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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呂希晨(晨希)    


  「什麼?」

  「你不想離開有他們在的地方是不?」他的聲音透露著冷冷的寒意。「你無法割捨了他們,所以不願離開是不?」

  「你胡說!」為什麼他總是能刺中我的要害,刨出我最深處的思緒?!「我沒有!我沒有!」

  我摀住臉,不願再讓他從我臉上得知一分一毫,我自譽高明的掩飾技巧在他面前全然無用。

  「不准躲我!」他拉開我的手,箝制在我腰際,「我說對了吧?」

  「別再逼我了……刨開我的傷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閉上眼不肯看他此時的表情,那會讓我害怕。「我去。日本我去,這樣可以了嗎?」

  我必須承認,和他啊抗掙就如同拿塊磚頭砸自己的腳,不但落敗還惹得自己傷痕纍纍。

  「你為什麼不明白呢?」他的語氣轉柔了,一手輕拍我的背,彷彿這樣就能安撫我方纔的懼意。「我要你放下不必要的羈絆,完完全全屬於我。」

  我不敢開口,他的話給我太大的震撼。那種又暖熱又疼痛的感受再度襲上心口!我害怕這一開口會讓他察覺,到時——我就全盤皆輸了。

  「我會讓你對除了我以外的事不再有任何依戀……」

  他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的,我無法再問也不願去細想這其中的話意,他要做的事向來沒有做不到的。

  而我,只能請求他:

  「不管你做什麼,別傷了他們。」

  他沒有再說,只是摟著我並不時拍撫我的背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繃緊,但那種慵懶的姿態更教我感受到他的蓄勢待發。而我——只能靠在他身上,閉起眼任思緒遊走,強使自己別再想起方纔的對話。

  靜靜的空間裡我只聽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時間彷彿靜止不動,但我知道——

  命運的轉輪仍一格格在轉,下一格是怎樣的境地?我一個平凡的人無法得知,只有承受的份。

  第七章

  「小姐,有人找你,他們自稱是你的父母。」電話內線傳來傭人機械式的聲音。

  爸媽?!

  我捧著的書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響如同消息擊向我心臟的悶哼。

  他們怎麼……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樓的,眼裡全是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景象,直到——

  啪!

  火熱的麻痛襲上我臉頰,痛楚將我拉回現實,空白的眼界頓時填滿了客廳的一景一物以及——我的爸媽。

  「媽……」我呆茫地看著方才賞我一個耳光的母親。

  「不要叫我媽!我沒有你這種下賤的女兒!」

  下賤的女兒?!

  「您來只是為了說這些嗎?」我側頭看向傭人。「你先離開。」

  傭人點頭,轉身離開。

  「有事坐下再說。」我的口氣冰冷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兩年多不見,照理說應該像肥皂劇裡的公式一樣,母女相擁而泣,然後立誓永遠不再分離,但我——個耳光,一句「不要叫我媽」?這是多麼特別的畫面!

  而我,竟然沒有任何想哭的感覺!甚至還有大笑的衝動。

  「素文,冷靜點。」爸是個很理智但也比較畏縮的人,他拉下媽同坐在沙發上。「先聽她怎麼說。」

  「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媽拉開爸的手,氣憤難平地怒視我。「你好樣的!虧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你考不上大學也就算了,還一聲不響地離家出走,現在還跟個男人同居!你書是念到哪裡去了!不知羞恥!」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趁她喘息的空間我插進問話。

  爸制止媽再出口,然後答覆我的問題。

  「前幾天我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頭寫著這裡的地址還有你和男人同居的事情。」爸停了會兒,又看我。「你真的和別人同居?」

  我點頭:「事實如此。」

  「怎麼會?」爸不相信,猛搖頭。

  我想我會感激他不相信自己女兒會寡廉鮮恥到和男人同居的地步,但我媽——

  「怎麼不會?!事實擺在眼前,這種人不配做寒家的女兒!」

  天啊!雷浩,這就是你為了讓我割捨而使用的手段!

  「呵呵……哈哈哈……」我笑了,不得不佩服雷浩!

