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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夢蘿    


  氣得她極想狠狠踢他一腳!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像他這樣可惡的人。

  明明知道她是個啞巴,還如此欺負她,實在是太可惡了。

  「啞兒,你最好明白,我不是和你鬧著玩,從此你是木廂院的丫環,不再受柳總管管理,誰是你的主子,你可要分清楚。」

  時勢所逼,季如悠在武悔冷峻的注視下,終於生硬的點點頭,表示明白。

  「很好,現在你可以過來替我脫外袍了。」武悔滿意地勾唇角,拉回原先他打算要她做的事。

  什麼?說來說去他還是要她做這件她從未做過的事?

  他明明不是有兩隻手——

  「你最好不要再盯著我的手看,替主子寬衣解帶是你的責任,你到底還要蘑菇多少時間?」他簡直難以想像自己會花了大半時間在她身上。

  來了。來了,嫌她蘑菇,他不會自己來啊?季如悠心裡摘咕著,扁扁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他。

  ***

  木廂院裡不時傳來武悔急躁氣忿的斥責聲,而回應他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沉默。

  「一個衣扣你解了大半天還解不開,看來今晚你我都別想睡了。」武悔這會兒已斜靠在床柱上,望著坐在床畔,努力想解開衣扣的季如悠。

  季如悠小臉蛋十分專注,額頭雖冒著細汗,認真的俏臉卻有著奪人之美,使得武悔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久久不曾移開。

  她就不信她會解不開?

  季如悠咬咬唇瓣,皺皺小鼻子,仔細和衣扣繼續奮戰。明明就是一個環結、一個扣,何以她會解了老半天?

  「呵……」武悔故意打了呵欠,動了動身子。

  這一移動身體,使得原先就半倚在他腰間、努力解衣扣的季如悠,身子隨即失去平衡的跌向他。

  「呢!」她嚇了一跳,急忙想起來,雖然他厚實的胸膛靠起來好暖和、好舒服,但這是不對的,而……而且她怎麼可以如此不害臊,居然會出現這種想法!

  心裡這一想,季如悠更是急得跳起身,遠遠的退至一旁,一張俏臉緋紅的很不像話。

  「你這冒失的丫頭,還不過來?退那麼遠做什麼?」閉眼假寐的武悔裝作毫不知情,懶懶的語氣響起。

  季如悠的一顆心卻彷彿要從胸口跳出來,根本平靜不下來,更甭提繼續靠近他。

  他木護法可是她這十七年來第一次如此接近的男子。不管他是否會責怪她,事情未做完就臨陣脫逃,總之她心跳得又急又快,她是一刻也待不住。

  撫著燒紅的臉,季如悠轉身急忙跑出內室。

  聽見她逃之夭夭的腳步聲,武悔慢慢睜開精亮的黑眸,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看來想要啞兒忠於他的日子,不遠了。

  ***

  一早醒來,尚未調適好自己的心情,季如悠就匆匆來到木護法的寢室,靜候他的吩咐。

  「啞兒,第一天到木廂院做事可習慣?」武悔早已著裝完畢,就等她進來伺候他洗臉。

  見他穿戴整齊,季如悠不免暗暗鬆口氣。幸好,早上不必伺候他穿衣,不過他沒為昨晚她落荒而逃的事責怪她,倒也令她十分慶幸自己好運氣。

  想必是因為她這張臉的緣故!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季如悠心情突然十分複雜。

  「啞兒?」武悔見她毫無回應,心知這丫頭又不知神遊到哪去了。季如悠回過神,同樣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無聲的歎口氣,武悔開口道:

  「你不會不知道我等著你伺候我洗臉吧?」

  季如悠眨眨眼,她的表情告訴武悔,她的確不知道這會兒要做什麼。

  而接下來季如悠的眼神,更令他直歎自己找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丫頭伺候他,簡直是自找麻煩。

  「我瞭解我有兩隻手,但是我就是要你伺候我洗臉。啞兒,你是個丫環吧?」他到底要重申幾次,她才能明白?

  季如悠直視著他,好想對他搖搖頭,但這會兒她就算否認她是個丫環,也沒人可以證明她的話不假。

  於是心有不甘的她只好扁扁嘴,上前拿起臉盆裡的毛巾,將水擰乾,才走向武悔。

  武悔坐在圓椅上,兩腳呈大字型的張開,待她走近,他便伸手將她拉至他的身前,並十分合作的朝她仰起俊容。

  望著他迷人的面孔就在離她颶尺之間,季如悠感到如同昨天的悸動情潮再次席捲而來,不免心慌意亂了起來,小手將毛巾緊擰在手心,遲遲不敢靠近那張令她心發慌的臉龐。

  「啞兒,你不會連伺候洗臉也不會吧?」武悔顯得十分難以置信的口氣。

  誰說她不會?季如悠深吸口氣,不願被人看扁的骨氣使她吞不下這口氣,遂拿著毛巾用力在武悔臉上胡亂擦拭那麼幾下,就當作是任務完成,接著急忙想退開他帶著英姿煥發的魅力範圍。

