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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呂希晨(晨希) 「那就別放開。」 「喝!」夏子翔被突然冒出的話嚇得往後跌坐在地上。「你……你醒著!」 「有人在耳邊說話能不醒嗎?」是她壞心,一直裝睡想聽完他的話,也因為這番話,她決定再賭一次。 「你要感謝我裝睡讓你像笨蛋一樣自言自語。」 「夢蝶?」他表情茫然,顯然神智還沒回到軀殼。 纖細的身子落進他跌坐大開的懷抱中,伸出藕臂圈住他頸背,羞紅的臉埋進他肩頸,不想被他瞧見自己紅透的臉。「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是,千萬別再傷我;如果發現其實並不愛我,千萬別拿誤解作借口……」 「我愛你!」夏子翔反手抱住她急說,「不要質疑我的感情,我、我是真的愛你!」 忍不住抬頭,果然看見一張急壞的焦慮臉龐。「你真的是書念太多,反而變笨了,呵呵。」抑不住笑意,手掌抬高到他腦後往下壓。 唇與唇的貼近雖是如此輕易,卻令人震撼。 第一次的吻是錯愕,第二次是暈眩,第三次,是讓人臉紅的熱切。 由誰主動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新來過。 第八章 此刻的快樂讓她覺得幸福到了極點。? 哪個女人不想要這樣的家庭呢?所愛的男人和所愛的孩子相處融洽、談笑風生,而這一大一小的男人都愛她。一個女人擁有這些就不該再貪求什麼了是不?莊夢蝶坐在沙發上看著專注在電視機前的一對父子,笑瞇著眼傾聽他們交談的內容,欣賞他們的表情。 夏子翔的手是在電玩遙控器上,但他的心思卻在身後注視他的女人身上,有一次沒一次地回頭,讓他從開始陪兒子玩就一直成為被砍殺到體無完膚的敗方。 「我的天啊!」夏子謙終於忍不住大叫。「老爹,為什麼連秘笈都給你看了,你老人家還是玩成這副德行,你到底有沒有練功啊!」都玩了幾天,卻玩得更爛,救命喔! 可他的哀號顯然沒有上達天聽,此刻,他老爹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更逞論心思了。 夏子翔的心思,此刻正集中在回頭的凝視中。 不需要任何言語,不需要什麼談判技巧,存在於他們倆之間的是最純粹的語言,以目示意、以眼傳情。 他並不相信所謂的眉目傳情,但是此刻,他真的沉溺在這種相互凝視的那言,並從中發掘幸福的滋味。 「老天——」夏子謙決定關掉電視走人。什麼嘛!把他這個電燈泡都忘得一乾二淨,哼!早知道就不幫忙了,害自己丟了個美麗的娘,真郁卒! 壞心地走到兩人中間擋住凝視的目光,卻發現這對活寶爸媽竟然閃過他又繼續玩瞪來瞪去的遊戲,他不甘地努起嘴。「喂喂,兩位看夠了沒有?有沒有人還記得這客廳裡有個被禁止觀看限制級畫面的未成年兒童啊?」 兩個大人被這樣挾帶怨氣的聲音拉回心神,看向兒子。 「什麼?」 「我說——有沒有人還記得自已有個兒子?」 「當然記得。」莊夢蝶失笑,摟兒子入懷。「怎麼啦?一臉怨夫相。」 「娘都不理我了,當然一臉怨夫相。想想,以前多好,你是我一個人的;現在可好,冒出個爹,不但不跟我分還把你全搶走了,嗚……我好可憐,我愛的女人都不愛我,嗚……」 「說這什麼話!」莊夢蝶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爆栗,哭笑不得。 「人話啊還什麼話,想想看,我的幽人嫁給不懂禮貌還插隊的臭大叔,現在我惟一的娘又要跟爹跑,不理我了,嗚……我好可憐……」 莊夢蝶聞言為之愕然,想起這些日子因為夏家人的出現,自己的確疏於注意兒子的生活,她一直認定他能自己處理生活上的瑣事用不著人擔心,於是鮮少放心思在他身上……思及此,內疚讓她抱緊懷裡撒嬌的兒子。 「對不起,是我不對,就算我有太多事要做也不該忽略你,我真的對不起。」 「嗚……娘。」夏子謙小小的身體鑽進莊夢蝶懷裡,嗯——好香好軟,娘抱起來真舒服! 夏子翔看著這景象,同時也自責,他不該只注意夢蝶而忘記還有個更需要他們的兒子。 正要開口坦白向兒子道歉,卻意外發現兒子正側頭看他,機伶古怪的神情讓他錯愕得忘了自己前一秒準備要做什麼。 