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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駱沁    


  聽到她呼吸開始急促,禹逍不用多看也知道她醒著,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她那拙劣的假裝要騙誰呀!看他怎麼讓她自動醒來!

  「正好玉淨不在,這女人又昏著,我不趁此機會好好地『為所欲為』一番怎麼成呢?」禹逍開始興奮地自言自語了起來。

  才一動,衣服發出細微的窸窣聲,震斷了夕顏已因恐懼而繃到了極限的神經。

  那位姑娘會救她的!像瀕死之人抓住了唯一的生機,夕顏倏地彈跳起身,奮不顧身地朝門口狂奔而去。

  那迅捷的速度讓禹逍歎為觀止,想不到她的動作竟可以俐落到這種地步!這念頭只是在轉瞬之間,她還不及逃出,就他長臂一伸,粗魯地扯了回來,禹逍甚至不曾起身。

  「姑娘救我!救我!」夕顏死命掙扎,叫得聲嘶力竭。

  想不到她的反應竟然這麼激烈!禹逍一驚,想制止她的動作,沒想到手沒抓到,下顎反而被揮了一拳,雖然不痛不癢,卻也讓他怒氣衝了上來。「喂、喂!你幹什麼?!」他怒吼,圍住她的手腕,用全身力量直接壓制她。

  他要凌辱她了!夕顏大駭,不顧手腕被握得疼痛,用盡全身力量抗拒,朝門口大喊:「姑娘!求你救我,求求你!」

  有沒有搞錯?!不過嚇嚇她而已,需要叫得這麼淒厲嗎?禹逍瞠大了眼,忘了方才自己是用了什麼惡劣的方法,連忙空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嘴。「安靜、安靜!安靜——」要是讓韓玉淨進來看到這慘狀,鐵定笑死!

  「唔……」所有的掙扎在他的壓制下全都無效,大病初癒的她已沒了力氣,夕顏心一灰,絕望地閉上眼,開始啜泣了起來。

  怎麼哭了!禹逍皺起了眉頭,臉垮了下來。「喂,我什麼都不做,你安靜我就放手,好不!」他盡量緩和了語氣。

  夕顏一怔,抬起盈滿淚的水眸,疑惑地看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放嘍,你要安靜,知道嗎?」可惡!到底誰才是人質啊!臉上閃過一抹怒氣,怕又刺激到她,禹逍連忙控制情緒,小心翼翼地起身,舉著雙手,緩緩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別叫,安靜——有話好說——」

  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她的!沒忽略他臉上剛剛稍縱即逝的猙獰,夕顏一驚,連忙退到牆角,一臉防備地看著他。

  他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真的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禹逍煩躁地執過額發,盤腿坐了下來。可惡,衣服都被她弄亂了。「你看,當司徒朝霧好處沒有,壞事一堆,說真話吧,你到底是誰?」他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問道。

  「司徒朝霧。」夕顏一咬唇,即使這個謊言已被揭穿,她還是嘴硬地不肯承認。

  禹逍嘔得想吐血!這女人是拗得可以!「我知道你叫『洗鹽』,別以為你一直否認就可以改變事實!」一時氣不過,他不禁齜牙咧嘴的。

  壓傷的手腕劇烈疼痛,卻比不上據心頭的冰冷涼意。知道她不是朝霧,他會怎麼做?再去擄了朝霧嗎?夕顏抿緊了唇,看著他警戒不語。

  該死的女人!禹逍咬牙。「喂!你害我破壞不了谷允臣婚禮的帳都還沒跟你算,你還敢拿什麼喬啊!再執拗下去我就把你丟到山澗喂野獸!」從頭到尾就只給他惹麻煩,他到底是倒了多少輩子的婚才會遇上她?!

  沒破壞成才是謝天謝地……辯駁的話語在喉頭打轉,但一聽到他的恐嚇,她根本就鼓不起勇氣把那些話說出口。夕顏低下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像自己被野獸撕裂的情景。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她身上的嫁衣已被換成了一襲素白的衣裳,不禁微微一怔。是那位姑娘幫她換的嗎?

  「沒事幹麼在司徒朝霧的房裡穿著嫁衣?!你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嗎?被認錯也不會說一聲,踏渾水嘛!」她的默不作聲反而令禹逍更加火大,暴躁得不住來回踱步。

  一開始不是他點了她的穴道的嗎?這不實的指控讓夕顏從怔忡中回神,蹙起了眉頭。「我……」她試著想要解釋,卻他洪亮的語音給掩蓋。

  「還有你那是什麼身子!一直生病不煩嗎?」想到她的虛弱所造成的連番混亂,禹逍更是忍不住指控。「不吃不喝,就只會昏迷,你知不知道藥很難喂啊!而且吃藥也都沒效!你那麼弱,又熬不到進城,害我還得欠韓玉淨一個人情,可惡!」

