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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綠痕    


  雖然樂毅在中原很能隨遇而安﹐武藝高強的他行走江湖也無風無險﹐但他始終無法  控制自己的力道﹐即使生性再善良﹐江湖中也無人願與他相交。就在流落異鄉的樂毅身  上盤纏用盡即將餓死時﹐才被一直暗中跟在他後頭﹐故意讓他餓了很久的衛非施予餵飯  之恩﹐沒讓他真的餓死。

  衛非相當滿意樂毅有恩報恩的個性﹐只消三言而語﹐再給些如何控制力道的建議﹐  就讓閒著沒事做也沒朋友的樂毅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同行。得到樂毅的首肯後﹐他直接把  樂毅送到藺析與蓋聶身邊﹐讓熱心又熱情的樂毅去化解他們倆之間不著的氣氛﹐替他自  己省了一道解決內部不和的手續。

  在他們這幾個同伴彼此之間的態度稍微有緩和的跡象之後﹐衛非要我的第四個人就  出現了。

  第四個龍騰鞭的主人朝歌﹐是在算命攤上找到的。

  算出朝歌可能停留的城鎮後﹐衛非便在那座城裡一直尋找朝歌的行蹤。他們一連在  那座城裡住了幾個月﹐人人身上的盤纏告已告罄﹐卻仍找不到以輕功出名的朝歌﹐領頭  找人的衛非只好利用天生的長才擺起算命攤賺盤纏﹐邊派其它同伴去找人。

  對命理風水皆十分迷信的朝歌﹐在遇見衛非之前﹐正逢諾事不順、厄運當頭的壞年  頭﹐衛非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他﹐是因為他一直窩在城內的廟宇裡燒香拜佛翻黃歷﹐尋找  度過壞年頭的解厄良方。在拜完了城裡所有的廟宇之後﹐他又打起算命攤的主意﹐一攤  一攤地找人指點迷津﹐由城頭的第一攤算起﹐最後才終於光顧把攤子擺在城尾的衛非。

  要讓一個迷信的人跟他走﹐對衛非遠個天生就能算命的神算而言再容易不過。衛非  首先博得對算命者已經很失望、且不再抱持信任感的朝歌的注意力﹐將朝歌活了二十一  個年頭來所遇過的大災小扭─一道出﹐在朝歌頻頻點頭之際﹐他再幫朝歌改了改運﹐化  解掉朝歌將遇上會奪去性命的血光之災﹐並要朝歌三日後再來我他。

  三日之後﹐一掃霉運的朝歌果然興匆匆地再找上他﹐但他這回可就不再像初時只收  朝歌一點點算命費用了﹐反而獅子大開口地向朝歌要價﹐非要朝歌這個人跟他走不可。

  朝歌聽了這種價錢扭頭便要走﹐而衛非不疾不徐地道出倒媚無比的朝歌如果不跟在  他身邊又將遇上什麼劫難後﹐馬上使迷信的朝歌回心轉意﹐不但願意跟他走還把他﹐當  成神算﹐全心全意盼他能將自己往後的霉運都化掉。

  衛非輕輕鬆鬆地擺手了第四個擁有曠世兵器的朝歌後﹐便將他們四個人聚在一塊兒  ﹐宣佈自己的計劃﹐讓跟著他的四個男人全都很後悔曾經被他救過。紛紛翻臉不認人﹐  施展出看家本領集體圍攻他。

  武力與智力地超出他們四人的衛非在將他們全都撂倒後﹐對著地上四個奄奄一息的  男人首次以性命威脅﹐說他有能耐隨時隨地將他們的命都給收回來﹐這才讓他們肯聽他  的命令行事。

  為了引出第五個身上沒有曠世兵器﹐但他必須我到的人﹐衛非開始派出四位武林高  手在黑白兩道橫行。

  朝歌的龍騰鞭專門被派去挑了惡貫滿盈的山寨﹐有神腿之稱的他時常將漏網的匪寇  追回剷除﹐或是輕易甩掉後頭想追著他報仇的人。藺析的后羿弓開始射向貪官污吏﹐以  往醫治世人的招牌也高高掛起﹐不再提煉救人的解藥﹐卻煉出了各式毒物供同伴使用。  蓋聶那出鞘必要見血的落霞劍﹐在黑這殺手的追殺間﹐已不知出鞘了多少次﹐而他靈巧  能解百鎖的雙手﹐更讓他偷遍了官府的庫銀。

  樂毅總是在晚上行動﹐單憑一身神力即可破除厚實的門牆入侵賊窩或是官宅﹐一離  鞘便能生輝的夜磷刀﹐在夜間如一道螢火閃耀。

  被江湖中人冠上了無字輩殺手名號的無影夫朝歌、無常君藺析、無音者蓋聶、無形  士樂毅﹐這四個不幸被稱為無相神的衛非找到的男人﹐即使原本出身再不凡、聲譽再佳  、人格再正直﹐也在衛非的安排下﹐不到數月﹐頓成了江湖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殺手  ﹐以及朝廷視為眼中釘的欽命要犯﹐壞名聲響遍了大江南北。而在黑白兩這的追殺之外  ﹐他們也引來了一個來頭不小的頭號追捕老者──京城第一神捕左斷。

