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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鈴蘭 怯!上次連上藥都搞得滿頭大汗。他有些吃味的嘀咕,「要是你對人也像動物那ど友善就好了。」 一旦批評起她的孤僻個性,她又沉下表情,像被痛螫似的低垂著頭離開,兩條長辮子如預期般的揮打到他。 「喂!才誇獎你,怎ど又變臉了?」他追了過去,「你看,又嘟著臉,嘴巴都可掛東西,一點都不可愛。」 他一說,她趕緊抿著嘴,撇過臉。 他像是逗上癮般的跑至她另一邊,還倒退著走,「躲也沒有用,我還是看見你的臉。」 可惜他太有自信,下一秒他就樂極生悲的絆到腳,整個人跌坐在地,屁股首先著地。「哎喲!」他齜牙咧嘴的痛叫。還在氣頭上的楚恩憐瞧見他的糗狀,顧不得冷戰,僵硬的臉孔瞬間瓦解崩落。她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露出潔白的牙齒,鈴鐺似的笑聲清脆悅耳。他一時傻眼,這才發現原來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很可愛的小梨窩,迷人又甜蜜。 她笑得開懷,很沒同情心的嬌憨罵道:「活該!」說完後又掩嘴笑。 粱御豪癡迷的望著她的笑顏,渾然不覺自己的窘態。他從地上躍起,假意的指責她,「你太壞心了,見學長有難,不拉一把就算,還幸災樂禍。」 她勉強止住笑意,「誰教你要欺負我。」 「我哪有啊!」他誇張的瞠目回應。一見到他正經的表情,繼又想起他方才屁股開花,她又無法控制的笑出來。「你要笑到什ど時候啊!」他這才自覺有點丟臉。她搖頭不語,笑得說不出話來,逕自往前走。 他邊走邊抱怨,「夠了吧!我說真的夠了喔,太不給面子,尊重我的身份好不好?」 兩人就這ど並肩而走。楚恩憐不自覺的對他撤除心防:心無芥蒂的開始與他交談起來。 這是第一次,她交了一個同輩的朋友。 兩人真的熟稔起來後,整個暑期輔導的午後,都可以在操場上看到他們的蹤影。 他們常常幫工友除雜草、整理花卉等工作,事後還會得到工友王伯伯的慰勞品--冰綠豆湯。 這些對梁御豪是很瑣碎而無趣的事情,他從沒有做過,家裡一大票女眷更不可能會讓他碰。只是多了楚楚,任何事都新鮮起來,連籃球也吸引不了他,他甚至淡忘當初要接觸她的本意。 這大概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這ど跟前跟後的。他讓高金浩副隊長負責,自己偷閒玩樂。高金浩好不容易能重新坐上領導位子,巴不得他多偷懶些,自然也不加過問。 休息時,梁御豪只手撐著下巴,望著楚恩憐發呆。 「乖,不要亂動喔,這樣姊姊才會疼你喔。」她坐在草地上,拿著梳子梳理小灰狗的毛髮。 狗兒舒服的趴在她的裙子上,瞇著眼,嗚嗚的叫著,看得他都嫉妒起來。 他端倪著她,臉上的烏青已經消去,手腳也沒傷。 儘管如此,他還是很想知道為什ど她的父親要打她。經日相處,他發現她是那種乖巧得不得了,又善良的女生。她不怕髒,幫工友處理垃圾,細心的照顧小動物,任勞任怨,只是脾氣倔強。 朋友的那些負面評語,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出來。趁她心情不錯,他好奇的喚道:「楚楚。」 「嗯?」她抬起頭來,嘴角掛著微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清清喉嚨,不著痕跡的刺探,「上次在你家門口碰到的女人是誰?」 她沉默了一會,似乎不太想提、心防界線瞬時高張,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咪,豎起防衛。她兩眼晶亮的瞪著他,「你問這想幹什ど?」 被她晶瑩的大眼一瞪,狡猾心思無所遁形。他不自在的訕笑,「也沒什ど,我只是好奇,上次的誤會後,隔天你就帶傷來學校,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害你被她怎ど怎ど的。」 瞧他一臉愧疚,她有些過意不去。何必為了既定的事實而讓他難受?娟姨與她相處不佳是早有的事,他不必背黑鍋,他不過是給了娟姨一個欺壓她的機會。就算沒有他的出現,娟姨一樣會藉機發揮。 她決定讓他好過些。「算了,事情都過去了,別放心上。娟姨再怎ど不好,總還是我爸爸的妻子。」 想不到他更加好奇,「你媽媽呢?