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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綠痕 站在她身後看她哀聲歎氣了老半天的東方朔,一手輕敲著她的腦袋,將她從自憐的心境裡拉出來。 「你還沒削完?」早膳的時辰都已經過了,可她姑娘手裡的束西就是遲遲不見上桌。 適意不好意思地迎上他質疑的眼眸,「那個……」 他鄙視的指著地上那些她辛苦了大半天的結晶。 「這些像狗啃的東西,就是你的傑作?」這些削得看不出原樣的蘿蔔,能吃嗎?她是想浪費他多少食材? 「我……」她面有愧色地垂首細聲承認,「我沒做過這些事……」她真的已經很盡力了,可是從未下過廚的她,也不知這些白白胖胖的大雍荀,為什麼會被她削得像遭犬類啃蝕過,或是被削得像是人參般的細瘦。 東方朔看了她沮喪的小臉一會,輕輕搖首歎息,而後認分的在她身旁蹲下。 「看好,學著點。」他一把拿過她手中的蘿蔔,架式極為專業地為她示範了起來。 適意眼界大開地看著一根不起眼的蘿蔔,在他的一雙巧手下,緩慢地被他手中的刀子褪去了一層薄如蟬翼的外皮,眨眼片刻間,一根看起來晶瑩剔透的成品就呈現在她眼前。 「這樣會不會了?」東方朔淡淡地問著看得目不轉睛的她。 她飛快地搖首,「不會,你再教一遍。」 東方朔微皺著兩眉,照著她的要求再仔細地削一次給她看,而後轉首再問:「會了嗎?」 「還是沒看清楚。」她依然對他搖頭搖得很認真。 東方朔多疑地在心中暗暗思忖了一會,轉眼想了想,道高一丈地拐著彎向她請教。 「是不是我削完整筐的蘿蔔後你就會了?」這隻小狐狸還沒出師就想坑他? 「對呀。」回答得很順口的適意,在發覺自己應了什麼後,心驚膽戰地陪著笑臉看向他,「呃……」 「過來。」他不客氣地一手將她攬至懷裡,將她環抱在胸前一塊坐在草地上。 「做什麼……」適意才尷尬地想自他的懷中起身,他就將那柄沉重的菜刀塞進她的手裡。 「把刀握好。」他的大掌穩穩地覆上她的柔荑,並且在她耳邊撂下警告,「我再教一回,你若是再削不好,那些狗啃的束西就是你今兒個的三餐了。」 適意聽了恐慌地張大了美眸,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再也不敢有絲毫玩笑之心,可是她看著看著,她那極容易被勾引的思緒就被他勾走了大半。 她恍恍地看著他那修長的手指在她面前規律地晃動,從他這一雙寫滿風霜且粗糙的大掌看得出來,他是一個辛勞的人。在他的現實和勢利之外,他很認真也很踏實地過著每一天的日子,整座客棧上下的差事,他也幾乎樣樣事必躬親,一點也沒有大老闆的悶架子,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才會造就了他這個特異的男人? 在她背後的東方朔,其實也不怎麼用心的在教她削蘿蔔。淡淡的髮香徐徐盈繞在他的鼻梢,沁人的花香味和她玉白的頸項分散了他大半的心神,擁著似若無骨的她,他才發覺在他懷中的女子是多麼地嬌弱,喚起了當他頭一回見到她時,她那白荷面容柳絮身的記憶…… 一陣刺痛自適意的指尖緩緩傳來,數點殷紅的血漬,將他們兩人飛散的心神同時喚回來。 「抱歉。」他邊向她致歉邊將她在懷裡轉過身,下意識的就將她的指尖納入唇裡吮淨傷口。 溫熱熱的暖意悄悄滲入她的心房,被他飛快的動作弄得分不清發生什麼事的適意,在她定眼看清時,粉漾的紅霞迅即撲上她的面頰。 「你……」她頂著一張快蒸熟的臉蛋,不知該怎麼制止這個不經腦子細想就做出此等舉動的魯男人。 「我怎麼樣?」早就反應過來的東方朔,緊捉著她的小手,好整以暇地欣賞她嫣紅的臉蛋。 「把我的手指還給我……」適意在他又要把她的手指送到他的唇邊前,極力地想收回早就不流血的手指。 他邪邪一笑,「不還。」 「東方朔!」當他吸吮指尖的動作,逐漸轉移陣地變成不客氣地啃起她那隻玉白的小手時,她忍不住在他的耳邊大叫。 他還理直氣壯地解釋自己的行為,「削壞了我那麼多蘿蔔後,我要是不從你身上撈一點回來,太蝕本了。」難得有這種竊玉偷香的好機會,不好好把握就太可惜了。 