  我的命運注定任由他安排把玩,如同我的身子……

  「是的!」我止住笑意,冷眼望向那位懷我十月的女人,「母親」這詞已不適用在我和她之間了。「我不配做寒家的女兒,但是——你們又何嘗配做我的父母?」就讓最後一絲掛念在今天結束吧!這種羈絆牽住我太多年了。「我還可以告訴你們,和我同居的男人是有老婆的。如何?站在你們面前是一個見不得光、被養在別墅裡的——」

  啪!第二個巴掌打斷我的話,出手的是方才堅決不信的父親。

  「你何苦要作賤自己?」他甚至氣憤得眼眶泛紅,然後突然抓起我的手。「走!跟爸媽回去!」

  「不。」我冷淡地甩開他粗厚的大手。這隻手對我而言相當陌生,從小到大我很少能握到這隻手,在這種情況下接觸——實在是可笑至極!「我不想回去。」也不可能回得去,雷浩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媽又吼了,「我怎麼會生出你這個不肖女!」

  不肖女?

  呵!有意思的指控!

  「沒錯!我是個不肖女,所以——兩位請回吧。」我強自壓下滿腹的灼痛。雷浩說的沒錯!我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無情,家人仍是我最掛念的。

  只是——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了……

  「這種話你也說也出口!」媽指著我的手指不停地顫抖,怒不可抑。「從今以後別再叫我媽,我也沒你這個女兒!」

  我跌坐在椅子上,這句話對我的殺傷力太過強大!

  呆愣了許久,我無意識地吐出兩上字:

  「隨便。」

  向來理智的父親被我惹火了——

  「這話是你說的,從今以後不准你踏進寒家大門一步,我跟你斷絕父女關係!寒家沒有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

  我遲緩地抬眼看著他們——

  他們知不知道我為何甘心待在這裡?知不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任由雷浩安排一切?他們到底知不知道?

  「斷絕也好——」我佩服自己在這種情況下還說得出話。

  然後,一聲巨響,大門關上了——

  我和家人的關係也宣告結束,最後僅剩的牽絆消失無蹤,照理說依我冷然的性格我應該會高興得大呼自由了,從此不用介意他們的安危,可以不理雷浩的威協悄悄逃離,管他會對他們怎樣!

  但——我還是不能……我不能啊……

  該死!可惡的雷浩!

  我緊咬著握成拳狀的右手,藉此抑制尖叫的出聲的衝動。

  好心痛啊……

  我是為了你們才待在雷浩身邊的,你們知道嗎?

  不!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味地把我看作下賤的女人,甚至打我!你們是我的親生父母吧?為什麼不肯聽我說說?為什麼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們自以為瞭解我,事實上根本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我木愣愣地瞪著門板,心裡的話依舊沒有說出口,只是任它在胸口翻騰撞擊。

  造成一波波的疼痛,我甚至沒有哭,只是兀自盯著大門——

  剎那間,世界成了一片空白,自我的腳邊粉碎……

  飛機飛上青空,一切全依雷浩的意思,這一趟日本之行意謂我對台灣再也沒有任何留戀。

  氣流的不穩定告訴我身體的不適,於是主動抓住雷浩的手臂。這不是因為對他產生了依賴,而是目前我身邊只有他的存在。

  「不舒服?」

  「嗯。」我點頭,隨後他為我披上一件毯子。

  這算什麼?在帶給我痛苦之後又溫柔地對待我——鞭子與糖的把戲?

  我坐在窗側的位置,朝窗外看去是棉絮似雲朵悠遊在一大片蔚藍的天。

  好羨慕啊!我可以像那些雲一樣悠閒飄流在無窮無盡的藍天嗎?

  以前學過——國外航線的飛機是穿在平流雲層的,因為這一層氣流最穩定。這麼高是不是離太空比較近?能不能見到人們口中的上帝?

  如果能,我想問它:倘若讓我生存在世上的機會是她賜予的,那又為何不給我自主的權利?為何要讓我不得不依靠身旁的這個男人而活?

  不自由,毋寧死!可笑的是——我不能死,因為雷浩的威協……

  他是個專制且慣於操控他人的人,不懂收斂更不懂得退讓!倘若生在普通平凡的家庭那倒不會培養他狂妄霸道、目空一切的強烈自我主義個性;但偏偏他擁有天之驕子的身份地位,自然而然培養出一套專屬於他的王者氣勢,血液裡的好戰因子得以藉此迅速繁殖,以戰鬥為樂、藉征服來滿中自己的慾望。不管對手是男或女都一樣!「手下留情」四個字恐怕不在他的字典裡。

  與他對抗,除了要有財源、本事之外還有勇氣——必死的勇氣——因為一場仗打下為不是生,就是死,不會有平手談和的結局,因為他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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