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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貓子 帶著鄙視的一眼吧!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項崇恩突然放開夏傑的手,走向教室的角落。就連夏傑都不明白他的動機,何況是其他人了。 在所有人的疑惑中,他竟走到平常幾乎不和同學打交道的梓泉面前。 各種揣測又紛紛而起——梓泉該不會是他的新目標吧? 「原來你和小傑同班啊,怎麼不早說呢?」不顧梓泉不肯抬頭,全然無視於他的神態,項崇恩還是以相當熱絡的口氣打招呼。 開玩笑,他厚臉皮的功力可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 「沒有這個必要。」梓泉看著書頭也沒抬,一副趕人的口氣。 一年多了,項崇恩才發現這個班上除了夏傑以外,還有「其他人」存在,倒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雖然他絲毫不感激項崇恩的發現。 班上曾經有過猜測,除了夏傑以外,項崇恩還會注意到誰。 經過年餘,答案似乎是出乎大家的預料之外。不用去觀察每一張表情,他也能想像出他們個個無法合嘴的蠢樣。 無論如何,沒有人認為那個人會是班上最少話的他吧。 懶得理會是一回事,同學們在背後評論他孤僻、自我的事,梓泉比誰都清楚。只要大家別來煩他,他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想。 清靜,是他惟一在乎的事。 伸出不認同的食指搖搖,項崇恩用一副再認真不過的口氣道:「嘿,那當然是有必要了,要是知道你也在這個班上,我至少會先和你打聲招呼,你怎麼可以讓別人以為我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呢?」 「不必了,我不想妨礙別人談情說愛。」梓泉全然敬謝不敏的態度。 要是懂得基本禮貌,就該知道他不想要人煩他! 真懂禮貌的話,早該識相地滾開。 眉一挑,項崇恩煞有其事的笑,「哎呀,說成這樣就兒外了,我這個人很博愛的,一點也不會介意多照顧幾個人耶!」 「我介意,所以請你別再打擾我看書。」梓泉冰冰冷冷地回答。 縱使全班在看,他也沒有為項崇恩顧全多少面子。 「你這人還真不是普通難相處。」難得長了一張清秀的臉,明明應該是個受歡迎的人物,性格卻如此彆扭倔強。 「那……不關你的事!」一瞬間,梓泉彷彿變了臉色。不知為何,明知道那是所有人對他都會有的觀感,但聽到項崇恩說出來,他的心卻莫名的被刺了一下。他們之間結下樑子了。 頓了口氣,項崇恩突然問道:「沒有朋友,你不寂寞嗎?」 從他排斥別人接近的態度,連位子都選在最安靜、偏僻的角落,下課時間周圍卻沒有半個人在,不難猜測他沒有幾個朋友——或者該說沒有朋友。 就項崇恩個人而言,他無法想像沒有朋友的日子有多枯燥無聊。 人本來就是群居動物,活著就該和別人打交道嘛!把自己封閉起來,隔離在人群之外,不過是在扼殺寶貴的時間,浪費生命而已。人和人之間的互動,構成蓬勃的生命力發展,可是相當美妙的一件事。 聽見他的話,梓泉的表情複雜而難懂。 有幾秒鐘,他只是緊抓住項崇恩的眼神不放,醞釀著某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一個對他一無所知,認識幾乎等於零的人,他憑什麼問他這樣尖銳的問題?他們只是兩個全然陌生人的啊! 憑什麼!他以為他憑什麼! 是學生會的執行長又怎樣,在學校有名就了不起嗎?以無知隨便的舉止問他這種間題,根本是欺人太甚!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幾度深呼吸,梓泉試圖穩住聲音後,方才擠出排拒的冷漠回答。 「可是我關心嘛。」項崇恩無視他的冷漠一笑。 「關心不代表你有權利管別人家的閒事,自以為是的關心叫作雞婆!」梓泉清楚地表態,眸光裡充滿厭惡的批判。 「請恕我失陪了。」不想在項崇恩離開後,忍受同學們的側目,他決定翹掉今天剩下的課。 回家還比留在這裡感覺好些。 就這樣,包括項崇恩在內,所有人訝然地看著梓泉東西一收,起身離去。原本趁項崇恩轉移注意力、埋首於報告中的夏傑,在梓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外以後抬起臉,迎向項崇恩錯愕的表情。 