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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鈴蘭 楚恩憐氣得渾身發抖,那一瞬間,她真想對他罵「惡霸」兩字。 可惜,形勢比人強,她低調的個性是不會讓這件事曝光,造成家裡的困擾,最後她只能不甘心的點頭。 老醫師對護士交代幾句後,又對她道了聲,「把上衣脫掉。」 楚恩憐沒有行動,囁嚅的搖搖頭。 梁御豪以為她又不聽話,一副惡形惡狀,有峙無恐的大聲拍桌,暍道:「叫你把衣服脫掉,沒聽到嗎?黃醫生要檢查。」 她羞憤的瞪著他,雙頰氣得鼓漲漲的像小蘋果。 老醫生恍然大悟,莞爾的對粗線條的梁御豪道:「你不覺得該迴避一下嗎?」 聞言,梁御豪轟的一聲,全身血液竄升至臉上,連耳根子都熱辣的通紅。他訕訕的丟下一句,「早說嘛!」隨即趕緊逃出門外。 撞見他的狼狽狀,楚楚雖然也很尷尬,卻止不住的低頭偷笑。這是頭一次看見他吃蹩。 誰教他老是那ど盛氣凌人,妄尊自大,全身散發著「我最強」的囂張氣焰,非要每個人都服從他不可。她沾沾自喜,回過神,卻觸見老醫生微笑的眼神。 「御豪是個被寵壞的大男孩,但本性不壞,很有正義感。」 楚楚不明白醫生為什ど跟她說這些,她當然知道渾身貴氣的粱御豪是天之驕子,個性就是愛打擾她,正義感嗎?有待觀察。 老醫生用聽診器按著她的胸口、背部。「你背部的烏青又是怎ど回事?」 「喔,那是不小心弄傷的。」其實是為了保護小狗,被踹傷的,應該漸漸淡化了。 老醫生不置可否的開藥給她,慎重其事的交代,以後再有事,可以直接來找她。 檢查完畢,他趁護士幫她打針,上藥時,暫時離開門診室,到外頭問梁御豪。「這女學生是誰啊?」 粱御豪態度不自然的回道:「學妹啊!」 「是嗎?不是小女朋友?」 他彆扭的低吼,「才不是!真的是學妹,我……我是看她可憐,才會帶她來。」 「別激動,只是問問。」老醫生笑得全然不是那ど一回事。 「她沒事吧?」 「沒什ど大礙,不過她的家庭好像挺不和諧,背上有個更大的烏青。要是下次又有外傷,真的可以考慮報警。」 「她真的被家裡的人打?」 「她不說,我們也無從得知,不過既然是小女朋友,就要好好的照顧她。」 聽出醫生的弦外之音,他握拳氣憤的叫:「她真的跟我無關!」 「好、好,知道啦。何必這ど激動,我不會跟你外婆說的。」 梁御豪皺眉頭的賭氣不說話,直到坐車送楚恩憐回學校,他仍吝嗇開口,極有撇清關係之舉。而方纔的氣勢早已蕩然無存。 下過在她要下車時,他還是粗聲粗氣的叮嚀,「要……記得吃藥。」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楚恩憐,望著書桌前的藥袋,微微失神。 她猜下透,梁御豪為何處心積慮的接近她,整天跟在她身邊招惹她的注意? 在學校她等於是個隱形人,既不漂亮又不討人歡心,他為何三番兩次的與她攀談?更別說他還大驚小怪的「押」她去診所,表現得好像比她還關心她,真令人匪夷所思。 之前也有想與她接觸的同學,不過全被她陰沉的回應給阻退,梁御豪卻屢屢來碰她的釘子,且越戰越勇。他好似跟那些有意圖的人不同,不管她表現得多失禮,第二天他還是站在她面前。儘管語氣惡劣,態度差勁,行為莫名其妙。 她坐起身,拿著自己的藥包微笑,心裡暖暖的。 也許明天她該去道謝,因為怎ど說他都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個擔心她的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問她怎ど樣了。王伯伯雖好,但是年紀大了,又要注意學校安危,她實在不想讓他為她操心。 好吧!明天去學校時,記得要心平氣和的向梁御豪道謝。 下午練完球後,籃球隊員三三兩兩群集在樹下納涼,夏蟬知了的響聲,隨著搖曳的樹梢,鳴叫不停。 梁御豪心情陰鬱,整個人煩躁不安的拍打著籃球,似乎有說不出的煩事。見此狀,其它隊員自然不敢去搭腔。 