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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綠痕 左容容才步入書房﹐難得回家的左斷就開始納悶。 左斷莫名其妙地看著輕巧步人書房的妹子在他的書架上東翻西找﹐最後她踮高了腳 取下放在架上最上頭的圖卷﹐擺放在桌上─一攤開審閱﹐似乎不當有他這個哥哥存在。 左斷探出手在她的面前搖晃﹐「容容﹖」 「哥哥﹐好久不見。借我這兩張圖好嗎﹖」左容容沒抬首﹐輕挪開他的手﹐看著桌 上的圖邊向他打招呼。 「怎麼突然來跟我拿這些圖﹖」她沒事來看這種圖幹嘛﹖這些東西她一個姑娘家又 用不上。 「我要用。」她收起兩幅圖卷﹐揚首對他笑笑﹐便抱著圖又要回房。 「容容﹐我好像有幾個月沒見到你了。」左斷快步攔在她面前﹐皺眉看著這個來去 匆匆的寶貝妹子。 他有多久沒見到她了﹖她的性子好像比他離家前又變了許多﹐愈來愈令他捉摸不定 了。以前在她小時候他還不怎麼覺得﹐但她愈是長大﹐他就愈難瞭解她的心思。這是不 是所謂的女大十八變﹖所有的十八姑娘都是像她這般嗎﹖「哥哥﹐你已經有十一個月沒 見到我了。」左容容歎息地告訴這個記性和忘性一樣大的兄長﹐他已經忽略她這個妹子 多久了。 「有這麼久嗎﹖」左斷搔著發。已經有這麼久啦﹖難怪他回家時差點認不出自家的 大門。 她擰著眉歎氣﹐「你忙嘛。」他光是我那五個欽命要犯連吃飯都能忘了﹐她哪敢指 望他會記得他還有個妹妹﹖「府裡的人說老是不見你人影﹐你又不聽話的往外頭亂跑了 ﹖」左斷憂愁地捧著她的臉蛋問。 他一回來﹐府裡的家僕就都來告訴他﹐他的寶貝妹妹跟他一樣常常消失不見。可他 是出差捉犯人﹐而她是去了哪裡﹖「我一直都在府內。」她哪有亂跑﹖她只是跑到地底 下跟那些住在六扇門下頭﹐她老哥要捉的欽命要犯混在一起而已。 左斷聽得一頭霧水﹐「你在家﹖那你是躲在哪裡﹖」 怪了﹐在六扇門裡卻沒人找得到她﹖「房子裡。」她笑吟吟地答。她在六扇門的正 下方建了六座大院﹐五個院子供衛非他們居住﹐而一座則是她的。跟他們在一起遠比跟 六扇門的捕頭相處來得有趣多了。 「是嗎﹖」左斷有聽沒有信﹐糾結著眉心看著她笑意盈盈的臉蛋﹐「右京說他去找 你對你都不在房裡。」 「好吧﹐有時我的確是不在府內。偶爾我會出門走走散心﹐因為一直待在六扇門裡 太悶了。」有人證她就賴不掉了。她輕聲著肩流利地說起謊言。 左斷頓時緊張萬分地向她叮嚀﹐「容容﹐那五個無字輩的欽命要犯我還沒逮到﹐所 以哥哥沒空陪你﹕如果你要出門的話﹐身邊一定要有人陪知道嗎﹖」她一個姑娘家獨自 出門太不安全了﹐尤其她又長得這麼美﹐要是出門有了差錯該怎麼辦﹖「哥哥﹐我不是 三歲小孩。」左容容很想翻白眼﹐對兄長強烈的保護感保感無奈。 「就是因為你不是小孩﹐才要更注重你的安全。這樣吧﹐你若想出門﹐就叫右京他 們陪你去。」左斷想著想著就決定把府裡頭的捕頭撥去當她的保嫖。 她頭痛地撫著額際﹐「照你的意思十難道連我想上街逛逛﹐也得帶一群捕頭跟在我 身邊以策安全﹖」 「對﹗」左斷激動地嚷著。沒有十個八個人陪在她身邊﹐他就是不安心。 「你的憂患意識太嚴重了。」左容容輕拍著兄長的胸膛長歎。也許是他犯人捉太多 了﹐才會老伯隨時隨地都會有人從暗地跳出來綁走她以為報仇。 左斷愈說愈激亢﹐音量愈增愈大﹐「我當然要有憂患意識﹐你是我唯一的妹子﹗」 她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是他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她在府裡他都要派大批捕頭護著 了﹐她若是要出門﹐他更要右京帶著六扇門的捕頭們一路護送﹐以策安全﹗「我的安全 你不必操心﹐出門我也不需有人保護﹐我會照顧自己。」左容容習慣性地捂著雙耳﹐杜 絕他的大嗓門所製造的噪音﹐並且細聲細氣地向地保證。 左斷憂慮不已地拉下她的手﹐「容容﹐外頭不比六扇門﹐你一直住在府裡﹐你不曉 得這世上有多少壞人。」