看見項崇恩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會有好一陣子清閒了。唉,不知道該為自己慶幸,還是該有點同學愛同情一下梓泉。 或許,兩者都該吧。 「你那個同學,一向都如此的有個性嗎?」察覺夏傑投來的視線,項崇恩失笑地走回他的身邊問道。 「梓泉是向來如此。」夏傑輕描淡寫的回答,並未誇大。 在這個班級,梓泉跟幽靈人口沒兩樣,幾乎是個完全沒有聲音的人。就算自己曾經注意到他幾次,也往往因為自己是班長,而同學們則是在老師點名時訝於有這個人存在。在這個人人追求表現的時代,像他這麼沉默的人實在不多。 基本上,夏傑的好奇心不如項崇恩旺盛,就算發現梓泉獨來獨往的習慣,仍未特別注意過這個陌生的同學,興起挖人隱私的慾望。或許這世界,本是有人過於聒噪,就有人選擇沉默吧!又何必深究惹人反感呢? 「梓泉……」喃喃念著陌生的名字,項崇恩嘴邊緩緩揚起了邪肆的笑。 逃也沒有用,他們之間的緣分,沒有那麼容易說斷就斷。 本來想問項崇恩怎麼會認識梓泉,卻瞥見他黑眸裡閃過的詭譎光芒,夏傑最後還是把疑問吞回肚裡。 他不想再被項崇恩調侃是吃醋之類的話,更無意聽見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在聽了解釋之後反而弄糊塗自個兒的腦袋。 管他們如何認識,隨他們去吧。 ***回到家,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梓泉還是敲門進了另一個房間。 躺靠在床頭、蓋著藍色床單的梓嵐,從打發時間的書籍中抬起頭來,看見那張和自己幾乎沒有兩樣的面孔時,似乎顯得有些訝異。 「咦?怎麼回來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他相當熟悉梓泉的課表。 「想回來就回來了,不行嗎?」將手中的書隨意往矮櫃上一擺,梓泉伸手拉張椅子在床邊坐下,眼神查探著梓嵐的氣色。 就外人看來,他的臉色已略顯蒼白,但嵐的氣色比他更差。 雖然是雙胞胎,嵐的身體狀況卻大不如他。 「不是不行,你想做什麼誰又管得了,只是……」察覺他眸中的關心,梓嵐思索著適當的用詞道:「我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你不用擔心我的情況。」剛出院,昨晚又犯了氣喘,是他的身體太不中用。 早餐時泉盯著他的眼神,似乎是很不放心。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因為擔心你才提早回來的。」輕易看穿梓嵐多慮的想法,梓泉抄起他放在大腿上的書籍,隨手翻了幾頁。「我只是在學校遇到很煩人的傢伙,所以乾脆回家找個安靜點的地方休息。」 「煩人的傢伙?」梓嵐露出好奇的眸光。 別說泉在大學裡沒幾個朋友,瞭解他向來不和同學打交道的習慣,所以從來也沒聽過泉對人用過這類「費神」的形容詞。 基本上,他根本很少提起大學裡的事。 能讓他寧願翹課、提早回家也要躲開的人,怎麼能令人不好奇? 個性不是很引人注目,泉還算是個盡職的學生,倒是很少翹課。 「說來,那個人你也許認識。」頓了口氣,梓泉淡淡地道。 「我認識?」這下梓嵐更是訝異了。 泉從來沒帶過同學回家,他怎麼可能認識泉學校裡的人。而他自己,外頭的人就認識那麼幾個而已,應該不會有那麼巧的事吧。 「應該是,否則……」拉長了語音,想到項崇恩那張輕佻的嘴臉,梓泉不自覺的皺起了眉。「他就是真的認錯人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當作是我?」 「你還記不記得,前陣子你還住院的時候,你說你失神走到馬路上差點被車撞,結果有人救了你的事?」梓泉試圖勾起嵐的回憶。 「當然記得。」當時他以為看到了「那個人」,才會沒頭沒腦的衝上馬路。發覺自己認錯人以後,因為心情沮喪,他還把氣全出在救他的人身上。 回想起來,他對那個救他的人難免有些抱歉。後來不曾在醫院見過他,所以他連道歉的機會也沒有。 無論怎麼想,那個救他的人肯定覺得很無辜,而且百分之百詛咒自己救錯了不知感恩的人吧。 因為當時情況特殊,所以他的脾氣比平常壞了好幾倍。 「記得就是認識了,我看那個煩人的傢伙,八成就是你那個怪怪的救命恩人。」說來事不關己,梓泉翻著手中的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想,他是把我錯認成你,所以才一直對我糾纏不休。」 「你沒解釋我們是雙胞胎,並不是同一個人嗎?」梓嵐愣愣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