嘿嘿嘿,娘是我的!夏子謙朝自己老爹擠眉弄眼,還故意磨蹭娘親柔軟的胸口,瞇起眼深吸口氣,誇張地做出滿足的表情,之後又朝他挑眉。 夏子翔不由得失笑,老天,原來他最大的情敵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寶貝兒子。 「哈哈哈——」 「子翔?」莊夢蝶美艷的容顏有著不解。「你想到什麼,這麼好笑?」 「不,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福。」從地毯移坐到沙發,他拉過她,連同兒子一起抱在懷裡。「我真的很幸福。」 她能體會他的感受,因為此刻她也這麼覺得。 「我不是!」 中間爆出反對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往下看去。 「你們快把我夾扁了啦!」救人喔!突然把他當餅乾裡的夾心餡夾個死緊,害他差點都不能呼吸。 「兒子。」夏子翔突然開口喚忙著喘氣的兒子。 「幹嘛?」 夏子翔二話不說拉開他,空出的一手同時將莊夢蝶扯進懷裡,迎面就是一吻,本想淺嘗即止,怎料輕輕一觸就不能自己地投入,直到抗議聲傳來—— 「喂喂,我未滿十八歲。」 這句話提醒兩個大人,連忙分開。 「你怎麼突然就吻我。」莊夢蝶話裡的羞怯多過指責,不明白他為何愈來愈懂得情調,卻心喜他肯為自己做這些改變。 夏子翔先是對她一笑,而後面向兒子。「也許你能抱她,但卻不能對她這麼做,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 夏子謙鼓起雙頰,氣呼呼的模樣實在可愛。 老天!這對父子在做什麼,莊夢蝶一手貼額,不敢相信地猛搖頭笑道:「你們在做什麼啊?」 「這是男人的事,女人別管。」夏子謙站在沙發上,雙手按腰。「喂,老爹,我要求跟你決鬥。」 夏子翔挑高眉,搖頭。 「男人要為心愛的女人拿起劍戰鬥,就算明知不會贏也一樣要堅持。」夏子謙握拳嚴陣以待。「來吧!我一定要搶回我娘。」 「我不想傷害我心愛的兒子。」一句話,讓夏子謙握緊的拳頭倏地垂在身側,直直跪坐在沙發上,戰鬥力全失。 「什麼嘛——」和莊夢蝶一樣,在臉紅的時候會低垂著頭的夏子謙,此刻頭垂得比誰都低。「這麼噁心的話竟然也講得出來。」 「誰教你是吃軟不吃硬呵。」夏子翔拎起兒子,果然看見一張紅透的蘋果臉。「教你一課,兒子。能動口的時候就別動手,抓住對方的弱點不一定要出拳猛打,有時話比拳頭更有殺傷力。」 「是的,老爹。」 唉,又敗陣了。 話比拳頭更有殺傷力——他知道了。 幸福的滋味是這麼令人陶醉,可沉溺的同時卻又令她心虛。? 在她和夏子翔品嚐幸福的味道時,他們都將夏林玉瑛的事擺在一旁,她甚至有好幾天沒去夏園看她。 是責任心的驅使,也是發自內心的擔憂,她沒有事先打聲招呼便來到夏園。 走在林蔭大道上,她的心被幸福佔據得滿滿的,一個人笑得彷彿從四周尋到什麼樂趣似的。 冷不防的,一道人影從旁邊的樹後竄出,她還來不及看清是誰便被抱在懷裡。 「救——」 「是我。」夏子翔含笑的話語蓋住她尖呼的求救聲。 「想不到你膽子這麼小。」 「我最禁不起嚇你又不是不知道。」莊夢蝶微惱地拉開他的手,逕自走向屋子。 夏子翔跟著後頭,瞧著她的背影忍不住又爆出笑聲,大步追上前摟她並肩行走。「生氣了?」 「你不是會惡作劇的人。」 「我只想輕鬆一點。」過去有太多的壓力在肩上,四周親戚等著看好戲的目光、母親對他從商的期望等等,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感到輕鬆。 她從不要求他做什麼,只是靜靜陪在他身邊,很難想像,但她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出乎意料的容易滿足。 但為什麼過去的他想不通她之於自己的重要性?萬般無奈想不到,千金難買早知道,有些事真的得用歲月與懊惱才能計算出它的價值,他只能慶幸在用這些換來領悟之後,她還願意回到他身邊。 「怎麼不待在屋裡?」 「我喜歡在樹下看書。」夏子翔晃晃手上書本。「你知道為什麼的。」 莊夢蝶點頭淡笑,是她讓他養成這習慣的。「誰教你那時候只知道待在圖書館,哪有人一天到晚在圖書館約會。」 |