  衛非一點也不介意被神捕左斷三天兩頭地追著跑﹐倒是左斷因老無法逮他們五人歸  案﹐獅般的怒吼聲常迴繞在他們後頭。左斷這麼一吼就吼了五年﹐直到衛非與左容容所  約定的年限來臨時﹐左斷的吼聲才中斷了一會兒﹐並結束了衛非的等待。

  這五年來﹐衛非每月固定在京城城甫的喪神山上﹐與其它四個被派出去的同伴聚會  ﹐一方面是分派其它四人的任務﹐一方面是為了讓一個找尋他的女人能方便找到他。

  某次聚會時﹐左斷忽然率大軍突襲他們聚會的地點﹐衛非在大軍重重的包圍下﹐沒  像其它同伴奮力抵抗﹐反而只是意思意思地反抗了一下便乖乖束手就擒、讓追了他們五  年的左斷心滿意足地將他們關人天牢﹐等候處斬。

  經歷十年漫長的歲月﹐衛非終於在天牢內見著了獻計幫助左斷捉人﹐當年承諾過一  定會找到他的左容容。

  當你見到我時﹐你第一眼就會愛上我。

  腦海裡迴盪的話語令正在繡絹的左容容閃了神﹐手中的金針刺進她的指心﹐一顆殷  紅的血珠自指心留出﹐染透了白素的絹巾。

  她吮著指尖傷口﹐一種細微的疼痛如針扎進她的心房。

  她一直無法忘記衛非說的這句話、它如同一道咒語﹐緊緊糾鎖著她的心。隨著年齡  日增﹐歲月開啟了她對愛情的朦朧意識﹐也讓她愈來愈不安。就如衛非所說過的﹐她和  他都不該有這種情緒﹐但當她在天牢裡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同時也明白了他當年為何會  說這種情緒來臨時誰也阻止不了﹐只能面對與接受。

  左容容怔怔地望著被染紅的手絹﹐回想起他們第二次相見時的情景。

  為了找到衛非﹐她不停地加緊腳步﹐跟上知識和能力都比她早起跑的衛非。這十年  來﹐她揣想他的心思、他可能會有的做為﹐將自己當成植物般努力吸收養分﹐潛心鑽研  任何往後能派得上用場的知識與本領。

  但衛非的出現﹐與她預期中大不相同。她在喪神山設下的陷講﹐照理他應當能夠被  解﹐並帶著他的同伴殺出她哥哥左斷的重重包圍﹐但他卻沒有﹐出乎意料地輕易就被捉  進天牢。這一切太過容易順利了﹐令她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意與她配合﹐或者他本就是  在喪神山上等著她來﹖他的這種態度甚是令她反感﹐他是看不起她還是不屑與她交手﹖  在不服輸的心態下﹐在衛非被關進天車後﹐她又採取了另一個行動──她在衛非與他的  同伴們身上各下了不同的毒﹐想要解毒﹐就必須接受她的指派當刺客﹐並連續吃上十二  個月的解藥﹐逼他們得在一年之內全都聽她的號令﹐為她行事。

  當她夜半潛進天車裡﹐向無字輩的高手們宣佈她下毒這個舉措和目的之時﹐那四個  男人的反應是又恨又怒﹐個個都想殺了她﹐既不肯當刺客也不願與她合作﹐唯有衛非什  麼反應也沒有﹐只是躺在床上含著眼對她的威脅不理不睬。直到她搞不定那四個男人﹐  打算就這麼毒死他們算了時﹐他才懶懶地翻身起床。張開眼眸對她漾出她一直收藏在心  底的笑容。

  在接觸到他的眼眸時﹐她的四周摹然暗沉得恍如黑夜﹐漆黑一片中﹐只看得見地閃  爍的眸光。彷彿魔咒應驗般﹐她心底甦醒的情感強烈如潮﹐淹沒了一切﹐十年來她所建  築的防衛與成心在他黑亮的眼眸裡瞬間瓦解無蹤﹐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使她的心跳飛快﹐  腦中昏然得幾乎想不起其它。但在同時﹐在他們兩人之間﹐她看見了一股淡淡的哀愁﹐  無能為力地任它侵襲介入她的生命。

  她忍不住糾扯著手裡的繡絹﹐緊咬唇瓣。

  為何愛上的人會是他﹖莫如他所言﹐這是早已注走的﹖一直以來﹐她不相信宿命﹐  但在見到他時﹐她才發現﹐原來他們都在朝宿命前進﹐他們之間的棋局早就展開了。

  既然他們兩人都逃不掉﹐那麼﹐也只好面對。

  如果上天注定她必定會愛上與她對立之人﹐也許﹐衛非是最好的選擇她深吸口氣﹐  ﹐將手裡繡壞的繡絹擱放在桌上﹐起身走至窗邊﹐著窗外地面翠綠的蓮葉中﹐朵朵欲探  出水面生長綻放的花朵﹐彷彿在告訴她時間快到了﹐她必須在衛非採取行動之前﹐比他  更快一步。衛非已經讓了她十年﹐這一次﹐他不可能會再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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