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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呂希晨(晨希) 「對……對不起……」匆忙道過歉,她立刻想繞過眼前的障礙繼續她的逃亡,不料手臂被人緊緊一抓,拉住她嬌弱的身子。 「女人哼哼,想不到還有女人會白癡到衝進這裡。」男人粗啞像鴨子叫的聲音如雷聲大。 唔……難受的感覺又起,這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是胃部翻湧上來的腥臭,起源於何處,病因在哪,她不知道。 「黑街專給通緝犯住的巷道已經好久沒女人進來過了。」嘿嘿嘿,另一個聲音同樣粗俗得令人作嘔,「雖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勉強勉強湊合。」 「好呀!」第一個聲音贊同:「我先上,你等會兒再來。」 「等多久?十五分鐘?」 「他媽的,你當我早洩啊。」第一個男人氣用揮舞手臂,瘦小的鄒弄眉只能隨著亂用,胃部的翻湧更劇。「起碼也要兩個小時。」媽的! 「兩個小時?」更能吹。「隨便你,可不要把她玩死,叫我奸屍。」 「哼哼哼……」 「救、救命……」她微弱的氣息盡全力地喊出聲音,但是成效小得可憐。 上帝真的就要她在這裡滅亡?真的就要這樣結束她的生命,收入天堂的方界之中?「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由不得」 「敢動她就試試看。」 「誰?」兩個男人左顧右望,看不見人只聽得到聲音。鬼……這個字同時激進兩個人腦子裡,但一思及大白天裡,這個字又馬上丟出腦外。「滾出來。」其中一個人叫道。 「在上面。」低沉的聲音果然有點往高處從下傳的跡象。 兩個男人一回頭,果然一道人影就坐在他們後頭的圍牆上,藍色的眼睛冰冷射出兩道精光,凍著他們。 「你、你是誰?」 駱應亭跳下圍牆,拍拍沾上灰塵的手。「駱應亭。」 駱……「駱應亭……」那個殺人不動力的猶大! 兩個粗人完全不明白猶大代表什麼,只知道黑街有個代號猶大的男人,不像冷炔用槍,也不像柏仲用拳頭,光憑那雙傳說會施法的眼睛就能殺人。見鬼了!為什麼今天會碰上這種人?! 「駱……駱應亭……」他追上來了,追上來救她……「你並不壞……還來救我……」 「你錯了。」輕撥了下棕髮,這個女人還是愚蠢到自詡為正義女神,評斷他的是非。「我只是來教你什麼叫現實,隨你們怎麼玩,只要你們高興。」殘酷是此時他唯一的裝飾,不需要任何點綴,渾然天成。 「你」現實?他所說的現實是什麼?「惡……惡……」反胃的難受幾乎快壓死她,再加上兩個凶神惡煞對她的粗暴搖晃,還有他的視線…… 「要我救你嗎?」 拍起眼,琥珀的顏色被驚恐蓋去原有的色澤,無力地望向他,久久終於點頭。 「代價是與我同墜地獄,一輩子。」 他在向她勒索!瞪大蒼茫的眼,她發現自己甚至連哭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矛盾的是,在被勒索的同時覺得可憐的是他不是自己。 「不答應?」憤恨的眼閃動怒火。「不答應就等著被凌虐至死。」 「不!」不可以這樣對她。「我……」她要成為修女,她要照顧修道院的孩子,她要盡她所能為他們做些他們感到幸福的事,她不能就這麼……被欺凌,不可以!「救我,請你救我……」 「這表示你簽了契約,願意付這代價?」 契約……與惡魔的契約……如果她點了頭,接下來會是如何光景?如果她點了頭,是不是就和用自己的血簽下惡魔契約一般具有效力,永無翻身之日?如果她點了頭,能不能依借上帝的力量再度回歸寧靜的祥和,永無紛爭? 所有的疑問來不及得到解答,唯一熟悉的身影背對她逐漸遠去。 「我答應,我……我答應!」天父,這也是對她的考驗嗎?難道她的心還不夠虔誠?不夠純淨? 得到滿意的答覆,藍眸立時混上暴戾。「滾」,低吼爆出口,兩個男人頓時停下侵犯的動作。 「可是你剛才」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一句話,加上駭人的氣勢,兩個警界黑名單上有名的通緝犯像兩隻老鼠似的逃之夭夭。 「為……為什麼……」無力感籠罩她,除了緊抓十字架的力氣外,她好累。 「你欠我的。」分秒不差地抓過她下滑差點落地的身子,她的重量輕得讓人幾乎感覺不到。