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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夢蘿    


  「待會兒你若是痛極了,我勸你直接昏過去比較好。」武悔說著,從長靴裡抽出一把匕首,先在季如悠的棉鞋上比劃一番,才不痛不癢的提醒她。

  光是看他手中的匕首,季如悠已然嚇得花容失色,又貝他拿著匕首在她足踝處比來劃去,更足以將她嚇昏過去,用不著再等到痛極了。

  他終於決定要挾怨報復了,就為了她長得像昔日拋棄地的心上人……但這不公平,她季如悠畢竟不是他的昔日心上人啊!

  心裡不禁為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而感到委屈,季如悠小心盯著他手中的匕首,一顆心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

  「你不要亂動,我保證只要一眨眼時間。」他牢牢捉住她一再扭動掙扎的足踝,擔心她再掙動下去,只怕會造成二度傷害,這可不是他樂見的結果。

  他都要傷害她了,居然還要她不要亂動?

  除非她是白癡,否則休想要她乖乖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季如悠於是開始以著未受傷的左腳,使勁踢著他蹲在她面前的肩膀。想不到這一踢不但沒將他踢走,反而是她疼得淚水直打轉,痛哪!他的肩膀是石頭做的不成?

  為什麼他要這樣欺負她?就為了她這張臉,她就要受這種罪?

  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她的遭遇已是如此可憐,何以他還要如此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

  季如悠但覺深受欺凌,眼淚不覺撲籟穎的直往下掉,還愈哭愈是傷心。

  傷心加上痛楚,令她失去理智,她不顧一切的掄起拳頭,不斷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甚至打出「砰砰砰」的聲響,持續許久。

  此時此刻,她只想把心中的怨氣,及這一陣子所受到的折磨,全發洩在他身上,一直到她的兩隻手又酸又痛,她才攤軟在他始終未曾離開的手臂裡,任由他將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慢慢的沉入睡夢中……

  真是個麻煩丫頭!逼不得已,武悔只好點住她的睡穴,讓她得以安眠,這才動作利落敏捷的替她接好受傷的足踝,並以一塊木板固定住。

  想來他是過分了些,明明可以先點住她的睡穴,再來進行接骨動作,偏偏他就是忍不住想嚇唬她,而這番行徑居然讓他發現——

  啞兒是當真對他存有懼意,像是時時提防他會傷害她似的……

  究竟是誰給了她這麼荒謬的觀念?

  武悔眼一瞇,心裡已漸漸有個答案浮現腦海。的確,也只有她能在啞兒身上動這種手腳。

  看來他當真是低估柳玉仙心機之深、城府之高了。

  第六章

  柳玉仙究竟背著他玩弄什麼玄虛,武悔很快就從土護法薛崛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說你送來六位佳麗,其中一名在進人行宮後便不見蹤影?」武悔眼露詫異,做出沉思的表情。

  這會兒他幾乎可以肯定,那躺在他的寢室裡、被他當作是丫環使喚,偏又什麼活兒也不會做的啞兒,就是薛崛口中那個失蹤的佳麗。

  這才足以解釋何以啞兒只是一名小丫環,竟有勇氣對他大小眼,卻連替他寬衣解帶這簡單的工作她也做不好?

  這也說明了一開始柳玉仙就急著提議要將啞兒送出行宮的不合理行為,更加證實柳玉仙在這段時日的確對啞兒動過手腳。

  原來柳玉仙當真背著他,做出如此瞞天過海的行為。想必啞兒之所以不會言語,肯定也是出自柳玉仙之手。

  而她居然以為她能隻手遮天,在行宮仗勢欺人,卻認為永遠不會有人發現這個事實?

  思及此,武悔眼裡迸出嗜血光芒。如此心狠手辣、濫用職權的柳玉仙,不再適合待在行宮。但凡事講求證據,他不會輕易將柳玉仙定罪,在他逮到她的罪狀之前,或許他可以先將計就計……

  「看你這副神情,該不會這位佳麗的下落你早已知情吧?」薛崛為此可也寬心不少。

  人是在他護送時失蹤,這責任可不好交代。

  「也可以這麼說。薛崛,她就交由我來處理,你不是正要趕往杭州分堂處理事情,我就不拿自己的小事耽擱你的時間。」

  「正是因為我要趕往分堂,沒空再分心找出季如悠的下落,這才特地告知你本是我份內的事,請你多費心了。」

  「她叫季如悠?」武悔南哺重複著。

  「是,這季如悠可是晴兒一心一意想推薦給你的最佳人選。對這個季如悠,晴兒是崇拜喜愛得像是自家姐姐。」而為了不讓薛晴雨得知她的季姐姐在一進行宮便失去蹤影,他只好將她軟禁在他的廂院裡,並要管事騙她,表示他人已不在行宮,要她乖乖待在土廂院等他回來。

  然而整個行宮佔地廣大,要找個迷了路的人,談何容易?更或者是被人有意的藏匿起來,那麼要找到這個人,就更有如海裡撈針了。

  這個念頭才閃過腦海,薛崛兩眼狐疑地盯著武梅從頭至尾顯得過於詫異的反應。

  有無可能季如悠早被武悔看上眼,並偷偷藏匿在他的木廂院個人寢室裡?但以武悔的公正無私、行事光明磊落,他不該會出現這種行為,換作是他薛崛倒還有可能,呵!

