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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梅貝爾(梅貝兒) 「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幹了那麼多壞事,老天爺不會饒過你的,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報應的。」她咬牙切齒的痛罵一頓。 「可惜我不信鬼神,只相信我自己,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他輕蔑的嘲諷。 繚綾眼角一溜,火速的抄起椅子當武器,奮不顧身的往他身上砸去。 「你這殺人兇手,我要殺了你……」她大聲嬌吼。 「喝!」向斌手中的環首刀一揮,椅子霎時劈成兩半,繚綾只能靠剩餘的部分做困獸之鬥。 「找死!」這下真把他給惹毛了,他左手一揮,右手作勢一砍;繚綾發出一聲痛呼,從左肩傳來如火燒般的灼痛感,幾乎讓她痛暈過去。 「唔……」好痛! 她肩膀上不斷淌下的血嚇壞了幼小的嚴顥,「綾姨、綾姨……」 「不要擔心,我沒事……」繚綾口裡這麼說,但心裡明白,這下什麼都完了。 向斌將刀尖指向嚴顥,恫嚇的說:「再不說出來的話,我就在這小鬼身上也砍一刀。」 繚綾好強的昂起下巴,「你敢!」 「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的,要試試看嗎?」他挑挑眉。 「你敢動他一根寒毛,你就休想我會告訴你。」她緊緊將小少爺擁在懷中,血液的迅速流失讓她頭昏。她不斷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昏倒的時候,一定要撐到最後。 向斌禁不起人家的激將,「好!那我就砍給你看……」 「住手!」邵厚遠一進門剛好見到他舉起環首刀,情急之下,就朝他背後一劍刺進去,「不准你傷害他們……」 向斌身體抽搐兩下,凸起眼珠偏過頭,「你……你……」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殺他的人竟然會是他! 「大師兄,怎麼會是你?!」邵厚遠佯裝震懾的叫,將劍用力的自他體內抽出,鮮血如注般狂噴。「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大師兄,為什麼?」 向斌哀嚎一聲,用手摀住腹部的傷口,目眥欲裂的表情像要吃了他。 「你……你……」倏地,他衝上前想和邵厚遠同歸於盡。 邵厚遠早有防備,巧妙的將劍尖對準他,再補上一劍,大叫:「大師兄……」 但他的眼神毫無悲痛之色,還傾過身將唇附在向斌耳畔,「我曾經說過,誰要是敢壞我的事,我就要誰的命!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不念舊情。」 「你……好狠……」直到此刻向斌才明白,他被徹底利用了。 可惜太遲了,他的眼睛漸漸的看不見了…… 「大師兄!我不是有意的,你要撐著點,我馬上就去請大夫。」邵厚遠抱著斷了氣的屍體吶喊,「大師兄、大師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誰來告訴我?大師兄……」 白薇聽見叫聲趕到現場,「大師兄?!二師兄,是誰殺了大師兄?」 「都是我的錯,我一進來看見有人要殺害繚綾和顥兒,一時情急便出手,沒想到那人竟然會是大師兄,都是我的錯……」他悲憤欲絕的合上向斌死不瞑目的眼皮,心中卻笑著想:這種容易壞事的人,還是早點死的好,不然遲早洩了他的底。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她驚詫的叫。 繚綾強忍著肩傷的抽痛,揭穿向斌的真實身份。 「因為他就是殺死少爺和少夫人的兇手,也就是那群盜匪的首領!那天要不是少夫人扯落他臉上的面罩,讓我得以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則我們全都被他騙了。」 邵厚遠作出恍然大悟狀,「你是說,大師兄是夜鵩大盜的首領?難怪他失蹤了兩年會突然跑來找我,因為他知道你跟我們在一起。」 白薇還在震驚當中,「真讓人不敢相信,大師兄會是這種人。」 邵厚遠撕下衣角幫繚綾止血,痛心疾首的說:「想不到大師兄會幹下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大師兄了。還好你傷得不重,我馬上叫人去請大夫。對不起,繚綾,我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害你受了傷,又差點送命。」 這一刻,她完全相信了邵厚遠的清白,自己實在不該懷疑他。 「該道歉的是我,我本來以為……你們是一夥的……」繚綾囁嚅的說。 邵厚遠假意的笑著,「任誰都會這麼想,你不要太責怪自己,還好我及時趕到,要是你跟顥兒有個什麼,叫我怎麼對得起嚴大哥和大嫂。」 