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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朱秋燕    


  他歎了一口氣,這一年來,全無她的消息。

  這時,一名隨從走進來。

  「族長,門外來了一名中國人求見。」

  「中國人?請他進來。」

  一名中國男子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長方形木盒,來到法伊德面前,雙手奉上。

  「在下是中國駐沙國新任外交官的侍從,受人之托送來這樣東西,那人還特地交代,這是物歸原主。」

  法伊德接過木盒,質疑地問:「托付之人是誰?」

  來人一笑,「那人說,你打開來看就知道了。」

  法伊德依言打開盒蓋,木盒裡躺著一把刀,正是他給華德蘭做為信物的佩刀。

  「這……她人呢?」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急切地問。

  那人沒料到他看到盒裡的東西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樣東西是她在中國時托付給我,要我送還給你的。」

  他呆住了,「這麼說,她還在中國了?」

  那人頗同情地看著法伊德失魂落魄的表情,有股衝動想告訴他,但還是忍住了。

  「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新任的中國外交官。」

  「哦,是了。你們初到這裡還習慣吧?改天讓我擺宴歡迎你們到來。」

  「能受到你的邀請,在下深感榮幸,相信華先生聽了也是和我一樣的感受。」

  話裡一個熟悉的姓氏讓法伊德渾身一震。

  「你說……你們的外交官姓華?」

  「是的,我的上司姓華,因為他有一半的阿拉伯血統,所以被派駐來此服務。」

  「哪麼---」他慢慢地睜大眼睛。

  只見那人笑而不語,頑皮的眼神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法伊德明白過來,點頭說:「請代我向華先生問候一聲,改日定當登門拜訪。」

  中國外交領事館  華征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隨華德蘭來沙烏地阿拉伯的桂芳,他們是在半年前結的婚。

  本來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婢女,身份懸殊,但天下事沒有一成不變的,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自從小玉、嫣紅出嫁後,華家只剩桂芳一個丫頭,一晚,華征找她說話。

  「小玉和嫣紅都嫁人了,現在只剩下你,你有什麼打算?」

  「我……」桂芳明白東家的意思。「我有想過去上海,在那裡我有個表親,他早在兩年前就邀我去幫忙做進口貨的生意。」

  「有沒有想過嫁人?」

  「少爺,你是什麼意思?」桂芳心中起了防備。

  「我是說你可以嫁給我。」

  「你在開玩笑!」

  「沒有,我是說真的。」

  「你……是什麼時候決定的?」桂芳羞赧地問。

  「早在半年之前。」華征笑說:「從沙國坐船回國後,我就有這個想法了。那時德蘭在途中生了病,上上下下的事你都料理得妥妥當當,幫德蘭減輕不少負擔。我想一個女主人應該就像這個樣子吧,加上咱們倆從小就認識,你願意嗎?」

  結果當然是願意羅。

  華征在辦公室裡,門上傳來兩下敲門聲,侍從官開門進來。

  「華先生,哈倫族長來拜訪。」

  華征才從位子上站起來,法伊德已從容大度地走進來。

  兩人於患難時相識,相隔一年後見面,分外感到高興。

  當華征聽到法伊德說起此行拜訪的目的,不禁出現為難的神色,「她……」

  「她好嗎?」

  「不怎麼好。」華征的語氣裡有著憂心。

  法伊德聽了面色凝重起來,「怎麼不好?她在這兒嗎?我想見她一面。」

  「慢慢說,別急。」華征連忙安撫他,老實說:「唉,她在回去中國的船上,染上了一種怪病,至今仍未痊癒。」

  「什麼病?」

  華征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每個醫生的說法部不一樣,有的說是她體內積存了毒素引發的,有的說水土不服,甚至撞邪等說法都有。所以,你問我她得的是什麼病,我真的無法回答你。」

  「那麼她在這兒囉?」

  「她……」華征,心裡掙扎幾下,歎了口氣,「我不想說謊,但我答應她不能透露她的行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法伊德點頭。他明白華征在不願背叛妹妹的情況下,透露答案給他知道。「怎麼樣才能見到她?」「我的計畫是……」兩個男人湊近些,低聲討論起來。「哪,就是這裡了。」華徵得意地說。在華德蘭面前的是一棟白色兩層樓的石造房子,造形十分普通,她實在看不出哪一點值得哥哥這麼高興。

  「不錯,是棟新房子。」她不想掃興,只好捧場的說。

  「別這麼提不起勁,裡面的佈置你會喜歡的。」華征笑道。

  「唉!」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們夫妻度蜜月就算了,為何還要拉我這個電燈泡來湊熱鬧不可呢?」

