀。」

  「好了,你們兩個。」真像小孩子。

  這回她略佔上風,決定先暫時休兵。「師兄,管姊姊要多久才會醒?」

  「可能要等兩、三個時辰。」他大約估計的說。

  而站在床頭的雷勳華目不轉睛的瞅著床上的人兒,嘖嘖稱讚。

  「好個人間絕色!大哥,這姑娘可是世上罕見的美人兒,我想就連皇上的嬪妃都望塵莫及。」

  他胸口湧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不喜歡見到親弟弟眼中溢滿對管玉簫的仰慕之情,好想將她的美麗遮蓋起來,只有他能欣賞。

  沒注意到兄長微慍的神色,雷勳華逕自著迷的說:「大哥的運氣真好,不僅有美麗的未婚妻,又有像管姑娘這種柔媚天成的紅粉知己,真讓小弟羨慕。」

  雷岳奇掩飾著心中的不悅,「你胡說些什麼?」

  「師兄,我看他是吃不到葡萄在說葡萄酸。」沈螢螢諷刺的說。

  「我吃不吃得到關你什麼事?」這種艷福為什麼不是讓他遇上?他很不服氣的說:「既然大哥都說和她沒關係,那我就有資格追求她,要是能娶到像她這樣的美人兒,可是每個男人的福氣。」

  「二弟,她的年紀比你大。」雷岳奇直覺的想打消他的念頭。

  雷勳華聳了聳肩,「我才不在乎年紀,誰不想娶個艷驚四座的大美人,然後讓所有的男人羨慕,我當然也不例外,大哥,他真的不是你的紅顏知己?」

  他差點衝口說出「是」,話到嘴邊及時打住。

  「不是。」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雷岳奇不斷告訴自己。

  「那我就有機會了。」一旦錯過,往後想再遇到就難了。

  雷岳奇感到胸口悶悶的,「這裡沒你的事了,先幫我回去跟爹娘說一聲,今晚我還是留在這裡過夜,明日再回『雷家堡』。」

  「那我可不可以也留下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行!」雷岳奇想都不想就拒絕。

  「大哥,這不公平,為什麼只准你留下來?」

  他用著不容辯駁的口吻說:「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留在這裡太危險了,要是殺手再上門,我一個人沒辦法顧那麼多人。」

  「我有帶武師來才不怕。」雷勳華跟他卯上了。

  雷岳奇知道再跟他說下去也沒用,索性到門口將兩名武師叫進來,「你們先護送二少爺回去,一路上要小心。」

  「大哥,你不能強迫我回去,大哥……」雷勳華根本連話都來不及說完,就被武師架出了門,誰教他大哥是未來的堡主,說的話誰敢不聽從。

  沈螢螢一臉幸災樂禍,「活該!」

  「師妹,這裡給你照顧一下,我先回房換件衣棠。」隨便找了個借口,雷岳奇像逃難似的衝出房間。

  老天!這種感覺是不是就叫嫉妒?

  他居然不想和讓任何人分享管玉簫的美麗,他是不是瘋了?這種不正常的情緒是不該有的,可是它如此的強烈,想去忽視都很難。

  不行!他已經有了妍馨,她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絕不能再對另一位女子動心,尤其是在兩人即將完婚之前。

  雷岳奇將額頭輕敲著冰涼的牆壁,道德感不停的在內心批判著他的良知,只有使他的心陷入混亂當中,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亂麻。

