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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呂希晨(晨希) 「唐來電,說練霓在賀航手上!」 第九章 「賀航會想到利用風練霓做餌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雨部會客室內難得坐進四個人——狄、風龑、柏仲、索靖,獨獨少了帝昊。「為什麼?」 「因為風練覽會引出風龑,而風龑會引出帝昊。」索靖說出思考後的答案。 「哦——」狄有所領悟。「食物鏈啊!挺高明的手法。」 「沒想到黑街跟風幫那一場爭鬥沒殺他反倒養了一個禍害。」 「他不笨,那一場爭鬥恐怕也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 「將風幫勢力移轉到中國發展。」帝昊的聲音突然打進四人之間,爆出不小的震撼。 「帝昊!」除了狄與索靖之外,另兩人不禁低呼,其中以風龑的反應最為激烈。 「你能走了?」反倒是索靖,像談天氣如何一樣地風輕雲淡。 「你不是看到了嗎?」 索靖點了頭,目光轉而投注在狄身上。「你並非浪得虛名。」 「承蒙你看得起。」狄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傢伙面無表情諷刺人的本事可真高。 「你怎麼……」風龑的眼光由帝昊身上移轉到狄。「是你告訴他的?」 「不!」狄晃晃手指頭。「應該說是——他告訴我的。」 「他告訴你?」視線又回到帝昊身上,風龑只感到一頭霧水。 「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柏忡更迷糊了,巽凱明明說這件事不能讓帝昊知道的,可看現在這情況——「索靖,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早猜得到的事。」索靖啜了口咖啡,招了招手。「都坐下,現在不是討論為什麼帝昊知道這件事的時候。」 「放心。」帝昊落座在狄身邊說道:「風練霓不會有事,至少在我應賀航的約之前她很安全。」他揚起手上的信。 「雨部的守衛有退步的跡象。」這句話是對狄說的。「就連來歷不明的信件都能傳進內部,狄,你該好好檢討。」說完,他清清楚楚地看見狄橫眼瞪他,他笑笑地接收。 索靖抽過帝昊手中的信,打開一看—— 風練霓在我手上,找個時間聚聚吧,親愛的弟弟。 賀航 索靖將信交給風龑,雙手交叉環胸。 「既然時間從容,帝昊,說明為什麼你知道整件事,包括自己的身世。」 「你再清楚也不過了不是嗎?索靖。」帝昊似笑非笑地揪著他。「我擅長謀略,當初會裝作不知情只是為了——」他的目光轉向風龑,放淡了銳利,添上一抹柔光。「你說我卑鄙也好、奸詐也罷,風龑,那是為了留住你才不得不說的謊。」 「留住我?」昊除了腿殘這種自虐手法外還隱瞞了事實,只為了——留住他! 「事實上,在相遇的那一天,我的養父母死前吼叫的內容正是我的身世。事過境遷也無所謂提不提,總之,我由他們口中得知身世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沒跟你說,除了是因為那種身世不提也罷之外,就是後來得知你們故意瞞我的原因。」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因為只要你一天裝作不知情,風龑就一天會因為擔心消息傳入你耳中而緊跟身側。」 「漂亮的答案,柏仲。」帝昊露出一副「你不笨嘛」的表情。 「商人本奸。」索靖提出心得。 「他奸的不止這一方面。」狄瞥了瞥身邊的人,無可奈何地道:「你們黑街怎麼盡出這種人?」 「我們自己也很疑惑。」十三人之中除了不列入十三太保行列的聖軒以奸詐著稱外,他們現在才發現原來帝昊的狡詐足以與聖軒媲美。 一個人怎麼能將實力隱藏如此之久?十來年的歲月竟然一絲痕跡也不露! 「你……存心瞞我?」風龑吶吶出口,語氣是這麼地不敢相信。他一直努力地掩飾有關帝昊的身世,卻怎麼也沒想到帝昊早就知曉一切,只是為了……留住他!「你存心瞞我!」他的語氣逐漸激動起來。「我是這麼的相信你!而你——」 帝昊急忙起身抓住它的手。「為這件事,我向你道歉。」 「道歉!?」風龑抽回手。「你瞞我這麼多事,一句道歉就能了事!」怒目對上熟悉的人,此刻他只覺得氣憤難當。 「我不打算彌補,因為事情已成過去。」即便錯的是自己,他仍然自私得令人髮指。「同樣的,我也不打算為風練霓被扯進這場混亂而道歉,那是她自找的麻煩。」 「你!」 「不可否認。」帝昊揚起笑,將風龑按坐在沙發上。