  唉!算了,既然把季如悠失蹤的消息告知武悔,這事他就撒手不管,全盤交由武悔處理。

  「你呢?你對季如悠這名女子,又有何看法?」他倒想聽聽薛崛眼中的季如悠,是怎麼樣的人。

  「你問我?那你就問錯人了。你的晴兒妹子一直生怕我會對她的季姐姐動歪念,可防我像防個賊兒一樣,我沒什麼機會接近季如悠。」提起這個,薛崛難免有氣,真不知他和武悔兩人,誰才是晴兒那鬼丫頭的親大哥。

  聞言,武悔隨即發出縱聲如雷的大笑。沒想到他久未見面的晴兒妹子,還記得替他捍衛美人,總算這些年沒有白疼她。

  「難得你會這麼愉快,不如我再和你分享一件你絕對意想不到的喜事?」他這笑聲真刺耳,薛崛老大不爽的冷笑道。

  武悔揚揚眉,示意他說下去。

  「在前往行官的路上,晴兒對我這大哥說,她喜歡她的武大哥好久好久了……」

  「你在說笑?」武悔立刻收起笑容,嚴肅地瞪著薛崛,想看出他這話的真實性。

  見武悔一改平時總掛著笑容面對事情的作風,換上如此嚴謹的態度,立即讓薛崛心裡得到平衡。嘿!他總算是為自己扳回一城,哈哈哈……

  「哈哈哈……你果然被我唬住了,你這表情真可說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薛崛,你若想找死,我就先送你上路。」武悔瞇起眼眸,兩手合十擊出火力十足的掌功。

  「嘿!別來真的。我是真要趕路前往分堂呢!」薛崛迅速躲開他朝自己擊來的一掌。

  「滾吧!回程時記得把你的意中人一併帶回來。」行宮裡人人皆知,有個癡情女於正等著薛崛收心,將她接到他身邊。

  只可惜薛崛本人還不肯為任何人定下來,就算是已在他心頭佔有一席之地的范姑娘,也絲毫影響不了他。

  「即將要辦喜事的可不是我。武悔,其實我也認為季如悠挺適合你這笑面書生,你好好把握。」薛崛拍拍他的肩,提出他的個人看法。一個斯文俊俏、卓爾不凡,一個體態輕盈、動人憐愛,這樣的一男一女,堪可稱作是天作之合呢!

  「既是如此,兄弟,我很懷疑這一路上你如何能保持君子之鳳,不曾想過先下手為強?這可不像是處處留情的多情公子了。」武悔免不了一陣椰振。

  「嘿!你說這話可太瞧不起人了,我就算是見美人就追的多情公子,也曉得朋友妻,不可戲,更何況是結拜兄弟之妻,若再生起貪念,可真要豬狗不如了我。」薛崛說得煞有其事。

  不可否認,在初見季如悠美絕的容顏時,他是感到一些些動心,但可沒將心中念頭付諸行動。江湖上美女如雲,他堂堂上護法還不至於為了一名出塵美人兒,就不顧兄弟之情。

  「你言重了,我可尚未決定誰是我的娘子人選。」武悔一笑置之。「大話別說得如此篤定,你尚未見過季如悠,等你和她見面,你會發現她身上別有一股令人想憐愛的特質,是平凡女子所沒有的。」

  薛崛愈如是說,武悔心裡愈肯定他們所遇見的是同一人,當然此刻尚沒必要讓薛崛知道,他早已在見到季如悠的那一刻起,就打算將她收歸己有,這是他自己從不曾預料的事。

  「聽你這一說,我對這位季如悠姑娘,倒是充滿了好奇。你放心,我自會找出她的下落。」

  武悔的允諾,讓薛崛放心不少,終於,他對晴兒也算有所交代了。

  ***

  薛晴雨一聽是武悔在土廂院的大廳等著見她,便一路小跑步的趕到大廳。果然,她許久未見的武大哥,就坐在大廳裡。

  「武大哥,你終於來看晴兒了,我以為你已經把晴兒給忘記了呢!」薛晴雨十分開心的跑至武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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