「放開我……」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推抵著他,「我的手指又不能給你當成蘿蔔啃!」她就知道這個勢利鬼什麼都要跟她計較,虧她還以為當了他徒弟之後他可以少計較些。 東方朔賴皮地霸佔著她的白淨小手,愈啃愈是上癮,到後來,他索性將她拖進懷裡專心地啃吻上她細緻的手腕,直至一陣嘶嘶的馬鳴聲和嘈雜的人群聲浪自院外傳來,才讓他停止了他的惡行。 適意按著他的肩頭看向院外,「外頭發生了什麼事?」大清早的,怎麼外頭就這麼熱鬧? 「某個老顧客來了。」東方朔意猶未盡地放閉她的手,一臉不痛快地將她扶起,並且識相地將她帶到院內的角落去。 一匹狂奔的無主馬兒,在東方朔才帶著她到一旁時,便自院外十萬火急地闖了進來,直衝至那堆蘿蔔的前方後緊急地停下馬蹄,甚至還來不及喘口氣就低下頭來,大口大口地啖嚼起那些白胖的蘿蔔。 適意心痛地人叫:「我的蘿蔔!」她今兒個的三餐就這麼被這匹來路不明的馬兒給吃光了! 東方朔適時地摟緊她的纖腰,才沒讓她衡動的奔向前去和那匹馬兒搶起那些蘿蔔來。 「這匹馬是誰的?」她滿腔怒火地回頭問著阻上她去搶救三餐的東方朔。 他扯扯嘴角,「東嶽盟主的。」 「東嶽盟主……」適意怔愣了一會,「燕子曰?」就是那個她要找的人? 「沒錯。」他一手指向被眾人恭迎而入的燕子曰,已經很能適應這個盟主一貫性的光臨方式。 適意瞇糾了美眸,有些存疑地看著來者。眼前這個走兩步一喘氣、跨三步一休息,看起來骨瘦如柴、落魄潦倒,有點像是餓得上氣不接下氣、兩腿發抖無力的人真的是她想像中的東嶽盟主燕子曰? 她不怎麼相信,「他……是燕子曰?」怎麼和她預想中的落差這麼大?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威風凜凜的偉大俠客,反倒是像個名不見經傳的流浪漢? 「是他沒錯。」東方朔翻著白眼,「每回他大駕光臨,他那匹像是餓死鬼投胎的馬,就會先衝進來平白吃我一頓蘿蔔。」那匹馬要是再不改一改這種土匪般的行徑,他遲早會把它從燕子曰的手中搶過來,然後把它給端上餐桌。 因爬這座泰山而累得渾身的骨頭都快散了的燕子曰,在換完氣休息了一陣後,面對著所有仰慕他東嶽盟主人名的支持著,滿心優越感的他,不慌不忙地抬高了下巴挺直了背脊,英雄式地接受眾人族擁而入,但他的前腳才踏進院子裡,就被某向個人給瞪個正著。 他小心謹慎地看著正摟著美人的東方朔,發現東方朔正神色不善地對他瞇眼冷瞪後,意氣風發的神態馬上自他的臉龐上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忙地走至東方朔的面前,有些惶恐地搓著兩手,期期艾艾地望著他。 「東方老闆,關於耶些蘿蔔……」 東方朔朝他擺擺手,「你放心,我絕對會記在你的帳上,快點把你那匹老馬牽到馬房去。」 燕子曰的臉上堆滿了誠敬的笑意,「好的,我這就牽去……」 適意僵在東方朔的懷中,一時有些分不清他們兩個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東嶽盟主,她秀眉打結看著東方朔的趾高氣揚,以及燕子曰必恭必敬的態度,並且深深感到疑惑。 堂堂一個東嶽盟主,為什麼會對東方朔這麼低聲下氣?是東方朔首經搶過他什麼嗎?還是他也有什麼把柄在東方朔的手上? 「下面的人當心!」冷不防的,在他們上方的樓台上傳來陣陣的駑呼。 「啊?」適意好奇地抬起頭,在抬眼想看清樓上發生什麼事時,就見新砌好的樓欄,因承載了過重的盆栽而受不住拉力,突地崩落了一角,而欄上的盆栽正一一自高處墜下。 東方朔飛快地將適意壓至懷裡,在避開了漫天落下的盆栽後,就和適意待在一旁的牆角,一塊看著燕子曰為了眾人的安危,大展身手地揮舞著長劍擊碎陣陣落下的盆栽。 「各位都無恙吧?」擺干了騷動後,燕子曰還關懷備至地問向眾人。 適意睜亮了大眼,對燕子曰前前後後在她心中的印象又有些改觀。 「不愧是東嶽盟主……」看不出來他的身手這麼俐落,而且他還滿有俠土風範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她實在是不該以貌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