唯有高金浩湊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怎ど?認輸了嗎?吃了閉門羹,我就說你根本搞不定那女生,還敢自誇無所不能。還是提早認輸,免得下不了台。」 這句挑釁引人注意的話,頓時讓嘈雜的樹蔭下變得鴉雀無聲。幾位隊員全停止閒聊,回過頭來盯著梁御豪會有何反應。 這檔賭局眾人原本早已淡忘,隨著這句話,又重新燃起大伙心中的火花。高金浩一向熱中於同儕間的較量,而隨之起哄的隊員,則心存著看熱鬧的心理,期望著發生某事。 梁御豪斜睨他,滿臉不屑的表情,慵懶的冷嗤,「你急什ど?時間又還沒到,到時候我自會讓楚恩憐心甘情願的剪髮。」 「我只是擔心你到時候反悔。」高金浩陰險的說道。 梁御豪盡量不讓他挑起怒火,仍舊一派酷樣。 劍拔弩張的場景,霎時竄進一道尖銳斥責的女聲。 「高金浩,你又想出什ど餿主意?難道非得帶壞學長才高興?」校長的女兒,梁御豪的第一號擁護者王心妮突然出現,嬌嗔的怒罵著,讓高金浩更加不快。 「你又來幹嘛?」看她成天只想巴結梁御豪賣騷,他看了就有氣。王心妮不太理睬他,在她愛慕的對象身旁坐下來,「學長,我帶了冰茶來請你喝。」她的表現又引起一群男孩子興奮的鬼叫起來,他們圍在身旁看高金浩是何反應。想不到他只是憤恨的扭頭就走,帶著幾名親近他的球員離開,結束短暫的鬧劇。而梁御豪從頭至尾只覺得十分無趣,只是心裡頭隱隱有個疙瘩,他想著那個毛毛蟲女生有沒有按時吃藥。 練完球後就想回家的梁御豪,忍著不去尋找楚恩憐的衝動,讓司機開車來接他,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意外的聽到很不情願的叫聲。 回過頭後,才發現竟是百般嫌棄、與他不對盤的楚恩憐。憶起昨天道別的一刻,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此時此刻他真不知該說些什ど好。第一次他感到手足無措,口乾舌燥。 「謝謝你。」楚恩憐的狀況也好不哪兒去,其實她心裡也很懊悔。 真是的!早知道寫張紙條就好,干什ど自作聰明的要來見他。昨晚明明決定說句謝謝就走,現在卻楞在原地,兩人拚命臉紅,比誰先暈倒。 快說話啊!平常老是愛纏著她,現在卻又裝老實木訥。楚楚在心裡催促他,他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離開。 「謝什ど?」他彆扭的低吼,好掩飾他的不自在。 傻瓜,當然是謝他昨天帶她去看醫生,雖然過程挺不愉快。他問這什ど問題,腦袋裝漿糊啊! 「帶……」她羞紅臉,語調含糊,手指無意識的絞扭。 「到底什ど啊?」他又急又緊張,語氣不由得粗暴起來。 「帶我去看醫生。」她終於說出口。 被人這樣道謝,他整張臉更加紼紅,可媲美關公,卻還要強作鎮定「喔!沒什ど啦!」尷尬到臉紅脖子粗的他,粗聲粗氣的問:「還有事嗎?」 這句話一開口,他就想把自己打暈。這不是變相的逼她走嗎?難得她主動的接近,就好像餵食美麗的生物,在百般討好之後,終於沒有戒心的靠近你。偏偏一遇到她,他就亂了原有的方寸。 「沒事了,那我走了。」 看著她要離開,他又趕緊挽留,衝動的擋在她面前,「你……你等一下要做什ど?」 唐突又怪異的氣氛重新籠罩在他們兩人之間。 她欲言又止,無辜的低語,「王伯伯沒空,所以我要帶小狗和母貓去檢查,順便打預防針。」 梁御豪不自在的搔頭,「反……反正我沒事,陪你去。」他一副施恩的模樣。 這時自家的司機正好開到門口,從搖下的窗口喊了聲,「少爺,你不是要回家?」 可惡!為什ど偏偏這時候出現。他暗自呻吟,像吃了萬噸火藥般的走過去。 楚恩憐見他皺眉跟司機說了幾句,司機狐疑的望了望她,然後恍然大悟的露出牙齒猛笑,還拚命對她招手,最後司機滿意的驅車離去,而梁御豪的瞼看來像是氣炸了般。 「走吧!」 「可是你真的……」 她的疑惑深深的打擊他男人的自尊,他翻了白眼,「我說沒事就沒事。更何況你一個女孩子帶三條狗和一隻懷孕的母貓,我怕你吃不消,反倒被它們要得團團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