「現在盜匪的首領已經死了,也算……替少爺和少夫人……報了仇……」因為失血過多,繚綾體力不支的陷入半昏迷狀態。 「繚綾……」邵厚遠驚道:「師妹,趕快去請大夫。」 白薇指著向斌的屍首,「那大師兄怎麼辦?」 「我會聯絡衙門的人來處理,快去!」向斌是夜鵩大盜的首領,他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害,況且以擎天鏢局的威望,絕不會有人對他起疑心。 「邵叔叔,綾姨她會不會死?」嚴顥的小臉上爬滿淚水,抽抽噎噎的問。 「不會,邵叔叔會請最好的大夫來把她醫好。把眼淚擦一擦,男孩子掉眼淚會被笑喔!」 他笑著安慰嚴顥。在還沒說出那兩把劍的下落之前,她還不能死! 肩膀好像有火在燒,她是不是死了?可是死人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 繚綾,我把顥兒交給你,求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他。 我會的,少夫人,我用我的性命擔保…… 綾姨,救我! 小少爺,你在哪裡? 哈……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就把這小鬼放了,不然我就一刀送他上西天。 不!你不要碰他…… 好痛啊!綾姨,快來救我!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傷的害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把東西交出來…… 先把小少爺還給我,我再告訴你…… 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哈……我就讓你眼睜睜看這小鬼怎麼死。 不…… 「小少爺……」繚綾額間佈滿細細的汗珠,迷迷糊糊的醒轉。 一個暗啞的聲音輕斥,「別動!」 「你……」她意識還不甚清醒,可是還能朦朧的看清坐在床頭,正在為自己的傷口上藥的人是誰,「你是……黑修羅?」 這是在作夢嗎?她竟然又見到他了。 祁焄沉默的灑上藥粉,想盡快減輕她的痛苦。 「謝謝你……」她臉紅的輕喃。 他幫她上好藥後,重新蓋上被褥。死白陰森的鬼面具隔絕了祁焄臉上疼惜的神情,就是因為變得在乎,那晚繚綾將他趕走之後,他著實生了幾天的悶氣,以致疏忽了她的安全,她會受傷是他的錯。 繚綾幽幽的問:「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說話?」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眼神在自己臉上駐足了一會兒,便作勢起身,她想都沒想的就伸手拉住他的袍子,「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他明顯的僵硬一下。如果她知道躲在面具後的人是誰,一定恨不得將他轟出門。 他凝睇著她臉上少有的脆弱,無聲的歎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三番兩次的救我是為什麼,不過,我真的很感謝你。」她沉默了一下,「我已經聽說了你的事,但是我不相信,因為我知道你並不像外面傳聞的那麼壞,那些女人絕對不是你殺的對不對?否則你就不會出手救我,也不會專程來幫我上藥。」繚綾也不期待他會開口,自顧自的說。 她的信賴讓祁焄心中百味雜陳,如果早知道戴上鬼面具便能得到她的心,那他一開始就該這麼做。 「從小我就一個人,雖然老夫人、少爺和少夫人都對我很好,把我當作自家人,可是,再怎麼說我畢竟也只是個下人,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她平淡又顯得有些落寞的娓娓訴說。「我是個人,也會感到寂寞,好想有個知心朋友……也好想有個人愛我,是不是很傻?如今……都是那個可惡變態的男人害的!我……已經失去追求幸福的權利,沒有人會再要我了……」 「把心裡的話全說出來的感覺真好,我好累,真的好累……」她的意識又開始模糊了。「我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好想有個人……可以依靠……黑修羅,我不管你長得是美是醜,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可是……我沒有資格了……因為……因為……」抵擋不過昏眩感的來臨,她再度墜入夢鄉中。 等她睡熟了,祁焄才摘下鬼面具,邪美的俊臉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嫉妒自己?」他還以為她愛慕的是邵厚遠,怎樣也想不到,她喜歡的會是戴上鬼面具的他!真是有夠諷刺! 她蒼白憔悴的臉蛋抽痛了他的心,那是他從未有過,難道這就是心痛的滋味? 是不是在掠奪她身心的同時,他自己也同樣在無意間付出了感情?不然為什麼她的拒絕會如此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