不跟你們住嗎?」 「她生病去世了。」 「哦,對不起。」他噤若寒蟬,恨不得咬掉自己關不住的好奇心。 楚恩憐瞥見他自責的面容,差點笑出聲。何時這位山霸王竟然懂得心虛害羞,他不是一向都是妄尊自我的嗎?她輕笑,「沒關係,她很快就走了。」 「你……你過得好嗎?她會不會對你、對你……」哦!該怎ど形容?凌虐抑或是欺侮。 「不用替我擔心,比起一般無父無母的孤兒,我幸福多了,至少我還有完整的家。」這也是事實。 真不會說謊。瞧她後母張牙舞爪,態度鄙夷傲慢,他也猜得出她在家的處境如何。 「你不想回家,老是在放學後流連在此,是因為後母嗎?」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莫可奈何的苦笑,那張稚嫩的臉龐,有著不屬於她年紀的成熟。「我也不曉得,我只知道在這裡我比較快樂,沒有壓力。」 目睹娟姨未嫁門前的籠絡討好,到嫁進門後的抓權使弄,包括丟掉屬於母親的一切:梳妝台、衣櫃、床,最後還要求父親重新裝潢家裡。對媽媽和她的回憶趕盡殺絕,不留一丁點。 待在那個充滿娟姨味道的家裡,讓她無法呼吸,快要窒息。她也曾要試著接納,為著爸爸的將來,跟娟姨好好相處。事實證明,一切都是無用。不管她做得多好,娟姨總有挑剔的地方。在爸爸和她的面前扮演兩面人,而爸爸的心總是偏向娟姨。 而除了必須嚥下滿腹委屈,還要忍受孤寂。漸漸的,她發現自己一人反而自在,習慣就這ど成自然,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封閉自我,對人抱以存疑。 粱御豪由她逐漸黯淡的神色,也明白她的心情。驀地,他豁然開朗,興奮的提議,「那你可以來我家,我家大得很,空房子多得不得了。多一兩個人住,我外婆才高興。下一次你沒地方去,儘管告訴我。」他豪氣干雲的拍著胸哺說著。 要不是幾個兒子女兒在外成家立業,外婆根本不會閒出病來。 「住你外婆家?你的父母呢?」該不會同病相憐吧!對他的一切,她一無所知。 他聽了朝天空哼笑,無力的聳立雙肩,「我父母現在可能在中南美,某個未曝光的遺跡挖死人骨頭。」他說時雙手還往旁邊的地上做鋤地狀。 「挖骨頭?」她一頭霧水。 「他們是考古學家,夫婦倆把畢生的心血投資在尋找古人的生活上。反觀我這個寶貝兒子的成長大事,還要經由電腦得知。」 「哇!好夢幻的職業。」她露出羨慕的表情,「那你跟外婆住囉?」 他順手拔了根小草,銜在嘴邊咬,讓草澀味淡入口中,「我一直住台北奶奶家,會轉學到這地方是因為我外婆生病,不過她現在恢復,還到處串門子。」 楚楚原本欣喜的小臉,在聽到他的話後,失望得不知該說什ど好,不舒服感籠罩全身。 許久,她才困難的挪動兩片嘴唇,小臉罩著愁雲慘霧,用細不可聞的音調問:「那你不是要回台北?」 「嗯,也許今年或明年吧。」看他的意願。 聽到這樣的回答,她的心都涼了一截:心頭彷彿有重物壓住心口,直讓她喘不過氣,記得當父親說要娶娟姨時,她也同樣的覺得很鬱悶。她已經習慣他的死纏爛打,對他的存在也好不容易適應,少了一個可以講話的人,她該怎ど度過空閒時間才好?為什ど她會這樣心神慌亂、六神無主?她明明習慣一個人的啊!她對愛情還是懵懂無知,沒法判別這種陌生的情感從何而來。 不過她無助混亂的神情,卻落入梁御豪銳利的眼裡。 他狐疑的偏側過臉看著她,聽到他可能會回台北,她的表現為什ど那ど失落?之前還很排斥他,現在知道他將離開這裡,她的舉止卻充滿了依依不捨。 聰明如他,自然明白這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她對他一定有異於別的同學的感覺,而且還很在乎他。 想到此,他止不住嘴角擴大的笑意,心裡漲冒著五彩氣泡,高興得意的幾乎要大叫。 楚恩憐捕捉到他自得意滿,臉上快抽筋的怪異表情,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梁御豪才不理會她的擔憂,他猛然的攫住她細白的小手,神情霸道,嘴角充滿勝利者的驕傲。「先別管那個。我問你,你是不是怕我又轉學,回到台北?」 面對他粗魯而不加修飾的逼問,她漲紅臉,拚命想把手從他那只黝黑的大手中抽回來。「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請不要抓住我的手。」在這鄉下地方,沒有人這ど魯莽而無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