  「你、你這丫頭——難不成把我的臉當作是桌几在處理?」武悔氣唬唬的作勢要伸手捉她。

  季如悠連忙往四周逃竄,並在見他俊容上仍滴著水珠時,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伸手抹去臉上的水漬,武悔兩眼一瞇,進出誓必捉到她的光芒,嚇得季如悠小小身子當機立斷的往外衝。

  「我看你往哪兒跑!」武悔大聲一喝,跟著大步追上去。

  聽見後頭傳來如雷貫耳的怒吼聲,令季如悠以為自己當真激怒這柳玉仙口中喜怒無常的木護法,嚇得她不敢多作停留,腳步飛快跑出木廂院,直往廂院的後方狂奔。

  武悔追出廂院外,才發現啞兒已跑向那佈置著許多捕捉獵物的後方林子,不由得俊顏一沉,健步如飛的追向前方那拚命逃竄的小小身影。

  「啞兒,停下來,不准再跑了,小心你前方有陷俄——」武悔一陣急吼,卻已經來不及。

  就見只顧往前跑的季如悠,完全沒發現前方有個足足兩個人高的大坑洞,二聲尖銳的驚呼響起,她便直接栽進那原是打算擒拿獵物的陷餅裡。

  才跌進幾乎不見天的黑洞裡,季如悠立即感到一陣椎心之痛由右足踝傳來,痛得她血色盡失,幾乎喪失意識。在即將昏厥過去的當兒,季如悠最後的想法是……她到底是犯了什麼煞,何以如此多災多難?

  ***

  足踝上一陣又一陣的痛楚,令季如悠小小的使首不停在枕上轉來轉去,看起來似乎很難受。

  武悔站在床旁,深近的眼始終不曾從她因痛楚而緊鎖峨眉的臉上移開,但見她額上佈滿因疼痛而起的細汗,他也無動於衷,逕自注視著她慢慢甦醒。

  這個不知死活、又不聽人勸告,只想從他身邊逃離的蠢丫頭,是該讓她受點教訓。

  床上的季如悠終於被痛醒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睛,就見那再一次害得她受傷的罪魁禍首,正站在床畔冷眼看著她,氣得她登時想衝下床去狠狠揍他一拳,管他是什麼堂堂木護法,先踢他一腳替自己出氣再說。

  心裡一有這個念頭,季如悠馬上付諸行動,渾然忘了自己的足踝正強烈的發出疼痛訊息,兩腳才觸及地面,她整個人便失去平衡的倒向前,跌進一隻及時伸上來接住她的手臂裡。

  灘軟在武悔的手臂裡,季如悠疼得冷汗律談尿不住頻頻顫抖,植口櫻唇吐氣如主。

  「倘若你急著想投懷送抱,也用不著選在你受傷之時。」武悔眼裡滿是椰輸,手臂穩穩的摟著她的柳腰。

  聞言,季如悠更是為之氣結,身子拚命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臂。

  「不要亂動,否則你的腳傷更痛。」他沉聲警告她。

  氣忿當頭的季如悠哪管得了這些,兩手拚命使出力氣,就是想推開他。「你確定要我放開你?」這任性又愛逞強的「/頭,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季如悠沒好氣的給他一記白眼,再肯定的用力點頭。接著她感到腰間的壓力突然離開,下一刻,那椎心之痛再一次狠狠的席捲而來,疼得她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下意識的尋求他手臂的支柱。

  武悔早有準備,適時伸出援手,又一次接住她站不住腳的身子。

  這會兒季如悠不敢再表示意見,淨顧著頻頻吸氣、吐氣,忍著足踝上那要人命的疼痛。

  好痛!為什麼會這麼痛?

  在武悔的支撐下,她俯下頭提起裙擺,就見她的右足踝腫得像她乾爹賣的包子一般大,難怪她會痛到連站都站不住。

  順著她的視線,武悔也看見她足踝上那驚人的腫包,看來肯定是傷到骨頭了,不先替她接骨,只怕這腳會愈腫愈大。

  武悔隨即將她橫抱起,放在柔軟的床榻上,小心翼翼拉抬起她的足踝,細細察看她的傷勢。

  他、他想做什麼?

  被放在床上的季如悠全身戒備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生怕他會像柳玉仙所形容,才轉眼工夫便對她做出不利之舉。

  先前被柳玉仙灌輸的錯誤思想已根深抵固的季如悠,武悔早有先人為主的恐懼,無論他做何舉動,都足以令她o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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