「如果她不是存心躲你,今天她不會被賀航逮到。」 他的意思是……「你不救她?」 「不。」帝昊若有所思的笑輕揚起,大拇指與食指輕撫著下顎,「我會赴約,但起碼也得等風練霓那女人得到教訓,懂得不意氣用事再說。」 長期處在風龑的保護下,她恐怕早忘了什麼叫作妥協,什麼叫作危險,既然她敢負氣離家,讓風龑飽受煎熬,那他也不會輕易繞過她。衝著他的自私本質,能讓風龑這輩子守在她身邊已經是他最大的慷慨;除此之外,沒有道理再要他原諒她惹風龑擔心這件事,那女人對他做的壞事遠比風龑知道的還要多,他會這麼簡單就原諒她嗎?不,絕不! 「你打算什麼時候赴約?」風龑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語氣也冷硬起來,看來他的怒氣還未全消。 「看情況,順便藉此得知賀航的耐性底線到何種程度。」 「這麼冷靜。」柏仲不耐地反諷。「如果被捉的是風龑,你也能這麼冷靜?」 「不。」飽含笑意的黑瞳掃過風龑,得到的反應是他視線的迴避,霎時話語頓了下,才接道:「我會立刻赴約。」 風龑無言,乍然起身朝會客室通往川廊的門走去,按了開關逕自離去。索靖和柏仲見狀,起身打算跟上去,走到門前,兩人回過頭,目光同時鎖在帝昊身上。 「你這種個性很容易遭人誤解。」索靖忍不住追出。 柏仲則一手搭上索靖肩頭,附和道:「氣頭上的風龑看不出來,不代表我們不懂。帝昊,賀航不是你一個人蠻幹就能解決的角色。」 帝昊舉起捏在手上的咖啡杯朝兩人舉杯示意作為回答。 他們當然瞭解他的意思,是以索靖警告他:「固執對你沒有好處。」 柏仲也跟著說:「就算風龑氣你,我們還是會幫你。你終究是同伴不是敵人,他的氣會消的,你不用擔心。」 「依他的個性,氣不久的。」這一點,他極有自信。 「認識你帝昊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事。」柏仲說出感想,突然抱住身邊的索靖。「索靖,我突然發現你非常誠實可愛。」 「彼此彼此。」索靖合作地拍拍他的背,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好好拴住這頭狂獅。」柏仲提醒在帝昊身邊的狄。「他一旦動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必要時我可以借你長鞭。」索靖接道。隨後兩人在帝昊的怒視下離開。 門開了又關之後,狄才開口:「他們當我是馴獸師嗎?」這些人真有意思。 「不必理他們。」嘴上不饒人向來是十三太保相處的模式,他早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但是……」狄捏住帝昊的下顎轉向自己,迎視那張倔強剛直的臉孔。「他們並沒說錯。一個人蠻幹解決不了賀航,別忘了他還有風幫的勢力撐腰。」 「那股勢力在中國,不是這裡。」帝昊伸舌舔過紅艷的唇瓣低語:「遠水通常救不了近火。」 「那麼赤練堂呢?賀航能偷渡到舊金山全拜裡頭某人之賜。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帝昊詫異地望著他。 「帝昊。」這次換他位居上風,啄吻他的唇輕言:「你以為會耍謀略的只有你一人嗎?」說完,他朝他頑皮地眨了眨眼。 帝昊愣了愣,而後微笑。 ★ ★ ★ 車窗外的景物像錄像機快速播放似的,一幕幕急速的飛過,帝昊的心情半是愉悅半是山雨欲來的亢奮。 幾乎快三年的時間無法真正自己駕駛一部車奔馳在街道上,本以為無法再度行動的雙腳,如今不單單有了感覺,更可以回復像以往那樣的行動,從無至有,說不興奮是騙人的。 他是興奮,但如果外露就代表他承認當初拒絕接受手術這件事有多愚蠢,是以,他不表現太多情緒,更拒絕來自他人的往事重提。 偏偏就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故意找他麻煩惹他不快,而每每總能安然無事。 這個人,除了狄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怎樣?重新站起來走路、開車的感覺如何?」回想起當初到雨部的他,蠻橫不講理,說什麼也不肯就醫的堅持樣,想到就有氣;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是以他出言訕諷。「別不承認,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很慶幸自己動了手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