  這人怎麼這麼會遷怒?聽他把錯都賴到她身上,夕顏也微微動怒。「你要是沒把我擄到這兒,我也不會病得這麼重……」

  這兩句說得大聲,禹逍聽見,臉一板,正想以咆哮回敬,卻讓突然插入的話給截斷。

  「沒錯,而且藥沒效是你沒對症下藥,別怪人家。」一回頭,手上拿著兩顆果子的韓玉淨笑盈盈地走了進來。「煎藥時間到了,還不去!」見他還想反駁,她微抬下頷,朝屋外點了點。

  居然把他當僕傭呼喝?!禹逍沉下了臉,但想到還有求於她,這口氣也只得暫時忍著,抿唇忿忿地往外走去,但實在是氣不過,忍不住又回頭吼了句:「是她底子差!」這才拂袖消失門口。

  這傢伙的個性還是這麼可愛!韓玉淨忍俊不禁,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為什麼他都氣得變了臉色,她卻一點也不怕他,還對他下著命令!而且反倒是她佔了上風!夕顏驚訝地看著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是韓玉淨,叫我玉淨就好。」韓玉淨好不容易停了笑,將其中一顆果子遞過去,自己也拿起另一顆咬了一口。「你叫朝霧是不?」

  這位姑娘看起來像是好人……夕顏猶豫了下,才緩緩搖頭。「不……我是夕顏,朝霧是我姊姊。」反正他都知道了,瞞也沒用。

  這個回答差點讓剛咬下的果肉梗在喉頭!韓玉淨睜大了眼。為什麼阿逍完全沒說?!「他知道嗎?」她指了指屋外的方向。

  「應該吧……」夕顏低下頭,玩弄著手中的果子,不斷恩量。

  韓姑娘和那個惡人的關係應該匪淺才是,若要說那惡人是怕她,倒不如說是讓她還來得恰當。說不定,她可以請這位姑娘幫忙,至少……至少……至少也讓她別再擔心清白被辱……

  「阿逍在搞什麼……」韓玉淨蹙起柳眉。他原先打算想擄的司徒朝霧就已經是個無辜的人了,沒想到他卻擄來個更八竿子和這報復打不著關係的小姨子。

  「韓姑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說。」那聲阿逍更是確定了她心中的猜測。夕顏深吸一口氣,小心開口,怕一個措詞不當就會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叫我玉淨。」韓玉淨看出她的怯然,用微笑安撫。「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她邊說邊伸手幫夕顏把脈,卻在看到她手腕上整圈的瘀紫時,笑容變得僵硬。「老天爺!這怎麼弄的?」她發出驚呼,連忙從懷中掏出特製的藥膏替夕顏抹上。

  看著她擔心的表情,夕顏發現她更說不出口。要是害得這位韓姑娘傷心難過就不好了。「我想……我想……」吞吐半晌,為了自己的清白,心一橫,她終於還是支吾地說了。「我想……你和那位……阿逍應該是一對……你……應該……無法忍受……他用……奪人清白的手段對我……才是……

  「什麼?」奪人清白!韓玉淨傻住,抹藥的動作硬生生停頓。阿逍到底還瞞了她什麼事?

  誤以為她的反應是心傷戀人好色所致,夕顏為難地抿著唇,頓了頓口才又說道:「如果要報復,一定有別的法子的,就算要丟到山裡喂猛獸,我都可以代我姊夫和姊姊承受。但……玷污我……這方法好像並不是那麼能讓他洩恨……」

  阿逍真的已偏激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韓玉淨腦中因難以相信而混亂成一片,晃了晃手阻止她再說下去。「別說了,我得跟他談談。」她轉身走向門口。

  「你不要緊吧?」她那大受打擊的模樣讓夕顏心裡自責不已,怨自己說得太白了些。

  「沒事。」韓玉淨應道,突然一頓步,回頭對她揚了個微笑。「對了,那個阿逍全名是禹逍,還有,我和他不是一對,等著,我替你罵他去!」朝夕顏眨了眨眼,韓玉淨轉身走了出去。

  不是一對!夕顏一怔,好不容易略微消散的擔慮又攀上心頭。那韓姑娘對他的約制力是不是也相對減弱了許多呢?

  但是……她一低頭,腕間塗上藥膏的地方發出陣陣涼意,急速減輕了疼痛。韓姑娘的心地真的很好,應該會盡力幫她吧!

  「可惡!!」夾帶強勁力道的斧頭隨著這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倏地劈下,底下的木頭立刻應聲而裂,跌落兩邊。

  禹逍繃緊了下顎,用力拔起嵌入底座的斧頭,拾起一段木頭擺正,舉起斧頭轉了個漂亮的弧度,又是一次乾淨俐落的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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