她從小就被保護得好好的﹐沒見過大風大浪、也沒碰過壞人﹐ 她根本就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 對這個寶貝她過頭而且老是杞人憂天的哥哥﹐左容容終於翻起了白眼﹐很想把他那 些愛的叮嚀全塞回他的嘴裡去。都是因為他的關係﹔六扇門的人全將她定位為需要呵疼 保護的女子﹐而在他眼裡﹐她好像還停自在無行為能力的天真孩童的年紀﹐一刻也少不 了他這個兄長的保護。 她沒好氣地提醒他﹐「壞人我見多了﹐記得嗎﹖你常捉人回家。」他三不五時就帶 隊出們捉欽命要犯﹐從小到大﹐哪一類的壞人她沒見過﹖她這個神捕的妹妹又不是當假 的。 「那些只是小角色﹐你沒見過其正的惡人。」左斷正經八百地對她搖首﹐糾正他以 為還很天真的妹妹。 「真正的惡人﹖」這世上還有人比她更惡嗎﹖左斷提緊了拳頭憤聲大吼﹐「例如那 五個無字輩的惡徒﹗他們不只是欽命要犯﹐他們還是一批刺客﹗」 他很透了那五個身為欽命要犯的無字輩者﹐那五個男人﹐五年來害他這個神捕的面 子和名聲都沒了還不夠﹐難得他捉到他們一次﹐卻又被他們逃了﹐而他們從天牢逃出去 之後居然改行跑去當刺客﹐連連殺了四個高官﹐上頭的人已經在威脅他這個神捕了﹐再 不捉到他們﹐他不但保不住飯碗﹐六扇門所有人都要跟他去喝西北風﹗「噢﹐他們啊。 」左容容摸摸俏鼻﹐有點心虛地應著。把那五個欽命要犯救出天牢﹐又叫他們去當刺客 的主使人……好像就是她。 「哥哥說的話你千萬要放在心上﹐在把無字輩的人全捉回來前﹐你最好待在府內少 出門﹐知道嗎﹖」左斷緊握著她的肩對她小心交代﹐就怕那五個人整他整得不夠﹐會整 起他的寶貝妹妹。 「你還要找他們﹖」左容容實在是對兄長這種愈挫愈勇的精神感到佩服和愚蠢﹐人 人都已在嘲笑他屢戰屢敗﹐怎麼追也追不到那五個人﹐更笑說他這個神捕這輩子只要追 那五個要犯就行了。 左斷然紅著臉﹐也覺得很慚愧。「沒法子﹐皇上正等著他們五個人的人頭﹐我再不 交差﹐就怕皇上要降罪了。」 左容容認為﹐讓那五個欽命要犯從天車裡跑了﹐她這個主謀者是該負全部的責任﹐ 若是六扇門因這樁小事而被皇上抄了﹐她這個責任心和榮譽感極深的哥哥八成會切腹自 殺﹐好向死去的爹娘謝罪。好歹他也是養大她的哥哥﹐她總不好大對不起他。 她抬手細算了一會兒﹐再仰首告訴他﹐「不用去找了﹐他們會來找你。」 「我要砍他們的頭﹐他們還會來找找﹖」左斷哼了聲﹐才不相信那些一年到頭都在 躲他的傢伙會自動找上門來給他砍頭。 左容容朝他嫣然一笑﹐「聽我的話﹐你在六扇門裡等著他們就是了﹐他們會主動找 上你。」 「容容﹐他們真的會來找我﹖」左斷不禁有些動搖﹐上回能好運氣地捉到那五個人 ﹐就是靠容容提供的計謀﹐現在她說得那麼篤定有把握﹐說不定那些人真的會來找他。 「嗯。」左容容點點頭﹐繞過他高壯的身子走出門外。 「什麼時候﹖」左斷興奮的聲音迫在她身後問。 「她旋身偏看他一會兒﹐靈動的水眸轉了轉﹐「很快。 你可以開始磨你的大刀了。」 六扇門的地底下﹐即是左容容窩藏欽命要犯的大本營。這幾天來﹐位於六座石造大 院前的涼亭裡﹐總有四個滿腹疑水的男人﹐一塊坐在亭裡喝茶嗑瓜子。 「衛非又沒來﹖」蓋聶盯著藺析身旁的空位﹐在心底計算他已經有多少日沒見衛非 和他們喝茶閒聊了。 藺析一想到衛非就有氣﹐憤然地重重擱下手中的杯子﹐脆弱的杯子經不起他的內勁 ﹐無辜地在石桌上碎成粉末。 他咬牙切齒地握著手中的粉末﹐「他窩在宅子裹不肯出門。」臭衛非﹐他連著數天 好心去找他喝茶﹐每回他都笑咪咪地開門﹐然後再當著他的臉把門甩上轟人﹐這算什麼 嘛﹗「左容容也是足不出戶。」朝歌臉色如土地向他們訴苦。他老婆慕炫容這陣子去找 左容容時﹐都被左容容攆出門外﹐見不到左容容﹐他老婆就找他出氣──又不是他不見 客﹐這也要算在他頭上﹖他是招誰惹誰了﹖「你們就這麼想念他們啊﹖」樂毅邊問邊將 瓜子高高地拋至空中﹐然後張大了嘴等著瓜子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