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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呂希晨(晨希)    


  低頭望著她失去理智的攻擊,他委實不明白她的情緒為何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然而一抹心疼卻悄然襲上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將她攬進懷裡,緊緊的,不容她有動手的空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看著棺中的裴月,再望向懷中倚在他胸口停止攻擊、埋頭哭泣的李綺夢,他陷入從未有過的矛盾之中。

  他的胸懷除了裝月外不曾為任何人開啟,如今卻為一個仇人而開,甚至主動將她納入懷中,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算什麼,突如其來的仁慈?還是將她假想成裴月?亦或是單單針對李綺夢這個人?

  他不敢深想也不願深想,更不能深想。

  他只知道:此刻的她是如此脆弱,他好心疼、好心疼,他不要她流眼淚,不要她傷心。

  「噓!別哭了!」

  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懷裡的她仍然抽抽噎噎的,他抬起她的頭,連他自己都非常訝異的,他竟輕輕吻去了她的淚。

  「別哭了。」

  他擁緊她。

  他好溫暖!不自禁地,她抬起手環住了他,想汲取他身上的溫度,但仍抵不過冰室裡陣陣的寒氣。

  她因為受不了低溫而陷入昏迷狀態。

  第七章

  清醒後的李綺夢首先面對的不是冷快,而是一個未曾見過的男人,他身穿著白飽,鼻樑上掛著一副金邊眼鏡。

  「醒了。」男人從床邊的椅子站起身,遞給她一杯水。「喝。」

  「你是誰?」李綺夢緩緩半坐起身,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才問:「這裡是哪裡?」環顧四周,這裡不是她的牢房。

  「醫院。」男人只回答後面的問題,不過從這個答案再加上他的穿著,不難得知他的身份。

  「冷快呢?」頭好痛!李綺夢雙手慢慢揉著太陽穴。

  「去看你的DNA比對結果。」滕青雲終於說了完整的一句話。

  DNA比對?李綺夢快速翻身下床,提著尚未恢復力氣的雙腳朝房門走去。

  「站住。」她是嫌他的醫術不好嗎?問都不問他就自己走出去。

  李綺夢連停一下也沒有,對他的話恍若末聞。

  手還沒碰到門把,後頭一隻手臂飛快地將她攔腰勾住,往病床上一扔,速度之快讓她來不及反應。

  「你做什麼!」她不走不行。「放我走!」

  滕青雲的回答是兩個字:「休想。」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她想,一旦冷快回來她就逃不掉了。他怎麼會想到DNA?

  事態緊迫,她也顧不得自己還未恢復體力這件事,一出手便往滕青雲的咽喉襲去。

  滕青雲沒料到眼前的女人會一點身手,感覺到攻勢向他來襲,天生的防禦反應讓他迅速迴旋一踢。

  李綺夢低身躲過,順道采低姿勢的一回身旋踢。滕青雲結結實實挨了她一腳,立刻重心不穩倒了地;同時她也急忙起身奔向房門。

  這個女人——滕青雲被激起了火氣,也立刻起身快步衝向她,李綺夢因為急著逃開,沒有注意到後頭,冷不防被一記手刀劈向後腦門,只覺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滕青雲恰時迎上,打橫抱起她,低頭望了雙臂上的女人一眼,他輕蔑地道:

  「悍女!」

  冷快在這時打開門踏進病房,無巧不巧地看見這一幕。

  「你在做什麼!?」

  滕青雲自然懶得解釋,將懷中的女人粗魯地丟給他,信步走了出去。他的病人太多,這種白癡到凍昏的女人要他親自看診實在是浪費人才,他沒那個閒工夫。

  將再度昏倒的李綺夢放回病床,冷快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兩眼細細端詳她的一切。

  和裴月一模一樣的DNA結構!這消息實在太過震撼。當「雙胞胎」這三個字打進他腦裡的時候,他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受它!

  他從來都不知道裴月還有個雙胞胎姐姐或妹妹!這個事實是個炸彈,炸得他除了錯愕。呆然便再也無其他反應。

  他該怎麼做?回復神志後頭一個問題衝入他腦海。身為仇人的她,同時也是他心愛女人的親人,他該怎麼做?