  ※  ※  ※

  兩日後。

  雷岳奇一跨進門檻就見管玉簫坐在鏡台前,輕輕攏起豐厚的長髮,隨意挽個髮髻,再插上一枝碧玉替子固定,看似簡單的動作,卻透著一股似有似無的魅惑。

  兩人的視線在鏡中相遇,她勾起紅唇,似嘲似笑。

  「怎麼了?」她得意於展現的效果。

  他清咳一下,移開眼光,「沒什麼,這是剛剛煎好的藥,我放在這裡,你快點喝下去。」有些侷促的將藥碗放下,暗自調整氣息。

  「我的毒已經解了,外表的傷不要緊。」管玉篇沒啥興趣的朝那碗藥睨一眼。

  「你失血過多,我特地請大夫開這一副藥,還是趁熱快點喝了。」

  「不要,它看起來很苦。」她噘高唇。

  雷岳奇啞然失笑,「別孩子氣了,藥哪裡有不苦的,聽話,快喝下去。」

  她用用頭,「不要、不要、不要。」

  「好吧!你要怎樣才肯喝?」他投降了。

  管玉簫斜睇向他,眼神壞壞的,「如果我願意把藥喝了,不管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你都答應?」

  「只要我能辦得到,我都願意。」就算是他欠它的。

  她曖昧的嬌笑,「那麼……我要你親我一下,可以嗎?」

  雷岳奇整張俊臉條地漲得通紅,「管……玉……簫,你別太過份了!」他一臉又窘又氣又拿她無可奈何的表情。

  「呵……你又臉紅了,從沒看過有男人這麼會臉紅。」她笑不可抑的顫動身子,連傷口都扯疼了。「哎喲,我不能再笑了……」

  「你就非得跟我開這種玩笑嗎?」他氣咻咻的說。

  管玉簫嬌媚的橫他一眼,「誰說我是在跟你開玩笑?人家的身子你都看過了,我還會在乎其他的嗎?」

  困難的吞嚥一下,雷岳奇才嚴肅的說:「管姑娘,在下不想否認曾經發生的事,可是當時情況危急,不容再多作考慮,若有冒犯之處請你原諒。」

  「你是說不願意負責了?」她瞅進那雙毫不迴避的黑眸中。

  「在下已有未婚妻,怕委屈了姑娘。」他不能對不起妍馨。

  果然是個光明磊落的男人,那正氣凜然、直言不諱的神情深深烙進管玉簫的美眸中,盯著他好一會兒,唇角才緩緩上揚。

  「你這人真是一點都不好玩,嫁給你一定很悶,就算你願意娶我,我還得考慮看看。」她媚眼一拋,調侃道:「眉頭別皺這麼深,我不會逼你負責的,這下你應該鬆了一口氣了吧!」

  他發現自己根本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真的嗎?」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失望?」她挪揄的問。

  雷岳奇乾笑兩聲,「怎麼會?管姑娘傷好之後打算上哪兒去?」

  「嗯,還沒決定,應該還會再住幾天。」

  「那麼不如到『雷家堡』做客,我爹娘會很歡迎你的。」

  她冷漠的婉拒,「我不習慣去叨擾不熟的人,多謝你的好意。」

  「可是你一個人……」他就是放心不下。

  管玉簫自嘲的笑,「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會丟掉嗎?我一個人四處飄泊慣了,到今天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我會照顧自己的。」

  「你確定?」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太婆婆媽媽了,此女人還囉唆。」她嗔笑道。

  雷岳奇搔搔耳後,靦腆一笑,「對不起,那……我先告辭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請人到『雷家堡』通知我,不要客氣。」

  「我不會跟你客氣的。」她意有所指的說。

  餌已經下了,就等著魚上釣。

  ※  ※  ※

  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島上,矗立著一座氣勢磅礡巍峨的黑色宮殿,傳說這裡住著一群來自地獄的可怕妖魔,使人望而卻步,更遑論冒生命危險上馬。

  也只有江湖人方知這座充斥著黑暗氣息的島嶼竟是「閻宮」的所在,它橫行江湖數十年,行事奇特詭秘,喜惡分明,無視俗世的目光,閻皇之位傳到這一代後,聲勢已與少林、武當兩派齊名,也由於它的特立獨行、狂妄自大,更加深人們對它的誤解,魔教之名不脛而走,成為武林一大邪派。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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