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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梅貝爾(梅貝兒)    


  不期然的,數十道黑影凌空而來——

  察覺到局勢有異,公孫潯猝地改變目標,將掌風對準驟然現身的黑影,雙方對掌之後,迅速分開,各據一方,厲眸注視著對方。

  「你們是什麼人?」對方身手了得,可說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

  黑影的頭頭是名約其四十多歲的黝黑男子,刻意忽略公孫潯的問話,領著一干手下來到周大器跟前,動作一致的屈下單膝,向他抱拳為禮。

  「徐林堂堂主石斛參見教主。」

  「願教主一統天下,帝國永存。」黝黑男子並與手下齊聲呼喊。

  周大器登時張口結舌,「呃……」師祖明明答應給他多一點時間作心理準備,怎麼這會兒就讓他們出來了?

  「相公,這是怎麼回事?」芍葯先是疑惑,然後是責難的瞇起美眸,一副要他馬上說清楚、講明白的神情。

  「這……呵呵……」他面有難色,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乾笑。

  公孫潯倒是驚詫的瞪大眼珠,宛如聽到天大的噩耗。「你們是天帝教的人?難道……天帝教又要重出江潮了?」當年的武林風暴至今他可還是餘悸猶存。

  「天帝教?」她詢問的看向自己的相公。「相公,你什麼時候當上天帝教教主,我為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芍葯,我……哎呀!要我怎麼說才好?」周大器不習慣有人向他行這麼大的禮,實在怪彆扭的。「你們……你們先起來再說。」石斛依言起身。「多謝教主。」身後的手下也跟著做。

  「相公,你欠我一個解釋!」面對娘子的質詢,周大器一時也說不清楚。「詳細的情況我待會兒再跟你說,我可不是有意瞞你的,只是怕你會反對而已。」

  芍葯心中再有疑問,也只能暫時擱下。

  「石大叔,你們怎麼跑來了?」面對生父以前的忠實部屬。他的態度甚為敬重。

  「是白頭翁通知我們,說教主有危險,要我們盡快趕到。」石砌恭敬稟告。

  他呆了呆,「那師祖他人呢?」

  「兩位老人家說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所以打算退隱江湖,不再過問世事。」

  周大器聽了很想哭,心想師祖真是老奸巨猾,把他拖下水之後,自己就落跑了,也不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

  「石大叔,是師祖他老人家誤會了,我哪有什麼危險,你們先回去吧!」

  「教主,石斛這趟出來,最重要的是接教主和夫人回總舵。」他拱手又說。一下子要面對這麼多突發狀況,周大器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那、那等我把這裡的事處理好之後,再跟你們走。」

  「你要走可以,把芍葯留下!」公孫潯粗喝一聲,「想不到你這小子不但是天帝教的餘孽,還是魔教教主,哼!老夫絕不會把女兒嫁給你這種江湖敗類,芍葯,走!跟爹回去。」

  她心頭一凜,「爹,我還不能跟你回去。」

  公孫潯為之氣結。「你——」

  「岳父,請你聽我說。」

  根本不給周大器解釋的機會,他再度出掌。「廢話少說!」

  石斛身形一晃,和公孫潯在眨眼之間已經對打了十幾招,不過因為方才挨了周大器一掌,公孫行的內力顯得有些不濟。

  「石大叔,他是我岳父,千萬不要傷他!」周大器焦急的大喊,「岳父,不要打了,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芍葯也在一旁急得直跳腳。「爹……」

  他作勢收掌,憤恨的怒視著一意孤行的獨生女。「既然你不跟爹回去,那麼從今以後,我們父女恩斷義絕,我們公孫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爹——」她失聲叫道。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周大器也難辭其咎。「芍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害得岳父對你不能諒解,不如我再去跟他解釋。」

  「不用了,你現在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不過……」芍葯仰高秀鼻,斜睨被她瞅得好不心虛的夫婿。「我倒想聽聽你有什麼話說。」

  周大器搔搔頭,兀自傻笑。「呵呵……」

  *****

  回到父親生前的居所——天帝教總舵,周大器心中有許多感慨,即便這裡曾經有過不少殺戮,卻也是如今唯一能讓他緬懷的地方。

  「疾風堂堂主秦極參見教主。」

  「烈火堂堂主馬勃參見教主。」

  「靜山堂堂主白斂參見教主。」

  連同徐林堂堂主石斛,四名堂主一字排開,並且率領手下跪迎新任教主的到來。

  「願教主一統天下,帝國永存。」眾人齊喊。

  周大器笑得有些尷尬,「各位大叔,你們快起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人家都是他的長輩,動不動就給他跪,這可是會折壽的。