  痛苦地抱著頭,冷然的表情在瞬間崩潰,他再也假裝不了面無表情;其實,早在當初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沒有辦法再裝下去了。

  她勾起他最想遺忘卻又害怕遺忘的回憶,十年來,他掙扎在要不要忘心,和該不該將裴月火化、讓她真正入土為安的這兩個問題之間。

  亞治曾對他說過:「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他一直當亞治是不能瞭解他有多愛裴月,所以不明白地對她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現在他才知道亞治對裴月和他一樣難以忘懷,同樣投注極深的感情,他才開始瞭解自己的幸運。

  他愛裴月,也曾擁有過她,而亞治沒有——但是他也因為擁有她而痛苦啊,擁有之後的失去往往才是最傷人心的,這道理難道亞治不明白嗎?要不他怎麼會至今還守著她的屍體不肯放開。

  「這樣的擁有,也是一種痛苦。」不自禁地將這句話低喃吐出,冷快忘情地伸手探上李綺夢的額頭,掌下的觸感和觸摸裴月的時候一樣,讓他難以分辨。

  他不喜歡她閉著眼,因為這樣會讓他想起當年裴月合上雙眼離他而去的情形。

  在夜裡,他會悄悄地去看她,明知道她會發現還是管不住自己,他最注意的沒有其他。就是她的呼吸,他擔心她像裴月一樣停止呼吸和心跳,就這樣離他而去。

  他的手沿著李綺夢的臉,緩緩撫摸,這是一張他永遠也忘不了的臉,他的手來到她略顯蒼白的雙唇,描繪著她的唇——

  裴月的唇,是他這輩子唯一嘗過的唇,他曾發誓這輩子不會再吻別的女人,而如今,眼前這觸感極佳的唇瓣,竟讓冷快有俯首嘗一嘗的衝動!

  倏地收回手,冷快像被電擊似地跳開,按住自己脫韁狂跳的心。他在做什麼!?冷快咬住下唇,表情痛苦得好像正在壓抑著什麼。

  事實上,他的確在壓抑著某種不明的騷動,那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卻也同時帶給他不少的慌亂。

  說出來誰信?冷快居然也有慌亂的時候!?

  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支額,冷快像忍住痛楚般倚在牆上喘息、,被咬得呈現暗紅色的下唇緩緩滑下一道血絲。

  痛,好痛——他已經分不清痛的是心還是嘴唇,辦或是——

  那一段記憶……

  「你要我不追究沙穆的事?」巽凱吼道。見鬼啦!他有沒有搞錯?「冷快,你是哪根筋壞了,要我不追究?」

  媽的!該不會是被那女人迷了心竅吧?『喂,你該不會是愛上李綺夢了吧?」這一問,挨了冷快一記狠瞪。媽的,竟然好死不死給他懵到!他什麼女人不愛,偏偏愛上個仇家。

  「總之。我要你放過她。」冷快不改自踏進主事廳後的堅持,

  「不可能!」巽覬以同樣堅持的口吻回答。「你很清楚,我如果放過她,黑街的弟兄會有什麼反應。」

  沙穆的死讓黑街有好一陣子幾乎呈現停擺狀態,直到現在,因為找不到屍體的關係,所以眾人還忘不了這件事。

  讓他們不得主動挑釁李明留下的那一幫人已經夠累了,現在還要他宣佈放過肇事者——一別說他們會不同意,他頭一個便反對,

  「別說我沒提醒你。」巽凱覺得自己有必要提出建議。「李綺夢是長得不錯,但世界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你幹嘛沒事挑上她?沙穆的這筆帳不是我說算了就算了的,他是黑街的老大哥,有不少的兄弟很敬重他,你要怎麼擺平他們的怒氣?」

  雖然不想說,但這回沙穆的死讓他明白,這裡有不少兄弟對沙穆的確很敬佩,不想承認,但沙穆的確比他來得有號召力。可惡!沙穆當初幹嘛在聖軒面前力薦他接任?明明自己就可以做的。

  冷快不理他的話,將右手伸進左胸側。

  「你又想用槍來解決事情了嗎?」巽凱搖搖頭,「你們才能說我是小孩子,看來你們也沒比我成熟多少。」冷快的衝動相較於自己,他總算對自己的成長感到驕傲。

  然而冷快並沒有像巽凱想的,將一把槍抵住他的太陽穴,他只是冷然地將槍放在桌上。

  「你幹嘛?」巽凱納悶地問。

  「殺我,來抵她的命。」

  啊……這……這什麼跟什麼!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有沒有搞錯啊!接過槍的巽凱,只覺得這把槍分外沉重。他向來不用槍,即使槍法不算差也一樣,他討厭用一顆子彈結束一個人的命。

  「我怎麼可能——」

  「做不到就放過她。」他想了很久,十年前裴月因他而死就已經錯了一次,同樣的錯誤犯過一次還能用「意外」這兩個字交代過去,再犯一次就真的叫笨了,他不要、也不願李綺夢和裴月有一樣的下場。

  「你這樣不是教我難做人嗎?」可惡!冷快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連命都不要。他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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