  「哎呀,我們怕鬼嘛,多一個人壯壯膽,這個理由成不成?」桂芳逗趣地說。

  「瞎說。」她笑斥一聲。

  這棟屋子裡住著一對中年夫婦,是負責照管房子的,而房子的主人,一年中頂多住一兩個月,也因此,屋主很大方的把房子借給華征夫婦用來度蜜月。

  華德蘭因為臉上蒙著面紗,加上身著阿拉伯婦女服飾,看起來就像是當地人,管理員夫婦只是看了她一眼,並不太在意。

  她走人安排給她的房間,等到那名婦女退出去後,她伸手解下臉上的面紗。

  看著鏡中的自己,華德蘭輕輕按著額上的疤痕,之前細小的水泡逐漸消去,變成淡淡的紅斑。

  她輕歎一口氣,不知是不是上天捉弄,一年前她從沙國回去得此怪病,一年後又來到沙國,這個怪病竟有逐漸復原的跡象。

  晚餐時,聽桂芳說屋主來了,她立刻以當地習俗女人不宜露面,婉拒下樓用餐。

  「好吧,不見就不見。聽說屋主很風趣,我才不理會有什麼忌諱呢。」桂芳見說不動她,只好一人下樓了。

  晚餐時,待在房內的華德蘭,偶爾聽到從樓下傳來的笑聲,但絲毫引不起她的好奇開門去一探究竟。如果是以前的她,早就在席間與眾人高談闊論了,哪像如今這般凡事都提不起勁的病模樣。

  她早早上床就寢,睡至中夜,她被一種聲音叫醒。

  她瞧了瞧窗外的天色,又仔細聽吵醒她的聲音,當她辨認出來時,心中大吃一驚,那分明是華征曾經給她的哨笛吹出來的聲音。

  她下床來到窗前,往外看出去,隱約看見有個人站在牆邊,雖然明月高懸,但瞧得不是很清楚。

  她心想,吹出這笛聲的人,除了哥哥之外,沒有別人,說不定他又有什麼新鮮好玩的事要通知她。

  她望望窗外高掛的月亮,輕歎口氣,反正被吵醒,一時也睡不著了,於是抓起袍子披在身上,戴好面紗便摸黑走下樓。

  第十章

  「哥.是你嗎?」華德蘭走向那團黑影,壓低聲音半夜不睡覺,難道又有寶可以挖了嗎?」「是的,這房子的地下有個很大的寶。」「你……」她倏地停步,這不是她哥哥的聲音,而是……

  「沒錯,是我,法伊德·哈倫。」法伊德從陰暗處走出來。

  華德蘭不由自主倒退兩步,「你是這房子的主人……哦,我明白了。」

  她明白他為何會有華征的笛子,當然是華征給他的了,而華征為何連哄帶騙地帶她出來,可想而知是和法伊德串通好的。

  「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明知答案是肯定的,但她還是想親口問。

  「是的。」法伊德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盈滿深情的目光直視著她。

  「你為何這麼做?」

  「為了見你一面,伊絲麗……」他張臂想擁住她。

  她連忙轉身背對著他。

  對她閃避的態度,他不以為忖,只是把掛在手臂上的斗篷,輕輕地罩在她的肩上。

  「聽說你生病了,我想晚上叫你出來,著了涼可不好,所以帶了一件斗篷預備著。」他看到她身子微微顫抖,「你冷是嗎?讓我抱著你。」

  華德蘭閃身躲開,並轉過身來。

  法伊德看著她露在面紗外的雙眼,感覺經過一年,兩人之間似乎有些生疏,加上她這一年來為病所累,鬱鬱寡歡的樣子,更增加一分距離感。

  「這一年來,你好像變了很多。」他語氣中有淡淡的感慨。

  華德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開口問:「你的身體狀況呢?傷都好了嗎?」

  「嗯,好了,托你的福。」

  「哦,不是因為阿拉保佑?」她忍不住取笑他。

  「都有。反倒是你卻給病拖累。」他頓了下,關心的問:「你生了什麼病能告訴我嗎?我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盡一切力量治好你。」

  「我……哥哥沒向你說嗎?」

  「沒有,他只說是一種怪病。」

  「對,是一種怪病,你靠我太近,小心被我傳染了,後悔見我一面。」

  法伊德憐惜的看著她,「我永遠不會後悔,難道你忘了我們一起尋寶的那段時光嗎?幾天前在王宮的中庭裡呢?現在你站在我的面前,我更加能確定那個背影是你,甚至在大廳中,你那雙眼睛,透過密道中的眼洞跟隨著我,我說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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