  「教主,你直呼我們的名字就好了,叫大叔可不警。」馬勃嚴格的糾正他。

  他不禁為難,「可是你們年紀都比我大……」娘從小便教他對長輩要有禮貌。

  白斂淡淡的解釋。「在這裡你是教主,只有尊卑,沒有長幼之分。」

  「是啊!教主。」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已經得知前因後果的芍葯,朝他嬌媚一哂,「相公,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了,那你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哦!」娘子也這麼說,他自然遵命了。

  這時,四位堂主打了個手勢,讓手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做自己該做的事。

  「請問我爹的墓立在哪裡?我想上香祭拜他。」周大器道出心裡最掛念的事。

  石斛比了下遠方的層層山巒,「就在後山而已,教主想祭拜隨時都可以。」。

  「相公,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等明天再去。」芍葯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暗示的說。

  周大器點了下腦袋,「嗯!這樣也好。芍葯,這一路上你也累壞了吧!我們先到房裡休息,至於其他的事等改天再說。」

  幾位堂主互覷一眼,沒有異議。

  直到沒有第三者打擾,兩人獨處時,芍葯才吐露內心的憂慮。

  「相公,他們不會真的要你領導他們攻打各門各派吧?」

  「師祖說過,他們對我爹十分死忠,恐怕真的會這麼做。」他長歎一聲,語重心長的道。

  芍葯攢緊眉心嬌嗔,「那你還答應跟他們走?」

  「師祖也說了,就算我不回來,他們同樣會履行我爹生前的遺願,到時又要死好多人,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到處殺人……」他滿臉愁容的說:「我爹生前已經滿手血腥,我是他親生兒於,就要負責承擔一切罪過。」

  她瞭解地握住他的大掌,默默地給予最大的支持。

  「芍葯,我好怕……」他撲向她豐潤的胸口,龐大的身軀微微的發抖。「我頭腦不聰明,人又笨,好怕阻止不了他們。」

  「喂!你不要亂罵我相公,他才不笨呢!」芍葯瞠眸嬌嗔,揉著他的頭髮,「我相公是天下第一大好人,好心一定有好報的。」周大器嗅著她身上的幽香,紋亂的心情平靜不少。「不要離開我……」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她哄小孩似的輕喃,「只要你盡自己的力量,就算無法阻止他們,那也不是你的錯。」的嗎

  他仍舊忐忑不安,壯碩的身軀稍往後退,直瞅著娘子,「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芍葯不希望他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嗯,我會努力的。」為了讓娘子能以他為榮,他絕對要振作。

  ******

  「相公,來,張開嘴巴。」

  「啊——」他馴服的含住娘子的賞賜。

  能和心愛的夫婿用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這道魚很鮮美,多吃一點。」

  「我幫你挑魚刺。」

  「謝謝。」她嬌滴滴的道謝。

  他傻呼呼的咧出笑孤,「呵呵……應該的。」

  驀地,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撞開。

  就見疾風堂和烈火堂兩位堂主將他左右架起。「教主,練功的時間到了。」

  說著,便將人帶走了。

  周大器只來得及大叫:「芍葯——」

  「相公!」她氣憤的追到門外,「這是什麼跟什麼,其是太過分了!」這已經是第幾回了,一天下來,他們夫妻相處的時間可以說是少之又少,她非得向他們提出嚴重抗議不可。

  芍葯索性連飯也不吃了,悶悶不樂的四處閒晃。無意間聽見小孩嬉戲玩鬧的笑聲,循著聲音走去,來到女眷居住的地方。

  就見七、八個年紀不一的孩子在院子裡玩耍,年紀大一點的男孩在打陀螺,有的則是在玩捉迷藏,還有幾個年紀較小的女孩,正在辦家家酒。

  而院子的另一頭,幾個婦人邊聊著天邊晾衣服,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唉!」芍葯輕歎,找了個小椅凳坐下,心想,她大概是這裡最閒的人了。

  其實,她並不是擔心相公會變壞,因為他有自己的主見,不會聽信別人的煽動,而是煩惱著該如何助他一臂之力,讓事情有個圓滿的收場。

  「阿姨,你好漂亮喔!」一個紮著雙髻的女娃忽然發現到她,兩顆眼珠又大又圓,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我長大也要變得跟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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