「你十三年前就欠我的。 「我到底……」惡!藍眼、血紅、不像藍色的藍,腥臭……「惡、惡」反覆攪動在胃部的腥臭終於自口中衝出,接著眼前一黑,什麼痛什麼難受,全都離開身體,再也感覺不到。 不……不,不要!求求你,不要一個聲音,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響著,哭,他在哭喊! 你是我的,是我的!別人搶不走,是我的瘋狂,瘋狂的聲音在尖叫! 她聽見了,走著,慢慢往聲音處走去,好久、好久……半開的門露出一點點光,聲音從裡頭傳來,所以她出手打開它驚恐的藍、床頭的紅、慘白的臉色、尖叫,持續不斷的尖叫! 一道門,漸漸遠去的背影,她得叫住他,叫住他! 「哥……哥!」 夢魘驚醒,嚇得直起上半身,迅速睜開眼的鄒弄眉入眼的還是一片黑暗。 「你醒了。」燈光乍亮的同時,聲音突兀地響起。 「哥?你是哥?」 「你想起來了?」微帶褐色的濃眉更加攏緊。「想起過去?」看來歐陽的催眠術不如他想像中的沒用。 適應光線的眼重新睜開了,看見他,她點了點頭。「想起媽媽對你」接下來的話她說不出口,同情的眼神不自覺地流露而出,讓他清清楚楚地看見。 「不准提她。」這絕對是個矛盾的心理,要她想起過去有關他的事卻不要她提,駱應亭心裡明白得很,但這是個沒有道理的世界,他依據這個法則同樣做沒有道理的事。「還有,把你的同情收回去。」 「哥……」 「我不是你哥。」如果想起所有的事又怎會獨獨漏了這一項。「你愚蠢的腦袋是刻意忘記這件事嗎?」他不是她哥,絕對不是! 「我什麼事部記起來了。」熱淚終於潰堤滾滾而下。「哥……你為什麼……殺媽媽?」 「她該死!」冷靜無法讓他維持一定的平穩,是他的定力不夠?還是她提起的話題讓他無法冷靜?還未得到解答,他伸出手揪住她白色衣領將她提拉而起。「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 「哥……你為什麼……啊!」突然被像小貓小狗一樣的抓起,不一會兒又像垃圾一樣被丟在床上,胃袋又是一陣絞痛,酸臭再度襲身。「唔……惡……」 「你再吐一次我就叫你吃回去!」之前吐他一整身還不夠嗎? 「唔唔……」鄒弄眉只得摀住自己的嘴,任酸腥的惡臭在體內翻騰,虛弱的身子蜷曲在黑灰色調的大床,一身的雪白襯著黑,只顯出她此時此刻無能為力的懦弱。 看不慣她死灰一張臉跟蝦米似地躺在床上,駱應亭煩躁地別開了臉,最後不耐地拎起她,往房間內側的角落走去。 「哥……」縐弄眉不解地喚了聲。他這麼一弄,把她的胃攪得更難受。 「我不是你哥。」再一次重申的同時,他打開角落內側的門。「進去!」不理她作何反應,一口手輕而易舉地將她丟進廁所,這已經算是他對她的仁慈。 惡……惡惡……門板後頭傳來連續的嘔吐氣,聽得他心煩。 如果強迫打開潛意識會造成副作用歐陽的這句話冷不防地浮現。她起碼會難過一陣子,你不在意?另一句話又浮起。 「難過就難過。」他低喃。這句話當晚他也說過,到現在親眼看見她的不適後還是沒變。「她的死活本來就與我無關。」是的,與他無關,所以他在意個什麼勁。 一會兒,浴室的門重新打開了,走出臉色蒼白的縐弄眉,雙手撐著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她勉強對他笑了笑:「謝謝。」 「不用向我道謝。」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嗎?向他道謝?「你已經逃不出去,離不開這裡,你知不知道!」 習慣性握緊胸口的十字架頸鏈,縐弄眉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哥,你為什麼要」 「我不是你哥。」他說了這麼多次她還是不懂嗎? 「但是」她還想而多說什麼,但被丟到半空落進柔軟床墊的身子容不得她再說更多,駱應亭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幾乎尖叫出聲。「哥!」就在同時,室內燈光泯滅,任由黑暗籠罩,只剩全身穿著白衣的她微弱無力地就著月光反射出既真實又虛假的光芒,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所發出的光,只為面臨到的黑暗感到恐懼無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